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下）

士兵們將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不時傳來兵器相撞的金屬聲，和有規律的呼吸聲。

士兵長緩緩走到男人面前，竟比男人還高半個頭，他很年輕是某個貴族的公子哥，雖然不會魔法但是武藝高強會使燃著火焰的大劍。

「如果將人交出，可以放你一命。」他冷冷的聲音響起，他用與年齡不符的冰涼眼神掃視著山海。

「你父親也是這麼與我說的，你是菲比伯爵的第幾個兒子？」山海沒有表情，任那眼神瘋狂侵蝕。

「第二個。」說完他便找來一條凳子坐下，「你既然知道後果，我也不想多言，我就是一抓人的，將人抓了便走，麻利點，畢竟這也不是你第一次與異鄉人打交道了，誒，我倒想問你，怎麼又救了個異鄉人，覺得自己是聖人嗎？覺得自己在拯救生命嗎？啊？他們可是異鄉人，會帶來國家的毀滅，你這種人一看就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你想想我們國家一旦陷入混亂會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生命，你真是自私！」

「不要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只知道我的妻子是個溫柔善良的人，那個孩子也是個不錯的人，會幫我打酒，會給我幫忙。你們成天高舉：『異鄉人亂國』的口號，有和根據。見到異鄉人便殘忍地殺死，若沒人知道他們是異鄉人，那與本國人何異，如何分辨。」

「分辨的法子自然有，但不必告知你這種人。」他有點不耐煩了，「還不肯說嘛，沒關係，我已經叫士兵在島上開始搜捕了，你的那個雜種女兒也和他在一起吧，士兵誤殺了我可不管。」

「不要…」

「什麼？」士兵長揚起眉毛。

「不要傷害我的女兒，那小子我可以交給你。」

「好嘛，這才是好爸爸嘛。」

「他們在東岸那邊划船走了，我帶你們過去。」

一大群士兵舉著火把跟著他和士兵長來到東海岸，天上已經有星星了，點綴在黑夜的幕布上，發出銳利的銀光。

「他們便是從這裡走了，你們快派人去追，兩個孩子划不了多遠。」士兵長就下令命人傳命將港口的軍用快船開來。

山海看著黑暗無比的天空，竟吃吃地笑，妻開始想他了，她借著火光喚化在他的身邊，她黑如醋栗的眸子又開始注視他，「你，來了。」

「嗯，我想了你好久，天上好冷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對了，這段時間裡，你有好好保護女兒吧，你個冒失鬼，保密工作也不做好一點，這群討厭的人怎麼又找上門來了。」

「今天晚上，我要向你證明。」

「證明什麼？你個老小孩。」她聲音輕柔，若隱若現的。

「證明，你是我唯一。」

他的身上綁滿了火藥，他奪過一把火把，點燃了引線，就在電光火石間，一團火光先是亮起，接著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夜晚的火光，映得海面顏色鮮艷，名叫山海的男人啊，用這照亮夜空的光芒綻放，告訴世人，他的愛是什麼，海上的風為什麼常是咸兮兮的，因為總有人在哭泣，因為總有人在思念。

八知道包藏異鄉人是不會被處以死罪的，他剛剛才想起來，他點亮探明燈，燈光大到海面上，一些趨光性的魚開始不時出現。他在涼咧的風裡，記起安讀給他聽過的，西邊之地的酸豆和油甘子好像特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