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山裡的規矩

李無戒被擊飛的同時，法相將一隻金缽甩到天空化作一個屏障隔絕乾坤，生怕李九州逃遁。

接著其他法寶全部動了起來，罄、木魚、鈸，音波擾的人元神恍惚、頭腦發昏，降魔杵、金剛劍、斬魔刀揮動，氣機震得屏障內地動山搖。

仙君境界的法相，就這？

李九州輕蔑的揚了揚眉毛，鬧了半天你的自信心就源於此？有些不夠看啊！

老子在大羅金仙境界的時候，已經宰過好幾個你這樣的仙君了。

想歸想，李九州身形一閃后發先至來到法相身前，拳頭上附著黑芒破開法相的護體仙氣，一拳搗在了法相腹部。

法相如遭重擊如蝦一般弓身，法相體內的苦岸菩薩也弓起了身子，齜牙裂目的看著李九州。

混蛋啊，抬個手也算分神嗎？你現在只是個大羅金仙，我這個仙君法相不要臉面的嗎？

一擊受制便落於下風，李九州是拳拳到肉打的苦岸菩薩悶哼連連。

在巨大的法相面前，李九州與一隻螞蟻無異，卻讓法相連連後退，最後更讓李九州輕描淡寫地拋了出去，砸在山體上岩石崩裂。

拳腳造成的傷害，對法相來說與撓痒痒無異，心理造成的羞辱讓苦岸菩薩幾欲發狂。

這一波，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找死！」法相起身怒吼，包含著苦岸菩薩的惱羞成怒。

「呵。」李九州輕蔑一笑：「苦岸，任何失敗都是自以為是導致的，你以為的就一定是我需要的嗎？」

苦岸菩薩錯愕的一愣，這貨什麼意思？就感覺本體的肋下一疼，低頭看去，見小灰狗吃吃咬在了法相的肋下並扯下了一大塊空缺，正要扭身往身後的黑洞里鑽。

法相的主元神是苦岸菩薩，所以法相受到的傷害都會反饋到他的身上。那就跟讓狗咬掉一塊肉一樣，疼痛至極！

惱怒的苦岸菩薩舉劍便砍，吃吃卻先他一步鑽進了黑洞，瞬間空間恢復到了原本的樣貌，這一劍砍了個寂寞。

「李九州，你會後悔如此戲耍於我的。」法相怒吼連連，震得地上的石子亂跳。

李九州滿不在乎的挖了挖耳朵，看著已經被仙氣抹平的空缺，和吃吃神同步的咀嚼著。

白痴，殺個凡人有什麼用？整個人吃下去，都不見得有你仙君法相一塊肉補。

還要感謝那個孩子，要不是他的出現，也不會讓苦岸忽略了吃吃的行蹤。

能量體通過咀嚼被李九州一點一點咽下肚子，變成了濃度極高的仙氣被身體吸收，加入了鎮壓毒素的大軍。

身為六野王之一的李九州，殺過的人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豈會在意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之所以會勸說苦岸菩薩，這就是個局，一個激將法。

這麼多天的追殺，讓李九州了解到了苦岸菩薩自以為是和謹小慎微的性格，他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可能破壞自己計劃的意外出現。

而且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是原生家庭啊，還是成長經歷啊。造就了苦岸菩薩有踐踏他人希望的惡趣味，越是別人不希望看到的，他越是喜歡去做。

「有點塞牙！」李九州無中生有的扣了扣牙齒，啐了幾口笑道。

法相原本青紫色的臉，逐漸有了發黑的跡象，苦岸菩薩對李九州的恨意，恐怕都咬碎了牙，不再廢話的操起所有法寶攻了上去。

看著密不透風的攻擊，李九州知道不能再以巧破力。伸手虛空一握，一柄通體黝黑形狀兇惡的長柄鐮刀出現。

揮舞鐮刀以一敵三，武器的罡風隔空碰撞在一起，炸出了威力極大的衝擊波，撞的屏障上方泛起了漣漪。

一人一狗一柄鐮刀，與仙君境界的法相打了個平分秋色，時不時的吃吃還能在法相的身上扯下一些能量來進補。

慢慢的苦岸菩薩變得有些煩躁，什麼時候大羅金仙能與仙君匹敵了，難道說那個小狗吃掉的能量也會讓李九州吸收。

是了，難怪他倆的嘴在一起動，李九州的能力真是令人生厭（內心羨慕嫉妒恨）！

心中有了明悟，苦岸菩薩一改之前的打法，寧可挨上李九州的鐮刀，疼的本體哇哇亂叫，也不讓吃吃咬到自己一下。

此消彼長，漸漸地李九州有些壓不住體內的毒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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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拖，李九州奮力撞開法相的攻擊，鐮刀泛起黑芒甩出：「闇格，破畫。」

黑芒直奔法相腰間，所過之處空間均被斬開扭曲，裸露出了遍布星辰的宇宙。

見李九州開始拚命，苦岸菩薩鬆了口氣，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李九州已無後續之力，開始做困獸之鬥了。

而面對李九州的發飆，苦岸菩薩不敢大意，降魔杵和金剛劍被激發到了極限，降魔杵泛起了梵音，金剛劍響了虎嘯龍吟。

黑芒寂滅了梵音，擒殺了龍虎，消散在了法相的身前。

「阿彌陀佛，貧僧已經識破了你的詭計，看你還能使出什麼花招！」勝利在握的苦岸菩薩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挑釁道。

