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生定不負
蕭予情懨懨的,坐在窗邊綉著香囊,冰雪還未消融,「嘶」她的手指不小心被劃到了,冒出了鮮血,滴在未完成的香囊上,成了朵朵紅梅。
「又得重綉了。」她嘆了嘆,把香囊丟在一旁。
「夫人,您怎的又開始綉了…」剛為蕭予情買完龍井茶酥的春意踏進門檻,放下龍井茶酥,急忙跑到她的身邊。
「這點小傷罷了,不足掛齒,能護他平安便好。」她搖了搖頭,想摸摸春意的頭,又念手上的傷,縮回了手。
即使顧鈺那樣做,但蕭予情心裡還是愛著他,畢竟從年少相伴,又怎會那麼容易割捨呢。在他們那段時光,顧鈺心疼她,從來不會讓她做任何有可能傷害到她的事,看到做這些,便輕斥她。
但是她知道,顧鈺從心裡愛護她,疼惜她。
「夫…夫人,春意在路上遇到了將軍,將軍讓我告訴您…您」春意支支吾吾著,有些怯懦,欲言又止。
蕭予情看著她,抿了抿唇,吐出一字「說。」
「將軍說…不日…便要迎娶您…家妹了。」春意低下頭,小聲道。
等了許久,春意聽著夫人沒什麼動靜,悄抬眼,蕭予情神色淡漠,蕭予情神色淡漠,張了張嘴,說了個:「好。」
「夫人…您別傷心,說不定將軍只是…只是一時想不開才…」話還未說完,蕭予情開口道:「春意,你先出去罷,我想緩緩。」
春意還想說些什麼,蕭予情神色一凜,春意察覺,說道:「夫人,那春意先退下了,就在門外,您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叫春意,龍井茶酥還熱乎著,您記得吃。」
她關上了門,蕭予情從腰間取下玉佩,扔在桌上,凝視著,那雙桃花眸似有無盡的悲傷,寂寥的房內,她獨坐著,最終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顧鈺,說好此生定不負我。」
這幾日,府中漸漸熱鬧起來,喜氣洋洋,自那日與皇上請旨,顧鈺足足受了五道鞭刑后,又因新婚前不能見面,便閉門不出,除了養傷便是等待,從未去找蕭予情,只賞賜了些東西,其餘未過問。
府中吃有一處蕭瑟,便是傾心苑,也正是蕭予情住處。
府中的下人一般都見風使舵,但不剋扣她的膳食,因為她拋開將軍夫人這個身份,她還是公主,不敢剋扣。但也沒像從前那般聽之任之,顧鈺不關心,他們自然隨意安排膳食。
蕭予情淺嘗著茶,她消息向來靈通,聽到顧鈺為了蕭清柔,不惜受了鞭刑,閉了閉眼,顧鈺當真是用情…至深啊,不免有些懷疑顧鈺當初對她是否真心,還是只是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可那些過往,又
不像假的,如今只是過往雲煙。
原來年少情深,也會相看兩厭。
到了大婚之日,如蕭予情與顧鈺成親那般,過猶不及,蕭清柔滿懷期待,紅蓋頭下濃妝艷抹,自她穿越以來,她終於嫁給了那個她一見鍾情的人,多虧了系統。
她來自21世紀,自認為古人沒有她智慧,她進府後,一定會奪得寵愛,她會成為垂留青史的才女。
將軍府再結喜這天,許多百姓都來看,盛大的儀付吸引了眾多百姓。
「娘親,聽您說這個將軍不是一生只娶一人嗎?」
一個小女童牽著她母親的手,奶聲奶氣的問道。
「男人哪有一心一意的,抵不過再長的時間,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你爹要是有錢,也納妾了。」女人愣了會,說道。
隨著轎子的離去,百姓也漸漸散了。
將軍府來了許多賓客,都在討論今日迎親隊伍之奢華,可見將軍對新妻的重視與喜愛。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有些賓客問夫人去哪了,顧鈺只笑著說「身體抱恙。」
