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回 貴妾是奴
四姨娘院。
四姨娘被抬回屋中后便醒來,見自個已在屋中,四姨娘又哭了起來,掙扎著要去祠堂。
劉媽媽同幾個女使急急攔住不讓其四姨娘出門去。劉媽媽道:「姨娘去不得啊,如今咱七姐兒受了罰,四姨娘再去祠堂哭鬧,不說老夫人會罰你,主君這會正在氣頭上定也不會輕饒姨娘你啊!」
四姨娘髮髻凌亂,淚水已全然模糊了眼睛,她抓著劉媽媽的手哭道:「我不怕罰!要罰便罰我好了,葵兒還小,從未被她父親這般打訓過...不說受不受得了這打訓,就怕心理以後提她父親也會有恐懼...」
「我願替我女兒受這個罪!他到底是心狠手辣,連自個的親女兒也下得去手...一個小姑娘怎能受得了這般訓打...叫他來打我,叫他來打我!」四姨娘如似瘋了一般的哭叫著,劉媽媽瞧著更加擔心了,不得已伸手輕捂四姨娘的嘴。
四姨娘哭著哭著又氣怒了起來,她扒開劉媽媽的手哭道:「你捂我嘴做什麼!我是為妾,可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心疼我女兒難不成也有錯?縱是主君疼愛抬我做了貴妾,可終歸是妾,生死又何嘗在我自個手中...我還怕什麼老夫人君母還是她二娘子!」
劉媽媽驚得緊皺眉頭慌張道:「姨娘這是哭醉了,胡說些什麼話呢!」
「我便是哭死了也是清醒的!劉媽媽,你若疼我,便鬆開我,我要去瞧瞧我女兒!便是被打死...便是...我也要去瞧瞧!」說著,四姨娘從地上撐著站起來。
可劉媽媽還是將四姨娘攔下,落淚道:「姨娘啊,老奴也是伺候你多年,你待我最是要好,我又怎會忘恩不疼姨娘呢!只是,正因老奴疼你,才不願見你受罰...」
「七姐兒怎麼說也是溫家的正經姑娘,主君如今在氣頭上,是重訓了七姐兒,可,定不至命。老夫人也最是疼愛姑娘們,自然同姨娘同心,護都來不及...」劉媽媽攙著四姨娘接著道:「如今五姐兒離京去,四姨娘更該好好的,免叫遠在京城外的五姐兒跟著憂心...日子方許好過些...」
四姨娘聽著直接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道:「這都什麼命啊!」
這會,有一女使領著君母院里的一個女使進來了,瞧著四姨娘如此凄慘,她屈膝給作了個揖,后小心道:「四姨娘...主君差我來給四姨娘傳個話...」
四姨娘被劉媽媽擁護在懷裡,這會她緩緩抬起頭看著那個女使,示意她說話。
那女使低著頭,道:「主君說,過些時日待七姑娘傷好了,便會請宮裡的嬤嬤來給姑娘教宮中禮儀。」
四姨娘瞪著那個女使問道:「是教所有的姑娘,還是單單我葵兒?」
那女使連連低下頭道:「只教,七姑娘一人。」
四姨娘左右猛瞧了瞧,這會突然起身到香案上,一手抓了一個香爐便給扔了出去,道:「滾!肖想!你去回了那個死男人!就說,想要我葵兒進宮,便先把我殺了!滾!」說著,又將案上一個琉璃花瓶扔了出去。
瓶身猛碎一響,屋內所有人皆驚愣愣的看著四姨娘,這會皆不敢說話,唯獨劉媽媽走了來,道:「姨娘...」
四姨娘又哭坐下,道:「他肖想送我葵兒進宮去...」
劉媽媽這會不明白了,她蹲到四姨娘身旁道:「姨娘不是最希望姑娘們出息嗎?如今咱姐兒能進宮去豈不是機會?」
四姨娘道:「蓮兒再是柔弱,多少有些心計護身...那皇宮內的又都是什麼人,能坐到那些位置的,何人手裡是乾淨的?葵兒嘴直易得罪人,又沒半點心計,這般要入宮去,可還有活路?」
