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襲
徐峰送李一一回家后,便往家裡走。
過了小區公園,正要上樓,卻看見旁邊的巷子里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定睛一看,什麼也沒瞧見。
僻靜的小巷裡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忽聽得一陣腳步聲,不疾不徐,從容不迫。
影眸睜開,靈氣蔓延過去,但是怎麼也無法進入那個黑影三丈之內。
徐峰身子微沉,右腳微微偏後,雙拳緊握,猶如一隻捕食的豹子,蓄勢待發。
突然,一條腿自陰影中踢來,快若游隼。
徐峰左手一擋,右手順勢反抓住那條腿,想要下壓,哪知那人反應更快,不給徐峰下拉機會,一個騰空,反身鞭腿踢向徐峰。
女人,至少四境!徐峰立馬知道了,這樣迅捷的速度,不可能是三境修士該有的速度,除非她是個武夫。
就在那記鞭腿碰到徐峰的一瞬間,黑影破碎,徐峰不見蹤影。
徐峰早已跑出十幾裡外,他其實在碰見異樣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放出影子了,那一連串的表演只是為了讓女人相信自己想要決一死戰。
徐峰又不傻,幹嘛死磕,是活著不舒服嗎?
女人笑了笑,走出陰影,一襲墨綠色旗袍下潔白無瑕的一雙玉腿,清冷的面色正如她的代號一般,鴉青。
她神識展開,一下子發現了那個小子,雖然手段古怪,但不過三境而已,真以為能跑掉?
她剛想追上去時,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出現,雙手負后,憑空而立,如溫玉在前。
白玉堂微微低頭道:「鴉青先生來公幹還是私事啊?」
「怎麼,白先生連這個都要管?」蘇語棠眼神中透露出挑釁的意味。
「不是白某要管,而是錦衣衛規矩如此,請鴉青先生多見諒?」白玉堂已經神色平靜。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這次來是上頭的意思,我要找青龍千戶。」
說著手中出現了一塊白色玉牌,丟給白玉堂,刻著「玄雲」二字,是皇帝的令牌,見玉牌如見雲帝。
「玄雲令,白先生不會不認識吧?」
白玉堂看了又看,用元力感應確認無誤后,道:「那鴉青先生為什麼要攻擊一個孩子呢?」
「這是上面的意思,這也要和你解釋嗎,白先生?」鴉青道。
「那不行啊,我是這裡的副千戶,保衛百姓平安是我的指職責,你說是就是,那我們還怎麼工作?我等會兒回去會請示上頭,在這之前,還請鴉青先生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白某就不得不出手了。」這是白玉堂又展現出他混不吝的一面。
「嗯,按規矩行事,沒問題,那就請白先生帶路吧,我要見青龍千戶。」
「多謝鴉青先生理解,這邊來。」
兩人化作一青一白兩道光消失在夜空中。
徐峰跑出好久,發現那人沒追上來,才停下腳步休息。
是誰要對我出手?
徐峰仔細想了想,自己在龍江城沒什麼死對頭,估計只有郭河龍一個人了。
不過他現在被官府控制住了,不太可能對自己出手,而且他上面的人要是現在敢對自己出手,殺死作為郭河龍案的主要參與者的自己,那麼郭河龍和他上面的人就要承受更大的輿論壓力,那麼郭河龍就更別想放出來,所以他們不僅不會對徐峰動手,反而還得保護他,畢竟他要是死了,這件事兒就沒法說的清了。
拿到底能是誰呢?
