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東洲風雲

第013章東洲風雲

薛庄鎮城陽村西邊緊挨著的是高陽村。高陽村的正南就是盤石庄。盤石庄的正西就是南長行村。南長行村往西走就是巨庄，往南走就是六十畝湖村。巨庄的南面和六十畝湖的西面正好是一條浚河流經此處。從西面流下來的浚河在此處形成了一個鐮刀的形狀。鐮刀的刀刃的地方就是北東洲村。北東洲和巨庄、六十畝湖正好三足鼎立。

浚河的北岸是巨庄。浚河的南岸除了北東洲村，還分佈著謝家湖、譚家嶺村、南石溝南嶺、石田莊等村莊。

北東洲村的正南面就是南東洲村。浚河流經南東洲村之後，就變成了祊河。祊河像永字八法的一捺，斜著直向東南流去。這一捺的右岸，六十畝湖以下就是石貴嶺村、義和庄、李家村、三合庄村、黃家莊、四九庄、中萊庄村等。

這一捺的左岸在南東洲之下就是黃路山村、孟家山頭村、學田莊、西曹家莊、玉貴庄、和樂庄、肖山前村、肖山東村、北季家疃（音湍）村、南季家疃村，北萊庄鋪村等。

東洲其實是兩個村，北東洲和南東洲。這次父親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北東洲。但是在北東洲卻遇到了一件並不如意的事情。

父親用獨輪車推著四個大陶缸來到北東洲村。來到一個交叉路口，放下車子。立馬就過來了幾個人，開始討論起這幾個大陶缸了。

有人問每個大陶缸可以裝多少斤麥子？答曰：可以裝四百斤麥子。

這種大陶缸可以用多久？答曰：只要不是故意敲碎打破，可以用一輩子。

有人問每個大陶缸需要多少錢一個？答曰：用錢的話八元錢一個，用麥子的話四十斤麥子。當時的小麥才兩毛錢一斤，四十斤麥子正好也是八元錢。

問題已經清楚，疑慮已經排除。這些老鄉們已經開始挑中自己看好的大陶缸了。幾個人都相中了自己心目中的大陶缸，幾個大陶缸眼看就被賣光了。這些老鄉正在心裡算計這就要等著是用錢買，還是用小麥來換的猶豫之中。

這時，從旁邊過來一個人，只見這個人身材細長，像個麻桿，尖嘴猴腮，手舞足蹈地走過來。看了看，原來賣大陶缸的是外地陌生人，又是獨自一人。

麻桿心裡算計，我來戲弄他一番。讓他在東洲賣不成，於是壞心眼出來了。與人為善的人處處想著別人，與人交惡的人處處想著對付人的法子。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麻桿對著那幾個正要買大陶缸的同村人說，「不值這個錢。不值這個錢！」「八塊錢買個大缸，八塊錢可以買四十斤小麥。四十斤小麥得吃多少天。不值，不值。」

那幾個鐵了心要買的老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環顧四周，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大陶缸。心裡在琢磨，好像麻稈說得也對，好像不買也行啊！

一開始還戀戀不捨，後來就都走開了。麻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偷偷走開了。

父親見剛才幾位老鄉都走開了，沒有人買，也沒有人問。麻桿也不知道去向。於是像悶葫蘆一樣就又重新裝上四個大陶缸，裝上陶甏和陶盆。推著獨輪車走到了另外一個交叉路口。

這時候又圍上了一群人。對著一車的陶器指指點點，有的用手摸摸，感覺還很有手感。有的用手指敲敲，聲音還很清脆悅耳。有的抬了抬，感覺還很厚重。

照樣詢問一番，照理回答一番。

「賣了上百個缸了。一樣的質量，一樣的價錢。路遠路近都是一個價。要麼八塊錢一個，要麼四十斤小麥。」父親回答者。

「你們誰給我倒一碗水。我有點口渴了！」立馬就有人倒來了一碗水。

有幾位老鄉開始琢磨著，我要這個缸，你要那個缸。他要這個甏，她要這個盆。大家紛紛聚攏而立，有的要拿錢，有的就要稱糧食。

正當大家忙著往家裡抬缸，搬甏，拿盆子的時候。麻桿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

那些正在擺弄陶器的鄉親們和他打了一聲招呼。麻桿對著他們搖了搖頭，指了指陶缸，又說了句「不值那個錢！」就走開了。

其他的人猶豫，遲疑，徘徊，又都走開了。

他們自然是相信自己同村的人。對於外鄉人自然是有幾分懷疑的。雖然看起來忠厚老實。

沒有辦法，父親只有收拾起來，再次將獨輪車推向更遠一些的地方。又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的地方。剛剛放下了獨輪車。看到麻桿又站在了不遠處的街口。父親裝作沒有看到，若無其事。

很快又聚集起了一群人。照例詢問質量，照例諮詢價格，照例摸摸，敲敲，抬抬。

父親瞟見麻桿又踅了過來。這時候父親朗聲對著麻桿說：「我剛才已經忍了你兩次了。俗話說得好，在一在二不在三。你這次再胡說八道，我可是不客氣了。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薛庄鎮上的。這回我認識你了，以後我在薛庄集市上看到你，讓你出不了薛庄集市。除非你這輩子不趕薛庄集了。」

話還沒有說完，剛想說話的麻桿偷偷地溜走了。

父親對著鄉親們說：「我推大缸推了快一個月了，賣出了一百多個大陶缸。一樣的質量，一樣的價格。就是八元錢一個，用小麥換就是四十斤麥子。」

我要這個，我要那個。

父親一會功夫就把四個大陶缸全賣光了，連著隨身帶來的兩個陶甏，兩套陶盆。

這次是出奇的順利。一會兒功夫都賣光了。麻稈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賣處，賣出全不費工夫。」

還有很多人沒有買到，有的人預訂下了。明天再來吧，我家還要。

接下來的幾天，目的地都是東洲，先是北東洲，再是南東洲。

東洲的賣的差不多了，然後接著賣周圍幾個村莊，這樣天天下四鄉。既給周圍的群眾帶了了實惠和方便，自己也積攢了一部分財富。勤能補拙是良訓，一份辛苦一份財。

哪有什麼命中注定，努力拚搏方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