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可怕了

到書院，敲響學鍾。

不到十幾分鐘，柳芊芊等學生們都到了，肖自在滿懷期待的看去，結果卻發現，他們都還是普通人，並未有人踏上修行路。

「嗯？」

「這是為何？」

「奇怪。」

肖自在有些錯愕，也有些遺憾。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顯然，給自己帶來這巨大變化的，不是他們。

但他並沒有因此就改變自己的教學計劃。

何況，真把所有人都當絕世天才呢？

一個個完全沒接觸修鍊，而且幾天前還麻木不已的小傢伙，聽完故事後，一夜之間就自創功法、自行踏入修行路？

搖搖頭，肖自在露出一抹笑容，環視所有學生，而後道：「同學們。」

「今天，我們講『人』。」

學生們不解，但都靜靜的聽著，只有李璟笙，不知從哪裡捉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蜘蛛在把玩。

也不害怕！

「人，一撇一捺。」

「看似簡單至極，實則卻是大道至簡。」

「頭頂天、腳踏地，中間是脊樑。」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要完成，而我們，也同樣有屬於自己的使命。」

「···」

一如之前。

肖自在沒有一上來就直接灌雞湯、打雞血。

立人先立德！

再教他們學一些東西之前，他們還是一張白紙。

在白紙上作畫，是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

這時候，就要教他們為人！

何為人？

何為德？

必須要引導他們的為人，儘可能確保他們將來不會走上歪路，才能進行接下來的教導。

這一天。

肖自在孜孜不倦，沒有教他們知識，一直在教為人。

學生們也不再麻木，聽的很認真！

事實上，郭靖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理念，已經在他們心中埋下了『俠客』的種子。

教導為人，不外乎是希望讓這顆種子徹底生根發芽，而後長成參天大樹。

當然，肖自在不是讓他們人人都成為捨己為人的大俠客、大豪傑。

只是希望，他們能真正對得起『人』這個字。

就算將來做了『壞人』，也是一個有底線、有自己堅守的壞人。

夜，肖自在繼續在田地間勞作。

開玄三重的他，干起農活兒來，簡直就像是喝了腎寶。

根本不覺得累！

效率直線上漲。

一覺醒來，更是發現自己已經開玄四重！

「又突破了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解。

但依舊不可怠慢！

根據前身的記憶來看，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個半月就要到秋收，必須爭分奪秒！

······

青溪書院。

當弟子們紛紛入座，肖自在站在講台上的『白板』前，手拿木炭，神色肅穆。

說是白板，其實就是一塊白色的大石頭，坑坑窪窪，根本不平整，只能說勉強能用。

「今天，上文化課。」

「我教大家學文化。」

沒有出乎肖自在的意料。

哪怕昨天講『為人』，學生們都乖乖聽課，但今天，他們卻都表現的有些不太自然。

「先生。」

沈臨淵第一個舉手：「學生不明白。」

「說。」肖自在笑著開口。

沈臨淵板著小臉道：「我們習武就好了呀，為什麼要學文？學文如何能上陣殺敵、如何能保家衛國、如何能成為國為民的大英雄？」

柳芊芊、南青風等學生，無論男女，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好傢夥！

肖自在內心偷笑。

就知道你們聽完《射鵰》，會一個個嚷嚷著當大英雄，大豪傑。

不過，還好我早有應對之法。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

肖自在淡然開口，氣定神閑：「我等青溪書院弟子，絕不該僅僅是只會拳腳的莽夫，而是文武雙全的人傑。」

「這，是為師對你們的期盼。」

柳芊芊隨之舉手：「可是，學文太廢時間了，我認為應該以習武為主。」

「比如，我們應該學會九陰真經和···」

「你的想法很好。」

肖自在搖頭，打斷柳芊芊的話語：「但是，你會九陰真經嗎？我，可是不會的。」

「啊？」

柳芊芊一愣：「我···我想自創試試看。」

「你知道九陰真經是什麼嗎？」

肖自在再度反問。

「這？天下武學總綱？」

「內容的話，我記得老師您講的是：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章。」

「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柳芊芊竟然直接把肖自在講過一遍那一部分九陰真經背了出來。

「嗯，你的記憶力很好。」肖自在為之驚嘆，卻殺人誅心一般問道：「那你能把這些經文寫出來嗎？」

柳芊芊猛的愣住。

「你連字都不認識，寫都寫不出來，如何自創？」

她頓時啞口無言。

肖自在隨即看向其他人，道：「我知道你們心裡也在想，習武就好，學文作甚？」

「但我要告訴你們。」

「若是連基本的文化素養都沒有，還是趁早絕了自創功法的心吧，莫說是自創功法···」

「我就是給你們一本武學秘籍，你們看的明白嗎？」

眾人一呆。

被當頭一棒，打的有些懵了。

「再則，就算你們天賦異稟，也有人願意手把手教你們修行，成為一代高手···」

「之後呢？」

「你們是想當一個刀口舔血，殺敵之後只會來一句：『卧槽，真爽』的莽夫。」

「還是想當一個殺敵之後，輕飄飄留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等絕妙詩句的劍客？」

「···」

學生們聽的一愣一愣的，沈臨淵眼前發亮。

結果肖自在連殺帶補。

「我再問你們。」

「比如將來，你們習武有所成，在外闖蕩時，遇到了信念相投的人，想要結為異姓兄弟或是兄妹。」

「別人一口一個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一口一個名言警句，到了你們這兒，卻只能像個棒槌一樣，半天憋出來一句『俺也一樣』···」

「你們覺得，舒服嗎？」

學生們臉色一變再變。

柳芊芊嘴角瘋狂抽搐：「好可怕。」

結果肖自在還不停歇。

「我再問你們，想當大將軍，帶兵打仗，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給麻溪鋪帶來和平不？」

「想不想看武穆遺書？」

「別說，武穆遺書的內容我還真知道。」

「但我給你們，你們看的明白嗎？」

「就你們目前的文化素養，就是撿到武穆遺書，你們認識嗎？」

「估計就算是撿到這等兵家至寶，也只會隨手一翻，不屑一笑，說一句：嘿嘿，寫的什麼狗屁東西，老子不識字！」

「然後扔了。」

南青風頓時一個哆嗦，小臉煞白：「太可怕了！」

馬燦燦點頭如搗蒜：「先生，我要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