「雖說都是伯爵府的姑娘,可要輪,也是嫡女走頭道,何時輪得到我葵兒!那六姑娘嘴巴也是個把不住的,本是她進宮當選,如今怎又到我葵兒頭上!定是君母,定是她自個也捨不得自個的親骨肉,定是她慫恿了主君,主君這才改了主意!」四姨娘拿起巾帕捂住雙眼又哭了起來,好半天才小聲說道:「最是不得入宮的兩個姑娘,偏偏成了入宮的人選...」
將近半炷香過去,四姨娘才踉蹌的起身來,她垂著眼望了一眼烏黑的院子,道:「劉媽媽,我的葵兒如何了...」
劉媽媽搖了搖頭,道:「主君說,待天亮,姑娘才能離開祠堂...」
「她傷得如今了...」四姨娘無力問道。
劉媽媽看了看門外的女使;只見,那女使縮著身低著頭落淚道:「姑娘她,姑娘疼暈過去了,可主君不準任何人進祠堂,姑娘...姑娘就冰冷冷的躺在那...」
四姨娘猛喘了口氣,她突然伸手抓著劉媽媽的手臂就要出門去道:「老夫人!對,去尋老夫人救命!」
「不能去不能去啊我的好姨娘!去不得啊!」劉媽媽急急將四姨娘往回拉,道:「姨娘糊塗啊!姨娘這會子去叫老夫人醒來,要知道七姐兒出了這等事,且不知老夫人知道了會如何,若老夫人真出了事,四姨娘便是重罪了!姨娘若有事,可叫兩個姑娘該怎麼辦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說著,四姨娘跑到床榻邊坐著又哭了起來;不一會,有一女使速速進門來傳,說是賀知書領著人抬著七姑娘往四院來了;四姨娘一聽,也來不及擦淚水,爬著起身急急趕往七姑娘院里去。
只見,賀知書正從七姑娘屋裡出來;見此,四姨娘連連撲上去問道:「葵兒怎麼回來了?那死男人不是不讓...」說著,劉媽媽急急拉住四姨娘。
果不然,賀知書一聽,臉色也暗了下來。這會,女使子佟開口說道:「七姑娘能回來,可多虧我們二娘子在主君跟前說話。」
四姨娘看著賀知書又看了看屋裡,半天才道出一個多謝。四姨娘正想推門進入,卻被賀知書攔了下來,道:「站住。姨娘既為妾,說話做事應當嚴謹守本分,這一家主君,豈是你一個妾能詆損的?」
四姨娘一聽主君便來了氣,道:「主君乃我夫君,我還說不得了?他這般對我女兒,我還說他不得了?」
話方落,便聽得一聲巴掌響;旁人紛紛震驚的看著。只見四姨娘捂著被打的臉愣愣的看著賀知書,道:「你憑什麼打我?我可有說錯半點話?你一個晚輩,有什麼資格打我!」四姨娘委屈至極,眼淚再是忍不住滴落,她抬手猛的一抹,道:「我要見主君!我要見君母!你一個晚輩,憑什麼資格打我!自我嫁入溫府來,還從未有晚輩這般不敬於我!你又憑什麼!」
這會子佟連連上前將四姨娘拉住;賀知書站在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四姨娘道:「憑我如今替母親管家,憑你是妾!」
「我可是貴妾!」四姨娘對著賀知書吼道。
聽著,賀知書嘴角笑了笑,這會緩緩走了下來,道:「於我而言,貴妾即是妾,妾便是奴。如今既是我替母親管家,我便有這個資格管教你們。」賀知書來到四姨娘面前,看著她道:「姨娘不過是妾,何來嫁入一說?父親疼愛你們,這才抬你們為貴妾,讓你們有自個的院落,弟弟妹妹也養你們自個名下。可貴妾終歸也是奴。
如今,你們有這般好的過活,可也是全京城獨一份的!如今竟還不知足,當真是太過放縱你們!母親這般容忍你們,不過是看在弟弟妹妹的面上懶得與你們計較罷了,你們當真以為母親是怕了你們這些得寵的貴妾?
當然,我雖不像母親那般良善,可也不是那惡毒之人。這次,我會看在七妹妹的面上不懲戒姨娘,僅做口頭上的警告,還望四姨娘能夠自知之明,莫再以下犯上,莫得寸進尺才是!走!」說著,賀知書領著人便離開四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