徐峰抓破腦筋也想不出來。
他當然不會知道,應為這次的郭河龍案,一些事件之外的人和組織盯上了他。
某位宮中的大人物在看過那份案件后被一段不起眼的字句吸引了目光。
「疑似使用有關影子的手段」
這句話就相當耐人尋味了一個疑似,他並沒有直接說是影宗手段,而只是說疑似,這說明拿到第一手資料的人也不確定。
哪位大人即便權勢滔天,也無法把手伸進懸鏡司和錦衣衛。
所以只拿到了靈清郡安民局上傳的第一手報告。
至於懸鏡司那邊,肯定早有論斷,這次派鴉青前來,就是為此。
當然做事不能那麼光明正大,所以鴉青是打著剿滅八部反賊的名義來的。
徐峰的影種很少基本上每半個月才能儲存一道,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有六道影種了,剛剛用了一道,所以只剩五道了。
他躺在草地里,正思考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
「咻咻咻」幾道黑影從頭頂掠過。
徐峰屏息凝神,趴在樹叢里一動不動,默默運轉影決,一道灰色的元氣覆蓋全身,低階影宗法門,遮影術,這使他很難被發現。
五個白衣人應該是沒有發現他,蹲在地上小聲密謀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四個人分散往四個方向逃跑,而一個有些矮的的白衣人靠在了一顆樹上,身體漸漸透明。
「他們在藏什麼?」
徐峰盯著那人消失的樹榦,應該是什麼隱身術之類的,雖然人沒了,但是他的影眸還能看見他的元氣殘留,是青色的。
應該是風屬術法,看強度約莫只有月橋境的水平。
就在這時,一堆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匆匆趕到,五個人,皆是黑衣黑甲,只不過面具不同。
看起來和那晚陳忱穿的差不多,只不過少了一些花紋和裝飾。
這幫人是錦衣衛,只不過看衣服,應該只是力士之類的低階錦衣衛。
徐峰不動聲色,觀察著這幫人的動靜。
之間為首一人蹲在地上摸了把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然後抓了一把泥土,泥土在他手中變成四顆泥丸,向不同方向彈射出去。
男人站起身說了些什麼,那些錦衣衛四散而開,踩花踏葉,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徐峰趴在地上,看著不遠處那個白衣人消失的位置,一動不動,想等著他先動,再尋找著一個制敵一擊的機會。
半晌過後,徐峰的手臂微麻,因為他的左手是壓在下巴下的,他也不敢動,只能這樣。
那人似乎也沉不住氣了,率先撤掉術法,打量了好久,看邊上空無一人,才小心的跳下樹。
估計是待久了身子僵硬了,活動了一下才走。
徐峰這才稍微活動了手臂,他剛準備起身,一個人影被人從樹林里踢了出來,摔倒在他面前三米遠的地方。
白衣人的鐵棍掉在了他的面前。
剛剛那個領頭的男人躍至白衣人面前,背對徐峰,徐峰甚至還能看清他沒剪乾淨的指甲蓋。-
劉雲天拔出佩刀,輕拍在那人臉上,陰惻惻的說道:「你們這幫反賊,好好的人不做,非得當八部的走狗,說,你們來靈清郡做什麼?」
「走狗?你們錦衣衛何嘗不是朝廷的爪牙,走狗?你也有臉配說我們?」白衣男子反罵道。
「可以,你小子嘴硬是吧?」劉雲天倒是不惱,反而坐下,一手抓住白衣人的頭,一手從腰包里掏出一個類似於耳機的東西,不等他反應,直接帶在白衣人的頭上。
白衣人頓時雙眼無神,跪在地上,嘴裡念叨著幾詞「靈清郡」「影宗」「徐峰」。
躲在草叢裡的徐峰頓時一驚,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白衣人要抓他。
他當下決定得抓住這個白衣人,親自審問,實在不行讓嬴叔他們幫忙,但是人得現在抓住。
抓人就得先解決這個錦衣衛,看樣子繞是繞不過了,而且這個錦衣衛看起來功夫很深,打肯定是打不過,那只有一個辦法了。
用小心翼翼的方式接近他,然後趁他不注意直接來一悶棍。
俗稱偷襲。
徐峰運轉影決,拿起鐵棍,悄悄來到男人身後,剛一抬手,手臂卻因為麻了太久一下子活動抽筋了。
「哐啷」一聲,棍子掉在地上了。
此時徐峰有許多髒話想罵,卻罵不出來了,因為劉雲天已經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的盯著他。
徐峰訕訕的笑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土,然後撿起鐵棍雙手遞給劉雲天,嬉皮笑臉道:
「大人,您的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