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1樣
整個上午，啟就單純坐在教室里翻看著中級班的書籍，中級班相關的東西更多一些，所以看完所有教材還是花了啟一個上午，而當下課鈴打響的時候，啟合上了《魔葯基礎》最後一頁。
「比我想的要多一些。」啟合上書轉頭看向結正在轉著筆糾結著老師剛才講的最後一道例題。「你為什麼不試試去做一個假設呢？」
「嗯？」結從思慮中驚醒，然後轉頭疑惑地看向啟。
「就是假設反推，代數的本質就是把原本存在但是無法得知的數據假設為一個虛數，然後用一個符號或者代號去表達這個數，之後通過給的已知條件去反推這個數究竟是什麼。」
「啟好厲害！」結似乎找到了思路，小竊喜了一下，然後收起了筆記本。
「我只是記性好。」啟搖了搖頭。
兩人收好書包，然後就看到顧亦薇已經站在了班級門口沖著兩人招手。其他學生顯然有些驚訝於在初級班看見高級班的學生，畢竟高級班來的一般都是作為老師來上課的，下課接人的算是少見了。
啟和結自然而然地把包遞給了顧亦薇。「今天上午過得如何？」
「嗯，感覺還行。」標準敷衍式回答，顧亦薇心想，自己以前也是這麼回答爸媽的。
「同學都挺友善的，怎麼說呢，嗯，反正就是不一樣。」結在旁邊想了想說。
「哪不一樣？」顧亦薇感到了一絲好奇。
「嗯……就是和我見過的人不一樣。感覺……」
「更有活力，更像在活著。」啟補充了一句。
顧亦薇驚詫了一瞬，她不能理解兩人以前見到的究竟是怎樣的人，能讓他們形容成「如同死去」。
三人來到食堂，正陽學院的餐飲一直被其他城邦和國家津津樂道，因為除了技術，正陽一直享譽全人類的就是飲食文化，可以說正陽的食堂菜是所有學院做的最好的，甚至有一些國家的人就是為了這口吃的來到的正陽學院。當然，食堂的菜品雖然對學生有一些折扣，但是也並不便宜。
食堂內人流絡繹不絕，菜品讓啟和結有些目不暇接。顧亦薇見狀一陣竊笑，原來還有東西能讓這倆孩子看起來像是孩子嗎，尤其是啟，在她看來，啟很多時候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人，過度謹慎、冷靜、公式化的表情讓他看起來甚至不像是人類。
啟觀察著菜品，眼神顯得有些迷茫。
「怎麼了？」顧亦薇有些奇怪，再看看結，此時也是一副咽著口水但是一臉迷茫的眼神。
「原來，菜還可以做成這個樣子嗎？」啟終於說了一句話。
「這些，都是能吃的嗎？」結隨即的話就打斷了顧亦薇的思路，讓她一陣好笑。
「食堂的菜哪有不能吃的。」
「我覺得我有新的目標了，我一直覺得我在學校就學這麼點東西，不應該很快就能畢業嗎？但是，這些菜，這麼多！我覺得我之前的認知太狹隘了，光是做菜就夠我學習好久，我覺得我還能學很多東西！」啟難得語調有了起伏。
「……」顧亦薇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一副什麼表情來表現她內心的情緒，是什麼呢？嗯，複雜？五味具雜？學校學的東西很容易，很快就能畢業，嗯？啟要學做菜？顧亦薇覺得要素過多，她想緩緩。
「先看看你們想吃點什麼吧，我推薦你們去取一份紅燒獅子頭，那個很好吃。」顧亦薇平復了一下情緒。
「獅子頭？是用獅子的頭做的嗎？」結問出了聲。
「不，只是很大的一個肉丸，因為形象像獅子的頭，所以叫獅子頭。」
「那走吧，我想把食堂的每一道菜都吃一遍。」
「你們要在這裡學習很久的，放心，時間夠你們慢慢吃遍的。」顧亦薇趕忙安慰起現在的兩隻小吃貨。
……
「對了，上午給你的中級班的書如何，有沒有難度？」三人打好飯菜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顧亦薇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結和彷彿在品嘗美食的啟問了一句。
「難度？為什麼會有難度？」啟反問了一句，讓顧亦薇確認了，這還是那個凡爾賽啟，他看到菜品會驚訝只是因為他還不會而已，不代表他學了以後不能做。
「到了高級班以後就會分科，那時候的書就很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屬於文獻參考。」顧亦薇解釋了一下，然後似乎看到了誰，眼神黯淡了一下，低下頭開始吃飯。
啟察覺到了什麼，然而不待他詢問，就有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喲，這不是那個窮鬼了嗎？怎麼，窮到需要帶著弟弟妹妹來學校混吃混喝了？」
啟皺了皺眉頭，他不是沒聽過刻薄的話，但是在學校內，在他剛才還覺得學生們都是充滿朝氣、善良的時候，出現這麼一個煞風景的聲音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快，而很快，他的不快就放大了一倍，因為那個聲音的主人走到了桌子旁邊。
「嘖嘖，還買得起獅子頭了啊，窮鬼也能難得吃頓好的呢，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這是一個金色捲髮的女孩子，和顧亦薇差不多年紀，周圍跟著幾個同樣年紀的女孩，想來是認識顧亦薇，甚至是顧亦薇的同學。
