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殺一儆百,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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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川。
詔都。
數日後。
微風輕撫而過紅牆的涼亭,身著白色廣綉連衣裙的妹子扒拉下碗裡面最後的一口飯,滿意的拍了拍肚子,也不顧及擦拭嘴角,便是伸出白嫩的掌心,一抹翠綠色的小綠芽緩緩浮現。
小嫩芽然後在玲瓏的用心控制催動下緩緩生長,很快便是長成為幾米長度,然後脫落成為長條形狀的藤條,一頭連接著楠紅色的雲梁,然後又是一根從手心浮現,又是一根。
不一會兒,一個從妹子掌心長出的純天然綠藤編製而成鞦韆製作而成。
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的傑作,玲瓏並沒有急著上去睡午覺,而是對旁邊望著天空發獃的陸明發出了邀請,「要不要一起?」
「我不玩小孩子玩的東西。」腦袋枕著書,後背和屁股都墊著書,腿腳也顯得有些不麻利的靠在高高的書堆上面,陸明頭也不抬的說道。
自從幾天前,玲瓏就發現了她有這個掌心長藤條的超能力后,便是欣喜不已,研究各種各樣歡快的辦法娛樂休閑,畢竟手心長藤,這是玲瓏這輩子遇到的唯二的特殊事件了,自然有些小興奮。
另外一件當然是能聽到那顆強而有力的心臟跳動聲了。
綠色嫩芽好似小藤也好似小樹,經過玲瓏仔細的研究發現,已經從最開始,模糊,不可控制,到現在已經能完全的熟練使用各種彎曲,生長,甚至還可以長出一條又一條的編製成為鞦韆了。
妹子的自主學習能力不可謂不強大。
再次邀請蠱惑失敗,玲瓏也不介意,小巧嬌嫩的身子輕盈一靠,便是坐在了自己的夢幻搖籃上面,然後對著陸明繼續說道:
「你這天天躲著外面幾個傢伙也不是辦法啊,我聽說宮裡面等你批複查閱的文書已經堆積了好大一堆了,就真的不去看看嘛?」
悠閑的晃著腦袋,好似在聽著小曲兒的富家貴公子,陸明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是當君上的,又不是打工的,幹嘛那麼著急朝政啊?」
「文書嘛,這詔都雖然富饒,那地盤就這麼大,首相緋天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自然會幫我處理的,之所以堆在那裡,不過是她想要藉此逼我做一個勤政的君上而已。」
「至於詔都之外的摺子那就不用看了,送過來的也都是走個形式而已,說了又不頂用。」
輕緩的說著詔都的一番小事,陸明的思緒已經飄蕩到了另外一邊去了,詔都在手中,他是君上,緋天是首相,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些什麼。
能在閑情之餘,提拔一下神血鐵衛的地位,鞏固他們的忠心,自問已經是做到了極致了。
至於其他,
還不如想想神主和君上的事情。
這連續幾天的翻閱著宮內藏書閣的各種典籍,對於君上的描述似乎從來只有神選之人這個代號而已,神主選擇的人,註定執掌宿川。
只有位格,威嚴,沒有陸明想象中的可以覺醒的那種藏在血脈裡面的神力,如果典籍不是假的,或者遺漏,那麼只能說,自己這位君上有些特殊。
特殊之處在於自己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這天生神力,更可能是一種覺醒記憶帶來的異種變化,而從目前來說,這幾天吃的好,睡得香,身體健康。
暫時可以確定,這種變化是好的,所以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至於另外一方面的事情,則是神主的事情,如何真正的幫助玲瓏覺醒神主的力量的,典籍記載是在天祁門舉行彼生儀式。
儀式,顧名思義,肯定先要著急人,而神主的彼生儀式則是全宿川最龐大,最嚴肅的儀式,按照規格需要廣邀諸侯,在曆法盤的指引下選定一個特定的良辰吉日,進行儀式,彰顯神主的力量和賜福。
賜福和力量,陸明勉強能理解,無非就是之前玲瓏那種把骨食捏為粉碎的力量,還有可以治癒傷勢的力量。
可惜的是,這幾天的觀察研究下來,玲瓏好像除了那個藤,還不能真正掌握那種之前強大的神主力量。
藤條雖然厲害,終究只是屬於靈異普通的級別,跟神的力量還是相差甚遠,遠不足以威懾這些來自宿川各地的諸侯,讓他們臣服是有些不太現實。
陸明略微頭疼,想起了之前幾次玲瓏真正使用那種力量的情況,都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被動用出來的。
難不成……神主彼生儀式上面,自己這位君上還要拿把刀砍自己腦袋不成?
