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刺殺自己

「你不信？」

陳一冷冷的看著他。

「我信！」

劉大耳朵擺了擺手，「不過，我提醒你，這鎖不能用外力打開，否則機關啟動，會驚動裡面所有守衛，那可足有五十人！」

「你不會是想要殺光他們吧？」

「有你在，不用死人，做你該做的！」

陳一的語氣依舊冰冷。

「好吧！」

劉大耳朵渾身一冷，悄悄貼近牆壁，仔細聽了一會兒。

「沒問題了！」

「除了巡邏的，所有人全都睡了，守衛們都很鬆懈，估計他們覺得沒人能進得來吧！」

劉大耳朵自信的說道，「我的事做完了，該你了！」

陳一沒有說話，身形一閃，已經掠到高牆的中間。

「不妙！」

劉大耳朵以為他要失敗了。

鐺！

下一刻，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

陳一右手握著短刀，重重的在牆上一插，身子牢牢定在了半空，接著猛的一借力，輕輕躍過了牆頭。

「這到底是一把什麼刀啊！」

劉大耳朵覺得開了眼界。

因為，他知道一點，陳一的短刀無刃無鋒，這牆壁如金鐵一般，怎麼可能刺得進去呢？

再看剛剛牆上被短刀插入的位置，隱隱有一個細微的白點。

「怪哉！」

劉大耳朵搖了搖頭。

不過，不解歸不解，等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正當劉大耳朵有些站立不安的時候，牆頭忽的人影一閃，陳一彷彿一片落葉一樣飄了下來。

「有沒有得手？」

劉大耳朵又興奮，又急切。

「走！」

陳一沒有回話，抬腳便向遠處的小巷跑去，劉大耳朵沒辦法，只能緊緊的跟著，直到他再也跑不動了。

「你、你到底得手沒有？」

劉大耳朵氣喘吁吁的問道。

陳一看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個錦盒，打開之後，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冷冽了不少。

龍虎至尊玉，一塊千年寒玉，玉內天然有一龍一虎的紋路。

劉大耳朵被這寒氣一衝，渾身哆嗦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一把抱過了盒子，高興的手舞足蹈。

「好極，妙極！」

忽然，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何有為微笑著走了出來。

「陳一的刀，果然不只是能殺人！」

「你能不能說說，到底怎麼進的寶藏庫？」

劉大耳朵把盒子遞給了何有為，又轉頭問道。

「很簡單，只要讓門鎖里的機關不會啟動就可以了。」

陳一冷冷的說道。

「這……」

劉大耳朵皺了一下眉頭，「這等於沒說，我是問你怎麼做到的？」

「有時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陳一冷冷的盯了他一眼。

「你拿著盒子，走！」

何有為把盒子丟還給了劉大耳朵，彷彿這東西不值一提。

「給我？」

劉大耳朵萬分意外，但難掩心中的喜悅，捧著盒子跑開了。

陳一的神情沒有什麼波動，轉身也準備離開。

「留步！」

何有為叫住了他。

「你還有事？」

陳一站在原地，冷冷的問道。

「不錯，還有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

何有為收起一貫的笑容，神色肅穆。

「也是楚狂要做的？」

陳一冷冷的問道。

「也是，也不是！」

何有為沒有退卻，同樣望著他。

「我不喜歡這個回答。」

陳一握了握手中的短刀。

「喜不喜歡都無妨。」

何有為淡淡的說道，「這件事就是，楚狂請你殺了他自己。」

「什麼？」

陳一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很快明白，確實沒有聽錯。

他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一聲，直接就要離開。

「你不接？」

何有為在身後問道。

「沒有人會刺殺自己，楚狂也一樣！」

陳一沒有回頭，語氣越發的冰冷。

「你會殺他的。」

何有為很有自信，「因為報酬是一個秘密，你從哪裡來的秘密！」

呼！

陳一猛然轉身，眼神緊緊的瞪著他。

「你知道什麼？」

陳一的目光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

「我什麼也不知道。」

何有為看著他，「不過，你只要殺了他，自然會有人告訴你！」

「他在哪裡？」

陳一的目光恢復了平靜。

世人皆知楚狂神龍見首不見尾，若他不自己出現，沒有人能夠找得到，陳一可不想在找人上面浪費時間。

「三天後，清風樓，天字雅間。」

何有為笑了，笑的很苦澀，但陳一沒有看到，他已經走遠了。

空曠的大街上，陳一的思緒漸漸飄遠……

三年前的一個晚上。

陳一忽然在一個山谷小屋醒來，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一把奇怪的短刀，還有一厚一薄兩本冊子。

薄的是短刀的使用方法，厚的是讓人如何成為一名刺客。

陳一沒有任何記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

沒錯，陳一這個名字，是後來江湖上的人送給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原來的名字。

直到第二天，又累又餓的陳一，不得不面對最現實的問題。

他要活下去。

既來之，則安之。

看著身邊的幾樣物品，陳一覺得，或許成為一名刺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他能夠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第一次殺人的地方，叫陳家鎮，只用了一刀。

沒過多久，絕殺一刀陳一，名動江湖！

……

三天後，天武城。

清風樓還是和平常一樣，還不到晚飯的時候，就已座無虛席。

不過，今天卻有件怪事。

幾十張桌子的客人，竟然打扮的出奇一致。

所有人，青衣長劍，英姿不凡，隱隱帶著一股殺氣。

「怎麼回事？」

天武城的豪客江老闆，找了一圈，居然找不到一個位子。

江老闆是出了名的難纏，他要發怒，可不是好玩的。

「江老闆，恕罪，恕罪！」

清風樓的老掌柜立即出來打躬作揖，賠了一萬個不是，說馬上準備好一桌上好的酒菜送到府上。

「江老闆，是這樣的……」

老掌柜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是他！」

江老闆一驚，馬上帶著自己的客人掉頭就走了。

這時，河北萬勝堂的堂主，「萬勝神拳」楊方平，帶著他的一群手下大步走了進來。

「馬上騰出五張桌子，否則拆了你的樓！」

楊方平說完，揮手推開老掌柜，帶人直接往樓上雅間闖。

忽然，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人，擋住了他們的路。

這是一個年輕男子。

青衣白衫，面容和善，頭髮沒有束冠，只是用金帶扎在腦後。

「小子，你要找死？」

楊方平的副手，鐵拳鄭海厲聲喝道。

「我不會死，你們要再往上一步，馬上就會死。」

年輕男子笑著說道。

「豈有此理！」

鄭海怒道，「敢這麼說話，知道大爺們是誰？」

「不知道！」

年輕男子淡淡的笑道，「不管是誰，只要敢上去，一定會死。」

「好大的口氣！」

鄭海怒喝一聲，右手呼的一拳擊出。

這一拳，力道剛猛，出手迅捷，強如鐵石。

年輕男子面容一冷，右手兩根手指閃電般刺向鄭海的咽喉。

噗！

兩根手指已像利劍一般插入了他喉嚨。

鄭海的右拳停留在年輕男子身前半尺，再不能使出半分力氣。

甚至連一聲慘呼都沒有，就此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