而此時此刻,蕭予情被鎖在房內,她還記得顧鈺前日對她說的話。
「本將軍很重視與柔柔喜結連理,不過,怕你毀了這次本將軍與柔柔的大喜之日,你暫且過完明日,本將軍再放你出來,本將軍自會宣稱你身體抱恙,不宜外出。」
蕭予情眸中含淚,苦笑一聲問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顧鈺看著她,張了張嘴,臉色一白,隨即道:「以防萬一。」
她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呵」一聲,並未言語。
蕭予情坐在窗邊,桌上的膳食都涼透了,她卻一眼都沒瞧,瞥了眼桌上還未送出的香囊,柔嫩修長的手,已傷痕纍纍,重新做好的香囊,是無用功,涼薄的話還在她耳邊圍繞,無處不在說她的可笑。
她拿起桌上的香囊,緊拿著,正要往外丟,終末,罷了…
是她作繭自縛。
亥時,朔風拍打著窗,蕭予情蜷縮在卧榻上,翻來覆去,這麼久她也沒為顧鈺生下一兒半女…她有些心煩,心隱隱作痛,索性不再想,而今顧鈺佳人在側,燭影搖紅,哪會惦記自己呢?
負心人,何必再提?
顧鈺有些昏沉的走到苑裡,身著喜服,搖晃著踏入喜房,嘴裡念叨著,他好像又回到了他與蕭予情大婚那日,可眼前人非彼時人。
他挑開蓋頭,躺在床上,蕭清柔看著他,她輕扯他的衣角,羞紅了臉,道:「夫君…還未飲交杯酒呢」顧鈺聽到這句話,坐了起來,「啊…對,還未喝…」
蕭清柔遞了過來,顧鈺一飲而盡,蕭清柔呆住,略有尷尬,不過喝了這杯酒,即可行洞房了,想到這,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夫君,我們來…」邊說,她邊解開她的衣扣,嬌聲嬌氣。
顧鈺飲下那杯酒後,便覺得渾身濁熱,有些難耐,一把推開蕭清柔,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今日,你好生休息。」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蕭清柔看著消失的身影,惱羞成怒:「顧鈺--!」卻又無可奈何。添上紅妝的臉蛋上顯出幾分通紅咬著下唇。
「宿主…請儘快完成任務,否則現在的一切都要被收回,自生自滅。」
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提醒著蕭清柔。
她緊拽著床被:「知道了!我會儘快把她搞死的。」同時死死盯著門口,獰笑道:
「蕭予情,你給我等著!」
蕭予情辰時起來,坐在桃花木椅上,喝著茶,翻閱著書籍,瞥了眼窗外,雪並未消融,但已消失了許多,想過不了幾日,便不見蹤影了。
蕭清柔與顧鈺一同吃著早膳,顧鈺對蕭清柔關心:「昨晚可還好?」蕭清柔臉頰一熱,「夫君昨晚…當真厲害得緊。」顧鈺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清柔知道這是個大好機會,夾起膳食,作出欲嘔狀,顧鈺一看,心頭一緊,立馬吩咐一旁的阿曲,「宣府醫!」
府醫沒過多久便趕來,把著蕭清柔脈象,捋著鬍子:「夫人這是有喜了啊!」,蕭清柔長舒一口氣,幸好系統給她的假孕丸,才幫助她成功,接下來…她冷笑一聲。
顧鈺看著她,問道:「你剛才在…」蕭清柔微微一笑,柔聲道:「夫君,這肚子里有咱們的孩子啦。」她輕撫肚子,見他桃花眼裡倒映自己一人,更加開心。
「嗯,柔兒,為人母要當心才是。」顧鈺看著她幸福的笑臉,也沾沾自喜,這是他和清柔的孩子。
他坐了下來,把她抱在懷中,阿曲識相的退了出去。顧鈺道:「柔兒,有什麼需求儘管向阿曲講,不必拘束,從今往後,你不用去敬茶安心養胎即可。」
