第28章 斬殺教官

可是言生的出手遠比他快得多，他的膝蓋瞬間頂住了伊曼的下巴，他不需要爭奪被抓住衣領的手，他只是攻擊，一拳頭砸在伊曼的胸口上，他的表情平淡，他比伊曼兇狠得多。

他出手的時候沒有徵兆，他反而更像是個精通的老手。

伊曼原本就貼著牆壁，言生的攻擊讓他背後的牆面凹陷半分，伊曼的嘴裡溢出鮮血，這好像能夠讓他的狀態好上一些，他搖搖晃晃的眼神中有了些精神了。

「忘了告訴你，在還沒有來到這裡，我在我們國家的學院里，是一個不良少年，天天打架的那種。」言生甩去沾在虎口上的鮮血。

「可是我跟你很像，你沒有魔法的天賦，但是我卻丟掉了我僅有的天賦。」言生又說，他說這話的時候第一次沒有看著伊曼的眼睛，他害怕被發現任何流露出來的情緒被發現，他的眼瞼低垂，然後才抬起來。

「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能阻止我們的人生的因素太多了，我唯一可以引以為傲的天賦，在大環境里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你現在依然可以有改變人生的能力，梅里烏斯不會讓你繼續走在反轉鏡像的路上，但是我卻可以重新讓你擁有力量。」言生從口袋裡掏出藥劑。

「跟我走，你該是天空上翱翔的鷹，再不會受到任何的阻撓。」言生又說。

「這就是你可以以一年級生的身份挑戰老師的原因？」伊曼冷笑著。

「確切地說，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挑戰一些教授層面的人物。」言生又掏出第二瓶藥劑來。

「為什麼是我？」伊曼問。

「因為我所能夠接觸到的人裡面，會告訴我西里沃夫的位置的，只有你!」

伊曼渾渾噩噩地走在梅里烏斯的道路上，他的腦子裡面不斷重複著最後他和言生之間的對話。

看起來像是伸出的援手，實際上只不過是為了西里沃夫的位置，他從言生的手裡接過藥劑，他們之間的交易就此完成。

他會跟著言生去哪，連他自己也沒有問，或許那並不是一個重要的事情，現在的言生應該正在去找西里沃夫的路上，而他也需要去做一些沒有完成的事情。

伊曼從未覺得梅里烏斯的道路如夢魘般漫長，他的思緒越來越複雜，藥劑對於他的衝擊是巨大的，滿盈的魔力和身體上的負荷，這和鏡像反轉是截然不同的效果，但是卻同樣有效。

而他失去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兩側的學生偶爾會有注意到他的人，他們在伊曼的面前自動讓出一條路來，他們全都本能地認為伊曼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接觸的人。

他從禁閉室出來，渾身上下的狀態太糟糕了，光是異味就可以讓許多人退卻，更何況他行走的樣子低聳著肩膀，他的眼睛沒有神采，活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越是想的東西越多，他反而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上一刻想到的東西在下一刻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無數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裡和無限重複和放大，他也只靠著這個念頭驅使著本能行動了。

「伊曼，你是怎麼從禁閉室里出來的？我沒有收到通知，有人幫助你出逃？你知道這是什麼惡劣的行為嗎？」身穿制服的教官悄然在伊曼的身邊落下。

當他以這幅樣子出現的時候就有教官盯上他了，在反覆確定之後，才確定了伊曼的身份和從禁閉室逃出的事實。

可是伊曼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他只是往前走，梅里烏斯的範圍太大了，

誰也無法確定他到底要去哪。

「伊曼？退回去！回到禁閉室里，我可以當做沒有見到你。」教官皺著眉頭，他上前想要查看伊曼的狀態，可是當他碰到伊曼的肩膀的時候，他就已經抬起了頭，

伊曼木然地伸出他的手，教官並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可是當他的手上涌動魔力的時候，強大的電流幾乎在他伸出來的手上迸發。

