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神海報

李德申正在搜索倉庫，聞言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此人膽大包天又異常變態，不能以常理揣度。」

李德申掃視了一眼周身環境，目光在王馮兩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是蠍子，我一定要看看自己的傑作所帶來的震撼效果。」

張青噌的站了起來，「那畜生還在現場！即使不在現場，也就在附近。」

兩人迅速地行動了起來，警惕地搜索著，而此時的蠍子正一邊喝著酒一邊觀賞著兩名警察的現場直播,旁邊是一張白裡透紅的雜亂的白色床單和一名不醒人事的約莫四十左右女性,較好的面龐和性感的身材一覽無餘。

「哈哈，兩個傻批，快點找到呀，老子都有點迫不及待了，嘿嘿。」

「組長，這裡有情況！」

李德申指著倉庫破舊牆面上的劉亦菲海報。

「嗯？」張青聞言嗯了一聲，湊了過來，並沒有放鬆任何警惕，側頭掃了一眼李德申。

一張破舊的海報貼在破舊的倉庫牆上，能有什麼問題？

「她在嘲笑我！」

「說人話！」

張青踹了一下李德申，力度還頗大。這個時間、這種場合，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得意弟子居然還敢玩幽默，純粹找抽。

「她真的在嘲笑我！」

李德申口中做著無力的反駁，伸手卻擋住了張青的二指曲梨暴擊，並順勢指了指左前方的牆壁，「隊長，你看那邊！」

「那邊不就是隔出來的一個小辦公室嗎？剛剛已經搜查過了。」

「那堵牆上的空出來的面積是不是和這海報差不多？那四周的痕迹像不像新的？你再看看這邊的牆，這地上的灰可摻著膩子粉的，所以---。」

李德申故作思索，要將裝逼的機會不著痕迹的轉移給領導，自己才能把刑警的這條路走寬走遠。

「所以，所以，這海報是從那邊移過來的，這海報後面藏有玄機。」

「正解，組長真是英明神武，一語點醒夢中人。這海報居然還敢嘲笑我！哼！」

李德申暗自慶幸張組長未劍走偏鋒，到底是跟上了自己的思路，自己也不用再重新引導，便哼了一聲，輕輕地走上前去，側著身子，捏住劉亦菲的手指，要將一人多高的海報慢慢地揭開。

張青則舉槍對準了海報。

能將海報用相框裱起來，海報的主人對海報中的人絕對是真愛。

海報與牆壁著實貼靠的非常緊密，李德申已經用了一分力，海報也只是微微晃動。

李德申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頭，掃了一眼劉亦菲，將手槍插進槍套，雙手合力施展撕壁大法，空曠的倉庫中響起「咔」的一聲，海報與牆壁之間的連接斷裂了。

張青凝神專註，偷偷活動了一下舉槍的雙手，手心已微微冒汗了。

李德申屏住呼吸，雙手協作，準備一鼓作氣將海報取下來。

「叮」

安靜的空氣中響起了一道聲音，張青覺得那聲音似曾相識，隨即全身汗毛炸立。

那是手雷保險針彈開的聲音。

「小心!」

張青大喊一聲，聲音剛落，倉庫里便響起「嘣！」的一聲巨響，海報四分五裂，掉了一地的碎玻璃渣滓，李德申被強大的衝擊波帶倒，狠狠地摔倒在地，雙手被玻璃渣扎破，腦袋一陣嗡嗡。

他記得組長好像撞了一下自己。

李德申掙扎著站了起來，恍恍惚惚地見張青好像倒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趴在地上。

「組長，組長，你沒事吧？」

李德申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也顧不得倉庫里的漫天灰塵，跌跌撞撞地向張青跑了過去。

張青的臉擦破了，一塊長三十厘米的玻璃瓶自前胸穿過後背，血跡斑斑，張青胸前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那是鮮血。

李德申知道，這些傷這些血本該是自己的。

慘案就發生在眼前，還發生在隊長剛剛提醒之後，李德申抱著為自己擋刀的組長，淚流滿臉，悲憤異常，一時盡不知如何施為。

「申子，申子，我還沒死！」

張青雖深受重傷，但意識卻極為清醒，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妙，輕輕的呼喚著李德申。