蕭清柔回以一笑,嬌嗔道:「知道啦,夫君。」
他們膩歪了一會兒,顧鈺便去處理事事務了。
踏出苑,顧鈺腦中一晃,顧鈺揉著太陽穴,一時間忘記了要說什麼,看向門口的阿曲,說道:「走吧。」阿曲看著將軍額上的薄汗,有些遲疑,剛想問是不是身體不適,顧鈺便自顧自的走了,阿曲頓了頓,追了上去,沒有說一個字。
蕭予情安然的翻閱書籍,時不時喝著茶,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她不去想那些事情。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春意慌慌張張的進來。
蕭予情放下書,端起冒著森森熱氣的茶,她輕吹著,輕蹙,問道:「怎麼了?」
「夫…夫人,柔苑那位有孕了。」當春意說出了這句話,聽到了一聲「啪」的聲音,蕭予情手中的茶盞掉落在地,身上被濺了些滾燙的茶水也絲毫不在意。
「有孕了?有孕了好,為將軍傳宗接代。」她臉上展現出一副強顏歡笑。
春意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夫人您別傷心…說不定這只是…」
「我怎會傷心,為將軍延續香火再好不過。」
話是這樣說,手卻緊抓著一旁的書,那力道彷彿要把書抓破了才肯罷休。春意默了默,她知道夫人只是嘴硬,若非將軍辜負了夫人,又怎會這樣…
本以為逃離了深淵,卻沒想到又步入另一個深淵。
待到午時,蕭清柔便坐不住了,她帶上丫鬟紫椏,興緻勃勃的去找蕭予情,正好碰見她的丫鬟春意走了出來。
她摸了摸肚子,笑吟呤地坐上去,問道:「姐姐在裡面嗎?妹妹剛入府,想請教請教姐姐,以後共侍一夫,也好相互照應。」
春意看著她,對於這個讓她家夫人傷心的人,自然沒有好臉色,有些厭惡地說:「夫人已小睡,請回。」
「你!」蕭清柔旁的紫椏聽到這人對她主子的語氣,沖了上去,對春意吼了聲。春意波瀾不驚,不屑地打量她,雙手抱臂,好以整暇的看她們什麼時候走人。
蕭清柔雖心裡暗罵,但仍面帶微笑:「既如此,那妹妹就不叨擾姐姐了。」轉身與紫椏一同離開了。
春意盯著她們越走越遠的背影,神色冰冷道:「裝模作樣。」
蕭清柔走在回苑路上,臉色冷然,小小的丫鬟也敢爬到她頭上來了?自己穿越而來可不是任人欺負的,看來得給她點苦頭了。
紫椏氣憤地說:「主子,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對主子說話,真是不知好歹!」蕭清柔回身又換個副面孔,泫然欲泣道:「無礙,姐姐或許只是平日里對丫鬟太過縱容了,不怪姐姐。」
紫椏聽了,覺得大夫人也太壞了,還是主子單純善良,怪不得將軍喜歡,要是她是個男子,她也喜歡。
「主子這麼美好,自己一定要忠心耿耿!」紫椏想到這兒,眼神堅定。
蕭清柔看到她這幅模樣,心裡譏笑道:「蠢貨。」
紫椏作為剛好不容易被選到的丫鬟,想到主子肚子裡面的將軍的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蕭清柔回到房內,低著眸,想著:「等一日日肚子大了起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得找系統幫幫忙了。」轉念一想,惡毒地笑了聲,面色陰沉地說:「蕭予情,離你的喪期不遠了,你的顧鈺也終究會是我的。」
自己穿越而來,遇到顧鈺,自己想要的,自然要拿到手,蕭予情不過是個古代人,怎麼可能斗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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