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劇好玩上班？

20歲左右的我迷茫又著急，想要車子，房子，愛情，想著享受生活。我那麼浮躁，卻想看透人生。可是上廁所沒紙的時候真的很需要紙！

「楠總，楠爺，你是我親哥，拿捲紙偷偷上來一趟，我劉秋陽這輩子沒求過人，求你了，快。」我坐在一樓廁所的馬桶上，沖手機里的楊楠哀嚎道。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的我本來已經有了些許困意，可在我眼皮都睜不開的時候，這該死的胃又向我發出了抗議，在衛生間處理完個人問題以後我一邊抽煙一邊在狹小的空間里找了十分鐘硬是沒找到一片和紙有關的東西，這罪真他媽不是人受的。

好在，我的好兄弟關鍵時候沒給我掉鏈子，不出十分鐘我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楊楠的吼聲，「你丫快點，我那兒還開著本呢！」

「門沒鎖，你直接推！」我在馬桶上同樣吼道，說著把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伸手準備讓楊楠把紙遞進來。

卻只聽見「嘭」的一聲，門被一陣大力一腳踹開，楊楠火急火燎地衝進來把一卷還未拆封的衛生紙扔到了我的身上，我甚至沒有看清他的身影，只感覺一陣風吹過來，他便沒有片刻停留的又跑了出去。

我雖然被嚇了一跳，卻並不在意，也理解他的著急，畢竟楊楠還上著班，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在我這兒坐一會兒時間都來得及，但開著本那就是分秒必爭了，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顧客討論劇情到什麼程度就會向主持人要求開始下一幕，要是找不到主持人，楊楠怕是又免不了被投訴一頓。

在衛生間里呆了長達將近一個小時的折磨下，我拖著發麻的雙腿坐回了酒吧的沙發上。此時已經臨近中午，從窗戶依稀可以看到海亮樓下已經聚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對於市中心這種大型商場來說，從中午開始一直到半夜都是人流高峰期。

雖然時間上多少有些不盡人意，但本著健康的原則，早飯還是應該吃一口。披上外套，我下了樓，找到了經常去的那家稍麥店。青城人的早點往往很簡單，但大多算得上是「硬」早點，反正基本上都和羊肉有關係，羊肉餡的稍麥，羊雜碎，包括一些帶有羊肉的湯麵。和廣式燒賣不同，青城的稍麥更像是煎餃，油水很足。

簡單吃過早飯後，我給楊楠也打包了一些準備送上去，以感謝他早上幫了我大忙。來到電梯口，我帶著在樓下遇到的一群正在尋找玩密室場地的學生們準備上樓。畢竟和楊楠他們店也算是鄰居，順手把他們帶到樓上我還可以吃些提成。

就在合上電梯的剎那間，我卻突然看到了一個及其熟悉的身影，雖然和記憶中的發色不同，但那一瞬間看到的側臉和我記憶中的楊源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去攔住電梯門，卻沒來得及，電梯門在我的錯愕中重重地合上，電梯緊接著迅速上升。11層的高度幾秒中便已到達，可直到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我才緩過神，在我身旁一群孩子疑惑的注視下，尷尬地把扒在電梯門上的手收了回來。

其實在青城這個不大的城市中，尤其是在市中心這種地方想偶遇一個人再正常不過，只是我從沒想象過會這麼突然地再次與她相遇罷了。

「別看了，看得我怪尷尬的，剛看見個熟人。」我撓了撓鼻子，邊沖身邊的幾個孩子解釋邊帶著他們走出了電梯。

儘管突然見到了這個每個深夜在思想中折磨我的「老熟人」，但我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或恨之入骨的強烈心情，甚至在我緩過神來后也並沒有再去尋找她的衝動，或許是這種驚喜顯得不太真實以至於我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波動，又或許是我的內心早已經把她放下，不過這種解釋顯然是不成立的，不然我這段時間的渾渾噩噩就沒道理了。

把幾個孩子帶到了劇本店，又把剛剛打包好的飯扔給楊楠后，我擠到了坐在前台打遊戲的李傑身邊，他看我過來后眼神都沒往我這瞟一下，卻是挪了挪屁股，給我留下了些許空間讓我能坐下，我很享受這種被當成自己人的感覺，順手拿過桌子上還沒打開的紅牛猛灌了一口，無所事事地看著他打遊戲。

「嗨！我剛拿過來還沒顧上喝呢，你是真自覺啊。」

「哎呀，一會兒再給你拿一罐。」我很無所謂地說道，眼神鄙視著他的大驚小怪。

「你他媽的，反正不花你的錢是吧。」李傑仍舊專註於遊戲畫面，嘴裡卻是毫不含糊地罵著我。

我自知理虧，便沒再理會他，畢竟我是個不怎麼要臉的人，讓罵兩句就能白嫖一罐紅牛，對於我來說很划算。

這一上午除了楊楠在開的本和我帶上來的那幾個玩密室的小孩外，並沒有什麼顧客，以至於李傑這一把遊戲就打了得有將近一個小時，我也目光渙散地看了一個小時，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你這有事沒事來一趟來的比員工還勤，要不要考慮來我們店裡干？」李傑冷不丁問道。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一時沒搞懂他是隨口一說還是認真的。

「你這是啥眼神，我說正經的呢，張思禹家裡給安排工作了，估計過段時間就走，楊楠他爸前段時間和我喝酒說要送楊楠當兵呢，估計也干不長了。店裡缺人，你要沒啥事就來吧。」

「楊楠要去當兵？」我並沒有意外李傑和楊楠他爸喝酒這件事的真實性，畢竟之前我也沒少和他爸出去喝酒，喝多了差點給楊楠當叔叔。

「這孩子要學歷沒學歷，要頭腦沒頭腦，那不當兵還有啥出路？」

我沒說話，想想也是，楊楠上完初中就不念了，一直在社會上混著，要有經商頭腦也早該顯現出來了，他爸送他去當兵說起來也算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也是，當兵也不錯，就看他能不能堅持下來了。」我有些感慨，很自然的從桌子上李傑的煙盒裡掏出了一根黃鶴樓，給他嘴裡塞了一根，又給自己點了一根后說道。

「那你是來還是不來，不來我就招人了。」

「我晚上跟阿哲聊聊吧，平時店裡倒也不是太缺人，我天天往店裡跑其實就是為了住那兒。欸對了，我來上班管住不？」

「你要來的話想住哪屋住哪屋，大廳那沙發，1126，1128的沙發，或者你睡密室里那個病床也行。」

「我住你那屋，你睡密室去吧。」我翻了個白眼，神經病才睡密室的床，大半夜起來不得嚇死。

「哎呀等你來了再說，明天能給個準話不？」李傑彈了彈煙灰，不耐煩地說道。

「能，明兒給你個准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