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叫李德申

83號樓的某間房間里，蠍子金能恆正通過高倍望遠鏡注視著倉庫，欣賞著鏡頭裡小警察的茫然、失措、焦急與悲傷。

突然，鏡頭裡的小警察豎了一根中指，嘴角微微上揚，對著他露出了輕蔑的微笑。

「哼!」

金能恆鼻子輕哼一聲，爆口吐出了嘴裡的口香糖，然後吃了一顆株洲檳榔，一邊迅速地收拾東西，一邊手指快速地點擊手機屏幕，頗為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性感女郎。

金能恆嚼著檳榔，腮幫子鼓鼓的動來動去，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詞，「時間--太緊了，來不--及了，可惜了。」

倉庫中

李德申和青牛組爭吵了起來，雙方劍拔弩張，李德申口水四濺，大殺四方。

「楊組，匪徒就在對面的樓里，你們既然不敢去搜捕，那就留在這裡保護犧牲的兄弟好了，但請不要妨礙我行動。」

「更不要公報私仇！」李德申湊攏了楊龍的耳根，「今天誰也別想擋著我將蠍子抓捕歸案！」

楊龍挑了一下眉頭，伸手推向李德申，李德申如同山嶽一般，紋絲不動，冷冷地盯著他，不發一言。

楊龍冷哼一聲，用盡全力，李德申依然紋絲不動，他的手僵在半空，心中駭然。

楊龍的瞳孔緊縮，作為隊里公認的大力猛男，居然推不動一個二十歲的小年輕？對方是誰？自己曾經的下屬，能有幾斤幾兩？

雙方僵持著

在青牛組員的眼裡，組長顧及著李德申的喪友之痛，輕輕一推，完全沒有用力，而對方卻全然不講情面，真是不上道。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們隊長說了，你，現在歸我們青牛指揮，請你服從命令，否則---！」

「否則？否則怎樣？」

李德申將拎不清氣氛的青牛副組長韓魏一把拎了起來，血紅的雙眼狠狠地盯著他，道：「說啊，小子，否則會怎樣？」

小子？你才二十歲，我三十歲，我比你大很多好吧？居然叫我小子？韓魏氣極，是可忍孰不可忍，便強忍疼痛，梗著脖子，一字一頓道：「否則，就--接--受紀律--處分吧！」

李德申故意用衣領楛著韓魏的脖頸，意圖逼其求饒。沒成想韓魏居然也是帶種的，雖滿臉憋得通紅，硬是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如果李德申知道，韓巍的勇氣拜其氣人所致，不知作何感想？

「你有種！你們都有種！」

李德申呸了一聲，面對青牛組員組成的移動路障，突然反身加速，從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楊龍靠近窗戶探頭一看，李德申已經往83號樓的大門沖了過去，83號樓下，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停滿了警車和消防車。大喇叭不停地喊著話：「83號樓煤氣管道主管破裂，請所有住戶立刻離家，配合排查。」

「局裡演技真是越來越拙劣越來越敷衍了。」楊龍暗自吐槽一聲，眼神深邃地望向李德申的方向，「倒是你，還真是個意外，三層樓說跳就跳，你自己發現自己的異常了嗎？」

突然，楊龍感覺到極度的危險正在迅速靠近，耳邊傳來破空聲，匆忙大喊一聲小心，便急忙運起功法，護住自己周身。

李德申剛剛爬到二樓，倉庫方向便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心中一緊，加速向10樓的某個房間衝去，而他自己並不知道為什麼要衝向那裡。

當李德申爬到六樓的陡然之間。

「嘣嘣嘣嘣嘭嘭嘭嘭」

一連串的爆炸聲從83號的樓下傳來，李德申呼呼喘著大氣，心臟突突地跳個不停，據著手槍，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追去，當他爬上十樓，進入樓道時，便立時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壓抑的氣氛。

李德申咧嘴一笑，他知道，自己找對方向了。

募地

李德申的視線中，一隻腳底板正從自己身前晃過，接著砰砰的兩聲，一個人從牆上掉落在了地板上，全身著19式作戰靴、作戰服，是一名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戰士胸前掛著的兩顆手雷，鐺鐺撞擊的聲響的餘音回蕩在樓道里，格外響亮，李德申的視線里還有一把跌落在樓道里的17式步槍、空蕩蕩的房間大門和一群據槍瞄準自己的武警戰士。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一名年輕的武警尉官指著李德申喝問道。

「你好，我叫李德申，你看我的行頭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名警察，而且還是一名刑警---」

「少幾把啰嗦！究竟是誰？」

一名武警戰士直接卸了李德申的手槍，一巴掌拍在李德申的後腦勺上。

「我nima」李德申肚中一陣鬼火冒，盯著那名年輕尉官，眼神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然後兩根黑洞洞的鋼管子頂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他md，好漢不吃眼前虧！」李德申暗罵一聲，調整好情緒，眼神溫柔起來，臉上賠著笑，道：「各位軍爺不要緊張，都是自己人，我叫李德申，來自信陽分局刑警中隊，奉命抓捕蠍子，左下包里有我的證件。」

那名年輕的尉官接過士兵遞來的證件，狐疑地仔細看了看。

「你就是青龍小組僅剩的那名隊員？你怎麼追到這裡來的？」

李德申覺得壓力驟然一松，指著自己的長槍不知何時已經撤去，長呼一口氣，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蠍子狡猾異常，兇狠無比，即使我們做了完全的準備和萬分的小心，仍然折了兩個兄弟，所以你是怎麼追到這裡來的？」

年輕的尉官態度傲慢，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步步逼近李德申，質問著。

「對呀，我怎麼追到這裡的？」

李德申心中也是一陣茫然，總不能又說是直覺吧，看來只能編一下了。

「當時在倉庫，感覺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我，蠍子窮凶極惡膽大包天，我們判斷他一定藏在附近，所以當我靜心凝視83號樓的時候，捕捉到這個房間的一絲反光，便立刻追了過來，隨後倉庫的第二次爆炸更堅定了我的判斷。」

李德申迎接著那名尉官的眼神，緩緩道：「沒成想讓你們搶了先，你們又是如何確定蠍子的位置的？」

年輕的尉官一臉無色，心中劃過一絲疑惑，小警察居然無視自己施加的無形壓力，難道自己的氣場失效了？

年輕尉官拍了拍李德申，嘴唇靠近李德申的耳朵，道：「你有點意思！」

然後領著一群武警離開，現場只剩下了李德申一人。

「他是武警，我是刑警，各管各的，我好像可以不用回答問題！靠，他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德申看著遠去的背影，大喊道：「你們是如何確定蠍子的位置的？」

「小夥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

小夥子？你也喜歡裝嗎？李德申像是被噎住了一般。

「那你是誰？」

「你以後會知道的！」

「你大爺的。」李德申暗罵一聲，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槍套，喊道：「我的配槍呢？」

樓道中響起「咻」的一聲，隨後一道黑影閃過，李德申本能地伸手接住，穩穩噹噹的，正是自己的配槍。

「我怎麼這麼厲害？」李德申看著手中的配槍，怔怔出神，隨即淡然一笑，「管他呢，抓人要緊！」

李德申仔細檢查了一番蠍子停留的房間，除了生活垃圾和滿是衛生紙的垃圾桶，裡面空無一物。

蠍子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李德申非常不甘，但線索已失，自己亦無頭緒。

「我真傻！」李德申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們既然能先我一步定位蠍子的藏身之處，定然不會就此罷手，那我跟著他們不就能找到蠍子了？」

李德申暗贊自己一聲聰明，當即邁開步子尋找武警的蹤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