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質仙資

傑克說話直截了當，雖然可能稍顯笨拙，但是態度非常誠懇，葉楓也不喜歡轉彎抹角，因此對傑克的初印象相當不錯。

「您是足球運動員？」葉楓有些難以置信地確認道，他對足球毫無關注，因此並不認得眼前這位男子。

葉楓唯一的課餘愛好就是讀書，上下五千年，無論古今中外，只要是作家或者詩人，他都有些印象，許多名不見經傳的冷門作者他都略知一二。但對其他行業的便知之甚少了，縱然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他也頂多記得三兩個。

「是的，我曾經的夢想就是帶領華夏國家隊奪得世界第一。」

「小傑克差一點就成功了。」校長插口補充了一句。

傑克聞言，不由露出幾分靦腆的笑容，低頭幽聲說：

「慚愧，我終究沒能做到。」

葉楓不知他為何實現不了，傑克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非常複雜的神情，他年紀並不大，可眼神卻似有些飽經滄桑。

「因為腿傷的緣故，我再也無法登上賽場。」傑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對於一名世界頂尖運動員來說，傷病是永恆的夢魘。

傾盡一切耗費大半個人生，在邁往榮譽的征途上，卻不得不遺憾止步，那種心情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任誰都會難以釋懷。

葉楓垂下眼帘，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二人只是初次見面，傑克便對他敞開心扉，葉楓覺得自己也不該隨便敷衍他。

「傑克先生，我為你感到遺憾。」

「抱歉抱歉，葉楓同學，我不是特意談這種嚴肅的話題，這是我自己的個人私事，請你無需在意。今天校長特意請你來，主要是因為我的個人要求。」傑克微一沉吟，下定決心道，「我便直說吧。葉楓，你有一種極為罕見的運動天賦，遠在我之上，我有信心，可以把你培養成世界頂尖的足球運動員，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

葉楓知他所說的天賦是指凌波微步，不由心下苦笑。

察覺到他臉上的遲疑之色，傑克爽朗一笑，寬慰道：

「你可以不必急著給我答覆，這個選擇將關乎到你的未來，當然要再三考慮后再行決定。」

「我知道了，謝謝。」

傑克莞爾一笑，目中隱含追憶：「在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聖德學園的一名學生，我並非一開始就決定當運動員的，後來也經歷了很多，最終才走上這條路。」

葉楓微笑點頭。傑克言辭親和，絲毫不擺前輩的架子，與葉楓交談的態度宛如對待友人，很難不令人生出好感。

校長在旁淡定品茶，注視著兩個年輕人的表情格外慈祥，以他的年紀來說，這兩個都是小娃娃。

傑克與葉楓二人隨著交談，心裡都已不再緊張。

傑克剛提到學生時代的幾件趣事，恰在此時，校長室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室內的三人都有些驚訝，校長室建得很早，房門上並未安裝任何電子設備，甚至連門鈴都沒有，因此也不曉得前來拜訪的是誰。

之所以後來也沒加裝現代設備，是緣於校長本人的喜好。

「喲，今日有客自遠方來，已是稀事，看這樣子，好像還一連來兩位呢。」老校長眉眼帶笑，露出一絲頑皮之態。

「校長說笑了，我去開門。」傑克忙笑著起身。

然而，他剛起身走出兩步，那校長室的門卻被推開了。

來人竟然擅自闖入校長室，這一幕可令葉楓有些驚訝，連校長本人都微感詫異地回身望去，傑克更是一怔。

不過，當他們瞧見來者是誰，臉上旋即露出非常意外的神色。

那擅自推門而入的是一位帶著墨鏡的銀髮美女。容顏如畫，膚光勝雪，秀髮如瀑，垂至腰際，發梢微微捲曲，身姿纖細而優美，身著一襲質料高檔的淺白色套裝，整個人猶如藝術品一般完美無瑕。

她徑直走入校長室，舉手投足之際，隱隱散發出一股宛如女王一般的高貴氣質。

她抬起纖纖玉手，露出深紅色的美甲，瀟洒地取下墨鏡，露出一雙閃亮迷人的鳳目，彎起嘴角對著房間里的三人莞爾一笑，明艷不可方物。

「喲，真是稀客！這是哪位天仙降落凡塵啦？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校長含笑起身，又驚又喜。葉楓當然也隨著校長站了起來。

銀髮美女徑直來到校長面前，二人輕輕擁抱了一下，這才開口道：

「我是準備給您老打電話的，誰知左打右打都是關機，這不，我只好不請自來咯，校長應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瞧這丫頭說的什麼話，老頭子我啊，閑得很，巴不得你們常回來看看呢。不過你們個個是大忙人，等閑好幾年都見不到人影，平日難得見到一個，今日卻一次來倆兒，我這小小辦公室都要蓬蓽生輝啰。」老校長顯然極為開懷。

「喔，還有客人，我說……」銀髮美女這才把目光轉到傑克和葉楓身上。

銀髮美女盯著傑克的臉愣了一下，玉容微顯疑惑，像是有些想不起來的樣子。

校長笑道：「怎麼著？大導演貴人多忘事，連老同學都想不起來啦？」

銀髮美女試探著問：「約翰？」

傑克微顯鬱悶，提醒道：「是傑克。」

見他的表情頗顯滑稽，銀髮美女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嬌笑，打趣道：

「哈哈，逗你玩的，多年老同學，我哪能不記得？你怎麼這時候跑回來了？拿到幾個冠軍獎牌啦？」

「你說笑了。」傑克驟然邂逅老同學，臉上有些不大自在，「我已經退役了。」

「喔，退役好啊，回來享享清閑日子，我也琢磨著要提前退休呢。」

「嗬，大導演錢賺夠啦？」老校長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老頭子我才應該退休呢，你這麼風華正茂，正是再創輝煌的年紀。」

「光賺錢沒有意思，不如退休清閑自在。」銀髮美女這時把目光投到一旁的葉楓臉上，忽然輕咦了一聲，移身靠近，目不轉睛地端詳著他，「這孩子是誰？」

「這是葉楓，還在讀高二。」傑克連忙介紹，「這位是趙仙穎，以前是演員，現在是蜚聲國際的大導演。」

葉楓呆怔在場，心跳瞬間加速，那銀髮美女已貼得極近，葉楓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

趙仙穎唇含淺笑，抬頭撩起他的額前劉海，另一隻手輕輕從眉角撫至他的下頜，明眸似在發光。葉楓渾身一僵，二人四目相對，趙仙穎似在端詳一件稀世珍寶，嫣然笑道：

「玉質天成，仙姿內斂。好，非常不錯。弟弟，考慮一下，跟姐姐去拍片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