不妥啊,不妥!
可是似乎又沒有其它的辦法了,緋天和大祭司已經在佛篆的告知下,知道了自己帶回來的玲瓏就是神主的事情。
緋天暫且不說,這大祭司是個老頑固,終身信奉神道,恪盡職守,現在聽到神主重臨宿川后,已經闖了幾次宮門了,說是要儘快讓君上儘快安排彼生儀式的事情,彰顯神跡,好恢復明氏王族的威嚴。
名頭倒是說得冠冕堂皇的,但陸明看著這老頭,似乎對於神主的興趣遠比自己這個君上多的多,那看著自己的渾濁眼裡面,就快生出光來了。
唔,這小老頭,這幾天就像活了第二春一樣的活躍啊,年輕的不像一個七十高齡的半截入土的老傢伙了。
閉著眼睛思緒飄忽不定的陸明,忽然感覺一陣香風襲來,微抬眼皮,就看見,嬌媚可愛的小臉停留在自己鼻尖尖幾厘米處,頓時嚇了一跳,一哆嗦,直接從書本上面摔了下來。
「你幹嘛?大中午的,扮鬼嚇人啊?突然之間靠那麼近?」
捂著小心肝,陸明斥責這個小可愛的妹子。
這大中午,陽光明媚的,不好好午休幹什麼,吃了飯之後不知道減少運動,讓細胞專心活動消化食物么?
一看就是沒有學過減肥秘籍的。
「你剛才在想什麼啊?」目光不減,玲瓏好奇的問道,「那臉色咋咋呼呼的,我都以為你做噩夢了。」
「這不是擔心你嘛,嘿嘿。」
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妹子傻乎乎的傻笑,可可愛愛的一定有問題!
指不定又是要我幹什麼呢?
不過,她好像一直傻乎乎的樣子。
輕拍額頭,陸明對著妹子大眼瞪了瞪,「我當然在想你了,夢裡面的你多可愛的,看看現實的多氣人,然後就被你嚇到了,哼!。」
這番話說的玲瓏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夢裡面的我很可愛嘛?」
「當然了!」
「那我現在呢?」
「現在的你不騷擾我就好了!」
「嗯?哼!」
氣呼呼的,玲瓏嘆了一口氣,重新躺回自己搖籃,過了好一會兒又開始傻笑。
旁邊陸明看著頭疼不已,這妹子真的有點兒傻啊,大白天的,神神叨叨的。
好在,書籍與我為伴。
伸手扒拉下一本書,再次蓋在了臉上,陸明朝著妹子問道:「玲瓏,你拿個藤條能殺人嘛?」
「不能!」搖晃著鞦韆式的搖籃,玲瓏從被窩裡面探出小臉,翠綠色的嫩芽把青年臉上的書撥弄開來,然後又認真說道:「不過,不可我慢慢學!」
「只要你需要!」
「……」陽光刺目,嫩芽變大了些許當著額頭上面,陸明微微眯了眯眼睛,又側目斜睨著認真的妹子,呵呵傻笑了半響。
「那就……幫我殺一個人!我要殺一儆百!」
這下換玲瓏愣住了,好半響,才說道:「這,這麼快嘛?」
「要不給我點兒時間!」
「當然不是現在,也不是這個地方。」伸手把那頁記載神主儀式的章頁扯下,揉成一團,扔向天空,陸明看著妹子說道:「明天開始,咱們就廣邀諸侯,開始準備彼生儀式,重現神主威嚴!」
「明天啊,那好!我一定做一個史上最偉大最厲害的神主,保准不會讓伱這個君上丟臉的!」明媚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自信,玲瓏看著他說道。
「你不擔心嘛?」陸明看著妹子,奇道。
小臉還是那麼淡定如常,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裡,她對著他眯著眸子,笑吟吟的說道:「我不擔心,你在,我就不會擔心!」
「呵!你可真是,吃定了我啊,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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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川。
平亭。
微生家。
賞心悅目的寬大別院外面,一青衣男子坐在紅色楠木的茶几旁邊,紅色楠木圓桌上面放著純金打造的四方圓盤,盛放著金貴的魚飼料。
