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少年伶仃北返 帝影仗義南行——一十四

蕭如風忙向他眨了眨眼，示意小聲說話，說道：「我當時聽說后也鬆了一口氣，只盼建文皇帝能東山再起。聽說，京師淪陷當日，朝中大臣只有不到三十個人迎附燕王，其他大臣有的被殺，有的自縊，有的投水，有的赴火，剩餘的都逃離了京師。現如今燕王朱棣正在到處尋找這些人，要他們回京聽命。」關靜山道：「但願這些忠臣義士都能夠好好地藏起來，否則難免陷入自殺或者被殺的險境。」說罷，長嘆一聲。蕭如風道：「我聽劉鎮撫說，燕王進京后想要翰林院侍講學士方孝孺為他起草即位詔書，方學士抵死不從，身著重孝上殿大哭，當面怒罵燕王謀反。燕王震怒，命人用刀將他的嘴角剔開，一直劃到兩耳，後來被押到聚寶門外分屍而死。兄台，你猜方學士一家最後被誅滅了幾族？」關靜山道：「最多誅滅九族。」蕭如風道：「被誅了十族。」「十族？」關靜山詫異道：「自古沒有誅滅十族之說呀。」蕭如風冷笑道：「此乃燕王的獨創之舉，他把方學士的朋友和門生也抓來殺了，將這些人湊成了一族。誅滅十族一共殺了八百多人。」關靜山氣得臉色發青，切齒道：「十族屠夫，不得好死。」蕭如風道：「聽說兵部尚書鐵鉉也被燕王抓到了，死得很慘，也很傳奇。」關靜山道：「如何傳奇？」蕭如風道：「鐵尚書被綁到燕王面前，他始終背對反王不肯屈從。燕王命人割掉了他的耳朵和鼻子，用火燒他的身體，又割下他身上的一塊肉塞到他嘴裡，令他吞下去。燕王問他：『肉味是否甘美？』鐵尚書正氣凜然，毫不示弱回答：『忠臣孝子之肉豈能不甘美！』燕王當即就氣得七竅生煙，命人將他全身的肉都給割下來，鐵尚書罵聲不絕直到死去。燕王還不解恨，命人支起油鍋將鐵尚書的屍身放進鍋內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