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日後,隊伍突的停了下來
沙漠黑鼠,出現在了路的盡頭。
車隊的人慌了神,一個個緊張的盯著前面凶神惡煞的匪徒,膽小的夥計已經不自覺的打起了顫。
對面匪徒有六、七人,成三角隊,打頭那人有四十一、二歲,外罩褐色麻布袍,臉蒙黑色巾子,手中一柄亮銀五鉤槍,胯下一匹赤炭馬,雙目圓睜。
他左右兩邊各有一人,都頭戴風帽,身著麻布袍。兩人一人手持熟銅棍,一人手持狼牙棒,如雙生子般挺立在那處,直勾勾的盯著如羊群般的車隊。
剩下的幾個匪徒也都一副凶神樣,讓人不寒而慄。
膽子勒馬停在三刀旁邊,握緊了馬背上掛著的斧柄。
「哥們,借個道唄!」膽子亮了一嗓子。
打破戈壁寂靜的不是膽子的這一嗓子,而是緊跟其後的刀劍出鞘,馬蹄踢踏。
打頭的三個匪徒直衝沖的向著膽子和三刀就奔了過來,帶著未消散的血腥氣與兵器特有的鐵鏽味。
「護衛緊靠車隊,其餘的往車下躲!」張爺沖慌亂的隊伍嘶吼道。
青桐在隊伍的前方,此時也無暇顧及自家公子,只得沒有方向的沖人群大吼了好幾遍躲好了躲好了,盼望廣瀛能夠在此時機靈點,能躲藏多深藏多深,最好把自己埋在地里,嚴嚴實實的,一根頭髮絲都不要露出來。
最前方,三刀已經和膽子快要對上匪徒。
「你左我右,」膽子話音一落,就直接拍馬沖了上去,直對上雙生子之一,巨斧與銅棍猛烈撞擊在一起,迸濺出星點火花。兩人均虎口一麻,自知遇上了對手,戰意更盛。
三刀也直接策馬沖向前去。她快速抽出金環大刀,把住馬鞍,自馬背一躍而下,只掃對面那人的坐騎腿部。
這金環大刀模樣雖有些粗獷,但材料卻是實打實的上好玄鐵,削鐵且如泥土般,更不用說區區馬腿。沒有一絲磕絆,黑馬立刻倒地不起,馬上之人也跟著被甩了出去。
下一個,
三刀借力上馬,舉刀直奔使槍的頭目。
刺、挑、擋、劈
片、砍、削、撩
兩人拼著技巧,拼著體力,在馬上廝殺對打,致一死方休。
「倒數第三輛車,鄭磊」
兩人武器相撞的聲音蓋過了這悄無聲息的密語。
視線相交相錯,僅在一瞬間,瞭然於心。
瞬間,使槍人換了招式,一個閃身,金環大刀只堪堪擦著那人的髮絲而過。
沒有停留,那人直接往隊尾而去。同時,一根狼牙棒接住了三刀朝那人背後甩去的彎刀。
此時,車隊護衛已經與匪徒們交手,幾個護衛不敵匪徒,慘死於刀劍之下。
鮮紅的血液在冰冷的石縫間聚起了幾道溪流,彎彎繞繞的漫延著。鄭磊縮在車下,警惕環視著四周。廣瀛也縮在車下,盯著鄭磊,一瞬不眨。
突然,板車往上掀去,一桿透著寒光的銀槍直奔鄭磊脖頸。
廣瀛見勢不對,急忙拉住鄭磊外袍衣擺,使勁向後一拽,往一旁翻滾過去。
還沒喘口氣,那銀槍又使了一招神龍擺尾,連刺帶挑,直接串近鄭磊的袍子里,擦著驚出了雞皮的皮膚,穿到了另一邊。
鄭磊驚慌大叫,使勁掙紮起來,卻不敵那人如霸王項羽般的力氣,直接被挑上了馬。
廣瀛從地上爬起,使出畢生最快的速度去夠鄭磊的后衣擺,卻被銀槍直接截斷了動作。鋒利的槍頭直接割過無暇的手臂,霎時滲出了滾燙血液。
頭目沒有戀戰,直接吹響了哨子,其餘匪徒立刻撤出車隊,帶著幾打貨物與裝錢的匣子。
車隊眾人都處在混亂與驚慌中,只聽得張爺一聲「公子!」
青桐回首望去,廣瀛已經搶了匹馬,沖那群匪徒就追了上去。
「公子!」青桐捂著受傷的肩膀,不顧一切,想要拍馬去追,一柄大刀卻攔在了他眼前,是那個楊三刀。
「我去吧,膽子,董叔,你們護著車隊繼續向前走,加快速度!」楊三刀掏出腰間的傷葯扔給青桐,即策馬奔出了隊伍。
青桐也想跟著追出去,卻被膽子一把扯了回來,「兄弟好好治傷,三刀必會將你家公子帶回來的。」
「放開!別攔我!」青桐紅著眼沖膽子大吼。
那可是他家公子,養尊處優,乖巧懂事,家中獨子,恩人所託啊!
「你這傷,再加上你這初來戈壁,怎麼去找。三刀對這熟悉,功夫也到家,你快些養傷,不要再給車隊找拖累了!」膽子將青桐扯下了馬,將他死死按在原地,望向融進了黑暗的背影。
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