青衣男子不是別人,真是微生家家族微生硯,此刻他正在想著一些事情,這路上種種見聞,君上,神主,還有數年前留下的那一紙和銀氏的婚約。
伸手從四方圓盤上面抓起小些飼料灑落在水裡面,湖中赤紅色的錦鯉聞著味彙集在一塊兒,點點紅花爭相躍出水面。
「登登~」隨著牆柱輕輕敲響,還有管家輕微的腳步聲靠近,微生硯聽著聲音淡淡說道:「銀氏兄妹安排好了嘛?」
「已經在府邸裡面最好的月湖院住下,銀妝的小姐的畫像和身材比例也按照您的要求傳遍整個平亭的商戶裡面,他們出去做任何事情都會獲得最滿意最合適的服務。」
管家說到到這裡,聲音頓了頓,欲言又止。
「疑惑我為什麼對她那麼好?」微生硯輕笑道,他能明白管家的困惑不解,自己一介平民打拚到如今的宿川首富的身份,可不是靠得痴情起家的。
這中間雖然說有被平江侯看中給予了部分支持的緣由,但被平江侯投資的又何止一人呢?
最終能殺出來的可就只有他一個人。
能做到如此境界,可不是那種見了女色走不動路的人。
管家跟隨主子多年,自然明白家主為人,當即壓下疑慮,微微躬身,敬聲道:「家主這麼做自然有家主的安排,不是我等小人可以揣測的。」
「我府邸這麼多人,你能做我的管家不是沒有道理的,能做事,少言,卻又和我一條心的可真的不多啊~」
管家敬畏的看著微生硯,漠然的沒有說什麼,跟著家主多年的他知道,孤身一人時候,家主的心是孤單的,更喜歡的做一個傾聽者,而不是妄議是非。
家主之所以是家主,是因為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面的瘋子,才能在平江侯的麾下殺出來,得到重用,以至於,掌握如此家業。
撇了一眼低頭的管家,微生硯目光淡淡,抬頭看著在空中數條鐵鏈銜接支撐的金色閣樓,沉思良久,他再次對著管家問道:
「你說,我拿這份家業去找銀氏換一份禮物如何?」
「什麼,家主您這是要?」管家驚愕的抬起頭,本來已經覺得家主是個瘋子,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管家以為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習以如常,但當聽到微生硯這話還是忍不住心頭震動,當即就想要勸解。
「家主,銀氏姐妹何德何能享此殊榮啊?他們再是尊貴那也是從前了,如今之宿川……」
「哈哈哈,你啊你啊!」肆意的笑容打斷了管家,微生硯笑著看著管家,「你知道嘛,你就只能做個下人。」
「成大事者,就應該賭!我如果不賭如何能到今天呢?」
「可銀氏落魄至今,除了名號外,還有什麼價值值得家主去賭的呢?」管家不解。
抓起最後一把魚料灑落水裡面,微生硯連帶著金色的圓盤扔了下去,連勝陰鬱盡去,說道:「以前是沒有,但是馬上就有了。」
「宿川三單神姓,怎麼能苟延殘喘呢,嘿嘿!」
「家主需要我做什麼?」管家識趣的問道。
「我等會兒要去侯爺那裡談點事情,你現在去找烏緣過來,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她。」微生硯道。
「烏緣神出鬼沒,我們無法確定她的行蹤。」
「那就去把她老爺子接過來住上幾晚!」微生硯淡淡說道,隨即徑直抬步離開涼亭,吩咐左右備轎和挑選禮物,去侯爺府。
留在原地管家,錯愣呆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家主出去一趟究竟遇到了什麼,怎麼感覺比起以前更加瘋狂了的感覺,烏緣她爺爺可是要挾控制在手裡面十幾年了。
可從來沒有對其用過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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