教官被逼迫得連連退後，他的身手比魔法成型更快，可是伊曼還是梅里烏斯的學生，他後退可以保證兩個人都安全，往前進反而會讓兩個人都受傷。

「伊曼，清醒過來……我不想對你動手！伊曼……」教官嘗試用呼喊喚醒他，可是伊曼根本不為所動，他已經無法聽進去教官的話。

他慢慢走到教官的面前，再一次抬起手來，雷霆頓時綻放。

教官展開武器，用刀刃抵住了伊曼的手，他皺著眉頭，驅散了周圍的學生，伊曼的狀態並不穩定，要是發生意外反而會波及圍觀的人群。

「伊曼？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伊曼……」教官並不放棄語言上的方式，他不可能把刀刃推進伊曼的身體里，可是他再也不能說出更多的話了。

因為伊曼的另一隻手藉助雷霆魔法的力量捅進了他的心臟，電光在他的胸口遊走，疼痛讓教官抽搐著表情。

他手裡的武器悄然掉落，他還想要抓住伊曼，但是這樣的簡單的動作也來不及做了，他的手連同他的身體一起倒下，更多的雷霆從天空落下。

教官徹底斷絕了生機，轟鳴的雷霆讓伊曼驚醒過來，空氣中的血腥味刺鼻，他的手掌上帶著鮮紅，他下意識地倒退，學生們被再度吸引了過來，伊曼看著面前的焦屍，才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不……不是……不是我……」他驚慌失措，語無倫次，他想要證明這不是他做的，他迫切地環顧四周，可是學生們比他更加驚恐，他們投來看怪物一樣的眼神。

飛快地逃離並且傳遞著消息，伊曼無法對任何人解釋，他只能逃離，在梅里烏斯學院的道路上奮力地奔跑。

伊曼推開404宿舍的門，他強撐著冷靜的身體想要看清楚宿舍里的人影，即便是在開燈的環境下，他的視線依然有嚴重的干擾，他只能夠看到模糊的身影。

不過好在其他三個人的身體條件都比較鮮明，他還是能夠憑藉記憶確認他們都誰是誰，但是他們三個人都在，也不知道對於伊曼來說是否算是幸運的。

「伊曼？」當其他三個人看到他的時候，都下意識地打起精神。

伊曼殺死教官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學院，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伊曼能夠在殺完人之後還能一路通暢回到宿舍來，能夠殺死教官的實力。

這意味著他也同樣可以殺死寢室里的其他人，蘭徹和霍爾德站在一起，只有躺在床上的學生會會長不為所動。

「我來拿走我的東西，是一個項鏈，你們知道的，在我枕頭下面，是我奶奶給我留下來的唯一物件。」伊曼輕聲說，他能夠感受到寢室里陡然增升的情緒，他現在還可以保持理智。

不過當他踉踉蹌蹌地摸上自己的床的時候，手搜遍了床上的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那隻需要通過手感就能夠辨別出來的東西。

「不見了？我的項鏈……不見了？」伊曼皺著眉頭，他的語氣在不自覺當中嘶吼。

「你殺死了教官？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怎麼樣？」學生會會長轉過頭來看著他，誰都知道伊曼的情況很不穩定，但是學生會會長顯然很鎮靜。

「與你無關，你只需要回答我！」伊曼根本不給學生會會長面子，他冷冷地回絕，他的情緒重新開始躁動，他的心口像是火焰在灼燒。

「我們從來都沒有動過你的床，你說的那個項鏈我也沒有見過。」蘭徹說。

「是你！是你拿走了我的東西！」伊曼忽然把視線放在霍爾德的身上，他的眼睛裡帶著點點猩紅，他像是擇人而噬的魔鬼。

「你報復我，那天在操場上我罵了你，我知道的，你天生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公子，你可受不得半點委屈。」伊曼歪起了嘴角。

他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他的晃動著脖子，宿舍裡面的空間並不大，他們之間的距離更是只有一米，誰也不知道伊曼什麼時候就會暴起，蘭徹在旁邊緊緊地抓著欄杆。

「我沒有……沒有拿你的東西。」霍爾德的聲音不自覺地低，連他自己似乎都不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他渾身上下都在害怕，他太恐懼了，他的人生沒有理由就這樣死去。

伊曼現在連教官都能殺，哪裡還會在乎他一個學生的性命，哪怕身後有再大的背景，一米距離他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霍爾德光是想想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