李德申大喜：「組長，你要挺住，我馬上就呼叫120。」

張青用眼神止住了李德申的動作，微微一笑，道：「我恐怕是不行了，蠍子能弄到天罡級別的手雷，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你就在這裡守護我們，等著隊里的增援，這是我對你下的最後一道命令。」

李德申一愣，感動、愧疚、後悔、自責、憤怒，組長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在保護他。

「你聽清楚了嗎？」

李德申死死地抱住了張青，用力地咬緊嘴唇，眼眶裡的淚水盈盈，狠狠地點了點頭，卻不知自己的組長已經停止了呼吸，面容一片安詳。

良久

「啊」的聲音響徹倉庫，李德申望著一地三屍，釋放了積壓已久的情緒，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體內的一股力量已經散發了出去，震碎了倉庫窗戶殘餘的玻璃和框框，甚至與倉庫相隔兩百米的大樓也遭受了波及。

李德申擦乾了淚水，沒有哭泣，他在為自己打氣。

「李德申，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要振作起來，為大家報仇！」

「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干！」

李德申在倉庫找到了破損的相機，五指捏著地上的碎玻璃，仔細看了被炸塌了的牆壁方向，暗道：「難怪海報那麼重，原來一面雙面鏡，那混蛋在格子里放了相機，通過鏡子錄像，又將手雷與海報相連，誰能算到海報後面是手雷陷阱？那混蛋一直關注我們的行動，現在一定非常得意。」

李德申直接撥通了姬太常的電話。

「隊長，組長犧牲了，請你立即出動全部警力封鎖倉庫對面那棟樓，逐戶搜索排查！」

姬太常不敢置信，失神了好一陣子，完全沒有聽到李德申後面的話。

「你說什麼？」姬太常語氣異常嚴厲，傷心、震驚、懷疑，張青就這麼沒了？

此時的姬太常正值守在信陽公安局的指揮中心，旁邊站著一名約莫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板寸，黝黑的面龐透露著不可侵犯的剛毅，正是信陽局的局長李正天。

李德申又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姬太常第一時間吩咐技術人員定位了倉庫對面的大樓，他強忍悲痛，盯著大屏上的水壺路83號樓，剛硬地吐出了兩個字，不帶任何感情，眉梢卻帶著一絲興奮。

「依據！」

「直覺！」李德申沉默了幾秒，肯定地吐出了兩字。

姬太常側頭將張青沒了的消息報告給了李正天，只見李正天不動如山，只是睫毛好像輕動了一下，彷彿微風吹過。

姬太常將電話開了免提。

「申子」姬太常的語氣平緩，似乎在開解李德申，「我知道你很悲痛，但現在決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增援的隊員已經到了樓下，你協助青牛組封鎖現場。」

姬太常頓了一下，然後說道：「請暫時安頓好他們，他們都是英雄。」

「請隊長放心！」李德申斬釘切鐵地回答道，倉庫中的他不自覺地敬了個禮。

「隊長！」李德申突然提高了聲音的分貝。

「我絕不不是意氣用事，蠍子定然就藏在對面的樓里，藏在可以居高觀測倉庫的某個房間里，請立即封鎖大樓，疏散人群，搜捕蠍子。」

姬太常差點踉蹌了一下，欲呵斥並再次拒絕，因為某個警員的直覺，動用整個信陽局的警力，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冒這個風險，他也沒有這個許可權。

「隊長，我們信陽局需要動起來，也必須動起來，寧可錯封一棟樓，絕不漏網殺人犯！」

李德申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寧可錯封一棟樓，絕不漏網殺人犯！」姬太常默念了一句，側頭看著李正天，等待著命令。

「局長！」

「准！」李正天頷首，開口雄勁。

隨即，信陽局的大院響起一陣警報，數十台的警車整裝待發，數百名警察荷槍實彈，在十多台白色警車的後方，停放著兩台灰色的裝甲車，裝甲車裡坐著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

李正天與姬太常兩人快步地走向指揮車輛，隨意問道：「武警的帶隊指揮官是誰？」

姬太常：「武玄！」

「怎麼會是那小子？」李正天嘀咕了一聲，「人家遠來協助，我們要盡地主之宜，我們一起去拜訪一下武隊長吧。」

李正天走了幾步便又反身折回，一句話未說便上了指揮車，率領車隊浩浩蕩蕩殺向了水壺路83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