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約法3章
程呂霞頷首向石磊表示謝意，然後便挽著楊思源往前院走。
可這哪是挽著啊，楊思源稍微想掙脫，便感覺胳膊裡子被掐的生痛，怎麼不論哪個地方哪個時間裡，女人都喜歡掐人呢？
回到前院堂屋，小乞丐們已經不在了，大概去乞討今日的食物去了。
楊思源道，「行了，別掐了，我不跑了。」
程呂霞當然不信，「你楊思源說話算數，懷了崽的老母豬都會上樹。」
「我真不跑，你想啊，首先我跑沒用，我跑多遠你都能找到，對吧？」
程呂霞得意，「那倒是真的。」
「其次，就算你放我跑，以你的腳力，恐怕我也跑不過你吧？」
「對對。」
「所以啊，最後我決定不跑了，沒意思。」
「真的？我怎麼還是信不過你呢？」
楊思源愁眉苦臉，「女俠，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一點信任的。要不我發誓，我要是再跑，就讓我青年喪妻，老無所依！」
這麼毒的誓都發了，程呂霞覺得還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可剛準備放開，她忽然反應過來了。
這次不是胳膊裡子了，換成了腰子上的嫩肉，程呂霞給楊思源來了一招狠的，大力金剛拈花手。
「嗷嗚——」
楊思源不想叫的那麼大聲那麼丟人的，更不想流淚，可實在沒忍住，太特碼疼了。
面對這麼個戲精野蠻的熊娘們，偏偏還是他逃婚都逃不掉的媳婦，他也是服了。
他很不理解，上輩子也看過一些贅婿類的小說，人家都是兩口子卿卿我我、磨磨唧唧、摟摟抱抱、進進出出……
呃，反正人家是沒事撒狗糧，把單身狗撐到死那種，偶爾有一點曲折那也是思念像糖甜到憂傷，怎麼到我這裡就是簡單粗暴毫無人性了？
大家都是機緣巧合重生了，怎麼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捏？
他怒了，「你有暴力傾向吧？怎麼哪裡肉嫩你掐哪兒啊？」
程呂霞笑而不語，卻眼神犀利，那意思是，老娘還治不了你這麼個潑猴？！
不過楊思源性格里有個優點，越是生氣或著急的時候，他反而越是能集中精力冷靜下來。
看來這程呂霞就是明顯的抖S內在人格了，可他並不是抖M啊，這麼下去，他的下場估計還不如東平府的那些街頭混混。
人家當上門女婿要錢，他當上門女婿要命啊。
和一個明顯打不過的女人硬剛，不會有好結果的，楊思源想明白這一點，便決定轉變策略。
「程呂霞，」他表情變得無比凝重，口氣也異常的嚴肅，「跟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但絕對不是現在。」
程呂霞第一次見楊思源這副樣子，內心裡覺得他認真的樣子其實還蠻有吸引力的，不自覺地也跟著認真起來。
「為什麼？你最好給我合理的理由。」
楊思源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渴望美好的愛情嗎？」
程呂霞對這麼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有點糊塗，她稍微頓了頓，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在我們這個年紀，誰都會渴望美好的愛情。只是很多時候，在社會風氣和禮教的作用下，年輕人最簡單純粹的願望往往都被無情抹殺了。」
程呂霞不得不認可他的說法，就拿他們倆做例子，就很顯然是這種情況。
他們倆之間有感情嗎？很難具體的回答。
他們倆從小青梅竹馬，
可這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特殊情感，頂多算是友情，一種建立更進一步情感的基礎。
程家要傳宗接代，老程的想法和做法就直截了當，找個還不錯的年輕人當贅婿，他的需求和目的就達到了。
對程呂霞來說，基本上只能被動接受，她心疼祖父，所以不會反抗這樣的決定。
加上禮法裡子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德觀念，她都沒開始追求她的愛情呢，就也已經成家了。
如果按正常的節奏發展下去，他們結婚，然後生子，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也會安安樂樂的過日子，可在某個時候，也會有失落，好像生命中缺少了點什麼。
也許兩人之間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產生愛情，也許不會，可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屈服於命運和禮教，從來沒有為自己想要的東西或人或事，去嘗試爭取過。
見程呂霞陷入深思，楊思源繼續說，「所以不如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機會。」
程呂霞喃喃道，「怎麼給？」
「給我們一年時間，讓我留在這裡，你也可以留下。
假如一年後我們之間能產生那種美妙的感覺，那我跟你回去，做贅婿丟不丟人的我其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青春，流年易逝，不負韶華。
假若一年後我們之間沒有那種感情，那麼非在一起大家都不會幸福，到時候還請你跟程老爺子說明情況，我們和離，大家各奔前程。」
程呂霞腦子裡很亂，可糾結之下又不得不承認她是認可楊思源的說法的。
「我同意。」
楊思源心中大喜，「那好，不如我們約法三章，剛才是第一條，也算最核心的一條。」
「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一年時間裡，你不能動不動就跟我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一條，是很有必要的。」
程呂霞瞪眼，「你不惹我，我幹嘛跟你動手？」
美女瞪眼其實還挺可愛的，不過楊思源不能表現出來，他就是怕挨掐，你們不知道啊，太疼了。
「別扯沒用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總喜歡動手打人，始終是有辱斯文的。」
「好，我同意。」
「第三條嘛，你不能暴露我入贅程家的贅婿身份。」
「就是不讓外人知道我們的真實關係唄？這又為啥？」
「還為啥，為啥你心裡沒數啊，我一個大老爺們，不要面子的啊？頂著個贅婿的大帽子，我行走江湖也不方便啊。」
程呂霞一想也是，她一個女子都很在乎臉面，更不用說一個男人了，而且她自認是江湖兒女，這點事她還是能理解的。
「好吧，保密就保密。」
楊思源放下心來，可算讓他贏了一回。
這會兒小東和小北回來了，怯生生地望著陌生的女人不敢走進來。
楊思源介紹道，「小東小北別怕，這是我表妹，大大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