「你們別太過分，他倆是學校里的正式學生。」顧亦薇直接站起了身。
「嗤，能跟窮鬼混在一起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貨，說不定也是下城來的呢？是吧。」有一個人嘀咕了一句。
「汪吒爾，我告訴你，單單是你這句話我就能讓你從這裡退學。」顧亦薇眼神變得森冷而凌厲，在學校的校規裡面明確寫了，進入學校以後身份平等，都是學生，如果有人試圖以在校外的身份歧視同學那將遭到退學處理。但是這也有個漏洞，身份一般的學生家境大多都一般，於是就總有一些學生喜歡嘲諷別人窮。
「切。」那個叫汪吒爾的女生被嗆了一下也是悻悻然閉上了嘴，她還承受不起被從正陽學院退學的處分，這種事情一旦發生會被很快傳遍各國學院，那時候會沒有學院願意收她。
「汪吒爾？桑旦人？」啟輕輕放下叉子（他現在還是用不習慣筷子，總是不小心把菜挑飛）。
「哼，怎麼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多說一句話，我甚至不會敢和人拉幫結派而是夾著尾巴做人，趕快給自己增加一門技能，不至於以後找不到飯吃。」啟抽過一張餐巾優雅地擦擦了嘴，抬頭看向那個女生。
「呵呵，我會找不到飯吃？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桑旦皇室的人，根正苗紅的皇族！」
「珍惜一下你現在的身份吧，我想再過一段時間，就沒有桑旦了。」啟搖了搖頭，繼續叉起一塊梅菜扣肉，然後裹上下方的梅菜放進了嘴裡，眼睛微閉，細細品嘗。
「你個小孩子說什麼瘋話？」汪吒爾顯然有些惱怒有人這麼詛咒自己的國家。
「你不知道？兩個月前易邇達進攻桑旦，一個半月以前安伯格大峽谷就已經被攻破了，易邇達的大軍長驅直入，如今的話，想來已經快到首都了吧。」啟一邊平靜地看著這個女生，一邊闡述著一個他早已知曉，可對大多是學生尚且陌生的消息。
「你……你胡說！易邇達為什麼要進攻桑旦？你說！你說啊！說不出來吧！我看你就是編造些莫須有的消息掩蓋你是窮鬼的事實！」汪吒爾有些惱羞成怒。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們這些外來的學生想來都是家裡寄生活費過來吧？是不是真的，看看過一段時間還有沒有人給你寄錢就知道了。」
「那個小孩子消息挺靈通啊，是哪的人？」
四周傳起了議論聲，顯然，這個消息並不只是啟一個人知曉，自然有其他人關注著各國的時事。而這個議論聲卻給了汪吒爾當頭棒喝，她望向四周看著自己議論紛紛的人群，眼中逐漸驚恐，這些人的議論無不說著那個小孩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國家，就要亡國了。
「啊！！！這不是真的！！這不是！！」汪吒爾開始尖叫，然後不顧周圍異樣的眼神，衝出了食堂，而跟著之前金色捲髮女生來嘲諷顧亦薇的幾個人頓時有些窘迫，惡狠狠地看著啟，卻又怕他突然說出什麼他們不知道卻干係著自己的消息。
「至於你們，在嘲諷別人前不如先看看自己。說別人貧窮來證明自己尊貴？你在這個校園內哪裡來的尊貴？憑你們吃飯的時候比別人多買兩個菜？」
周圍頓時歡樂了起來，顧亦薇更是面色轉喜笑出了聲。
「嘲諷別人貧窮，怕不是自己內心貧窮到只會依靠貶低別人來在所有人面前找存在感，你們是生活過度失敗找不到宣洩口了嗎？沒必要的，真的，找存在感你可以選擇在操場果奔，那樣會比較快捷而直接。」
周圍的人開始大笑，而幾人被氣得臉都憋紅了，剛想反駁，就聽見啟又開口。「行了，請停止你們的犬吠，這門外語太過高深了，請恕我不會。」
「你……」捲髮女生氣急直接抬起了巴掌，而顧亦薇站起身正要阻攔，就看見結一臉冷漠地抬起頭，反手一耳光扇了過去。
「啪。」
脆響聲響徹食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周圍圍觀的人更是覺得一陣生疼——那女生直接被結單手抽飛了，在空中轉了一圈砸在了地上。
「別影響我吃飯。」結霸氣地拍了拍手，坐了回去。周圍的人看著那小小的身軀無不驚訝於那爆炸性的力量。
「這個小姑娘怕不是個覺醒者。」
「嘖嘖，看著都疼啊，誒，你弟弟是不是在初級班？讓他別惹人家。」
「哇——！」那女生捂著疼痛異常的臉頰，羞憤交加，直接哭了出來，幾個跟隨而來的女生趕忙把她架走了，怕繼續在這裡丟人。
「謝謝。」顧亦薇坐在桌前沖著兩人輕輕點頭，她發覺自己果然還是完全不了解這倆弟弟妹妹。
「沒人能侮辱我的管家。」啟搖了搖頭。「結抽了她一巴掌，學校這邊不會有事吧？」
「不會，以她們的尿性這件事太丟臉了，都不會說出去，而且老師一般也不會理會這種小衝突，更何況結本身就是初級班的人，說出去老師也不會信。」顧亦薇繼續開始吃飯。
「那就沒事了，繼續吃飯吧，沒想到學校生活這麼多姿多彩。」啟又叉起一片扣肉。「有趣。」
結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周圍已經散開的學生，感慨道：「確實是不一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