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
霧氣如潮，滾滾襲來。大巴車魚貫而行，兩旁則護送跟隨著軍區部隊，學生們終於察覺到窗外的異常，車廂之內分外安靜，緊張感在暗中傳染蔓延，大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望了一眼身邊安靜熟睡的蘇子文，莫得的心緒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天災教會，一個並不為普羅大眾所熟知的勢力，卻是每一個地區管理者避之不及的存在，其中成員皆是瘋子。據「潮」中資料記載，天災教會的創始人本是天人流派掌門人，在率領門人追殺叛徒時恰巧目睹「第二次災變」元素風暴的熄滅，自此便瘋瘋癲癲，口中一直反覆念叨著「至高偉力」四字。老掌門退位之後消失數年，再次出現之時已然成為天災教會的初代大牧首。天災教會教義簡潔明了。一是化身災厄，二為尋覓至高偉力。化身災厄，一路毀滅直至被至高偉力所抹殺，最終以凡俗軀殼近身神明之旁。被毀滅是天災教會的最終追求，而化身災厄去毀滅一切則是達到最終訴求的方式。
「一群純粹的蠢貨。」這是李長生對於天災教會的評價。但是莫得卻無法像他那般不當回事。對於目前的他來說，隨便一位天災教會使徒都是無法企及的存在。每一位天災使徒現身之時，其破壞力都不可小覷，足以引起城市級別的安全危機。若是災厄化身級別的瘋子現身，則是需要與之境界對應的王座強者方可阻擋。
秦市軍區應當是剛剛知曉天災教會現身的消息，囤聚在秦皇山脈周圍的武裝力量開始調動、集結。護送車隊之上的士兵們各個神情嚴肅，就連司機師傅也顧不得平穩，開足了馬力朝安界衝刺。
大巴車隊伍後邊還綴著輛運兵車，裡邊都是還未完成秋狩活動便被軍區拎著脖子送了出來的學生。整個車隊中途都沒有停下休息，力求以最快速度穿越這片越來越濃的大霧。
這場與時間競速的賽跑終究以失敗告終。車隊前方傳來一聲悶響，彷彿撞到了什麼東西。隨後刺耳的槍聲與嘶吼不斷傳來傳來，車隊被前方阻礙逼停。蘇子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急剎驚醒，有些茫然地揉著眼睛，打量著四周。
「構築防線，等待援助！」護送部隊指揮官的命令從擴音器中傳來。大巴師傅則是大吼一聲「坐穩了」后猛踩油門，瘋狂輪動方向盤。就在一車人都被搖晃的頭暈眼花后，一處以大巴車頭尾相銜接的圓形陣地快速構成，顯然這群師傅都不是一般人，經歷過類似突發事件的防禦演習。大巴車外護送部隊也快速構建戰線。士兵們手中的槍械噴吐著火舌，將一隻只獸影擊潰在濃霧之中。
「都躲進防線裡邊去，都別怕，一會秦市軍區支援就到了。喂，小夥子，給叔也來把槍！」司機師傅下了車後點了根煙，安撫了眾人幾句，便是轉身參與到戰線構築之中。
身後背著被晃到迷糊的蘇子文，手裡拖著同樣不省人事的吳凡，莫得跟在紀可卿身後一同進到防線之內。防線內人頭攢動，各個班級在回來路上沒有分開，大家都是火急火燎的被趕上車。此刻有些瞧見了同班同學便想著靠攏過去，卻是引得人群逐漸變得吵嚷與混亂。
「砰砰。」兩聲近在咫尺的槍響讓人群迅速安靜下來。一位女官站在大巴車頂，正在將手槍收回。女官清了清嗓子，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秦市安界基地司令部偵查處參謀朱小玉，也是你們這次回程護送部隊的指揮官。你們之中誰能管事？」向書文分開人群走了出來，開口回應道：「向書文，高二年級學生會長。」
「現在這裡有你全權負責，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尋釁滋事，能辦到嗎？」朱小玉居高臨下，俯視著向書文的眼睛。
「可以，但我需要一部擴音器。」推了推眼鏡，向書文回答道。從方才起他便嘗試讓人群安靜下來，只可惜他的聲音被周遭嘈雜喧嘩聲很快淹沒。
「給這傢伙送去個擴音器。」饒有讚許的看了一眼向書文，朱小玉向身後吩咐一聲，轉過頭繼續說道：「現在告訴你們一下現狀，免得你們這群小傢伙疑神疑鬼的。車隊方才受到大量霧獸襲擊，獸潮逼停車隊後進攻節奏也變慢，以護衛隊現有火力維持戰線綽綽有餘，而安界基地的增援部隊正在趕來路上。放心，即便你們會出什麼事，也得在我們這群軍人戰死之後。」話音未落朱小玉便跳下車頂，回到戰線之中。
「大家以小組為單位聚集，互相間留下通道空間，交談盡量小聲。學生會成員來我這裡集合，其餘同學原地休息，有需求舉手示意。」向書文言簡意賅說完后關掉擴音器，靜靜等待學生會成員集合後分配管理範圍。
莫得將手中的吳凡扔到一邊，從兜里掏出下車前備好的蛋白棒跟火腿腸扔給他。將蘇子文倚放在大巴車旁，毛毯交給紀可卿，讓她代為照看蘇子文。莫得悄悄走兩台車子的縫隙間，向外望去。
因為大霧緣故，莫得也只能看清最外圍的戰線之上噴射的火光。而每一次開火過後都有霧獸不甘崩潰的嘶吼聲響起，大概是部隊之中有能夠大範圍探知敵情的異者存在。確定戰線沒有問題后莫得便悄悄走回三人身旁。
吳凡已經開啟復活儀式，狼吞虎咽補充著能量，而蘇子文也漸漸恢復了精神。莫得突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麼，坐到兩位姑娘對面，問向蘇子文道：「班長，難不成你的異能屬於空間系？」
蘇子文點了點頭，旁邊的紀可卿卻是有些瞠目結舌道：「都上到高二了你還不知道自家班長是什麼異能？」
「啊哈哈......我之前不是異能覺醒成績不咋樣嘛，也就沒在意這些東西......」莫得摸了摸後腦勺，訕訕笑道。上一次期末異能大考的時候他在哪來著？哦，好像是跟著李長生出了趟遠門，到紛爭之地歐羅巴去了。
「除了我的異能外，這傢伙應該不知道其他人異能都是什麼，畢竟是個異能絕緣體嘛。」吳凡吃完手中食物，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一邊幫莫得解圍，一邊扎了扎莫得的心。
「子文是空間系，我是水系......」「轟！」紀可卿話音未落，便被一聲巨響打斷，原本低聲交談的人群頓時有些騷動。
「保持鎮靜。」向書文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邊，騷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外出詢問一番，向書文回來同大家解釋道：「正常的火箭筒射擊。三十分鐘後援軍就能趕到，大家不必心急。」眾人聞言，惴惴不安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些許。
「莫得，先前秋狩中你是不是也覺醒了異能，突破到異動期了？」蘇子文一言讓眾人有些呆住。吳凡與紀可卿是在驚訝萬年雷打不動就絕緣石頭竟然有朝一日開悟覺醒成功，而莫得則是嚇了一跳，他還以為班長早就知道自己突破靈感期的事情了，此時也只好應和著回答「哈哈哈剛突破沒多久......」
「你這傢伙竟然突破成功，真是件天大喜事啊，來來來，快讓哥們開開眼界，你覺醒的是什麼屬性？」吳凡喜出望外。跟莫得勾肩搭背一起混了這麼久，他早就知道莫得對於覺醒異能也不再抱有什麼希望。如今好兄弟突破成功，自然也令他歡喜得很。
「應該是金屬系異能。」伸出一隻手指，其上點點金色流傳。沒有催動金光進一步凝結，莫得準備先不告訴大家自己突破到靈感期的事情。畢竟只是突破覺醒異能都令眾人如此震驚，要是自己接連破境，已經追上眾人的事實被暴露出了，豈不是要炸開了鍋？
「好兄弟繼續加油，早點突破到靈感境界你就能體會到擁有異能的非凡之處了。」身為隊伍中靈感後期的老大哥，吳凡拍了拍莫得肩膀鼓勵道。紀可卿也是將一顆水珠在空中拋來拋去，接著說道：「確實，靈感境異者的異能雖然依舊微弱，甚至算不上術法技能，但在日常生活中也是蠻方便的。」說完水珠在半空中碎裂，紀可卿順勢洗了洗手。
「到也不見得都是好事。」蘇子文突然開口幽幽說道。吳凡與紀可卿皆是愣住，莫得則是苦笑著替蘇子文解釋道：「向班長這樣的空間系異者，在初期對於身邊空間變化的感覺異常敏銳，長時間的快速移動會讓他們產生嚴重不適。」
「哦......」兩人異口同聲道。紀可卿隨後恍然大悟，開口問向蘇子文「那子文你是因為覺醒異能之後才開始暈車的么？」
「我從小就暈車，覺醒之後越來越嚴重了而已。」蘇子文平靜解釋著。
「等到了受身境，能夠自如控制自身異能后應該就會好很多了。」莫得安慰蘇子文道。
「嗯。」蘇子文應了一聲，旋即眉頭微蹙，似是覺察到什麼。
「戰線之外，霧獸的進攻頻率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