李九州冷冷的說道：「坐井觀天，身為六野王要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早被神界剿滅了，還至於讓他們頭疼不已？」

苦岸菩薩再次心生警惕斂去笑容，道：「阿彌陀佛，深淵野王的狂妄貧僧見識到了。簡不簡單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今天你我一定會有個人留在這。」

言罷，催動法相再次攻向李九州，這次做好了不給他喘息機會的打算。法寶全部激發，準備一波拿下！

降魔劍伴著龍吟虎嘯劈砍向李九州，降魔杵帶著梵音繞后而來，一劍一杵呈前後夾擊之勢。

法寶一改之前燒火棍的做派，李九州十分明智的選擇避讓，『乾坤步』一步來到了法相的身後，吃吃則踏空而起直奔法相腦袋。

嗡！

磬聲大作，李九州和吃吃身形一頓。回過神，除魔刀泛著金光已砍向吃吃，金剛劍和降魔杵也再次前後襲來。

想再次踏乾坤步躲開，只見法相敲動木魚，咚的一聲音浪炸開將李九州逼回了原位。

「闇幕.夜天下。」

一團黑幕遮住了李九州的身形，緊接著金剛劍和降魔杵刺進黑幕，在抽出來的時候兩個法寶的前端已經變黑失去了光澤。

「雕蟲小技。」法相的仙氣渡到法寶上，金剛劍與降魔杵再次泛起華光，除魔刀則配合著其他法寶將吃吃逼到了地面。

「這個鐵皮王八，留的後手還挺多！」李九州心裡吐槽了一句，知道生死存亡的關頭到了。

李九州一直用仙氣鎮壓著四廢毒的毒素蔓延，這種毒藥不但能讓人跌一個境界，還會一直消磨體內的仙氣，讓元神處於虛弱，讓肉體變得不聽使喚，變成一個四廢之人。

四廢毒並不是什麼奇毒，李九州半日的功夫就能消除體內的毒性。

可架不住下毒這幫孫子猥瑣啊，以苦岸菩薩為最。

第一次圍剿損失兩個人後，這幫孫子便不再與自己正面硬剛。不是結陣消耗，就是一窩蜂的上來跟自己纏鬥半響扭頭就走。

隨著人數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苦岸菩薩，這傢伙簡直屬牛皮糖的，不跟你打，就跟著你，你休息他就騷擾。

前前後後十多天，李九州愣是沒找到機會解了身上的毒，但苦岸卻煉化了同伴的元神，這還真是術業有專攻。

「吃吃！」李九州輕喝了一聲，吃吃心領神會的變成了一顆黑色小球，接著黑色小球開始倍增。

片刻間直徑三十米的黑球裂開，一聲響徹山林的咆哮傳出，黑球消散出現了一隻渾身散發著戾氣的妖獸。

它人首、豺身，頭頂長著一對羊角，灰白色的長毛遮蓋住了眼睛，下邊是一張尖牙利齒的大口。

看著站在妖獸頭頂的李九州，苦岸菩薩眼底閃過喜色。拼過這一波，他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闇.黑洞。」李九州的鐮刀飛起，在吃吃長大的嘴巴前面釘出了一個黑點，黑點開始坍塌越來越大。

苦岸菩薩擰著眉瞪著眼，知道你拚命，沒想到你這麼拼啊！要不是有屏障，你這大招能滅了周圍的星系啊。

苦岸菩薩不敢再有保留，口中念念有詞，法相手中的十六個法寶浮空而起變成了十六個光點，又由梵文穿過形成了一串念珠。

「除魔！」苦岸菩薩高聲厲喝，念珠急射而出與黑洞撞在了一起。

片刻的僵持，念珠與黑洞之間泛起了刺眼的白光。白光一閃而過，巨大的爆炸緊隨其後，最後撐破了屏障化作一股強風肆虐整個山林。

這場對拼兩敗俱傷，李九州抱著變小的吃吃，撞在裝在山體之上噴出了一口大金血。苦岸菩薩則法相被破，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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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挫整個人攤坐在地上。

「李九州，還是貧僧略勝一籌。」在法相破碎之前，苦岸菩薩噴出了一口心頭血，完成了未來佛交代的最後的一步，祭出了普度眾生柳的一片葉子。

葉子迎風而漲，慢慢悠悠的向李九州飄去。

「普度眾生柳！」李九州臉色陰沉的盯著半空中的柳葉，片刻后釋然的冷笑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略勝一籌的是你身後的未來佛。」

普度眾生柳開天仙根之一，原本是一個名叫波耶神系的密寶。後來神界大戰，釋迦神系消滅了波耶神系，也就把普渡眾生柳據為己有，和六根清凈竹、九寶菩提根並列為釋迦神系的三大仙根。

普度眾生柳的柳葉困人最為厲害，一旦被包裹上，仙君都難以脫身，更何況全身被毒素侵蝕的自己。

「阿彌陀佛，貧僧不會與一個將死之人爭口舌之…」說道一半苦岸菩薩倏然轉頭望向大坑之上，喃喃的嘀咕道：「怎麼可能沒死。」

隨後釋然搖了搖頭，一個連五品元嬰境都不到的螻蟻，不死已經算撿了條命，還能有何作為？死裡逃生的他，可能都嚇怕了膽，還敢下來報復？

那當真是蚍蜉撼樹，恐怕連在自己金身上劃出一道痕迹都做不到。

下一秒，苦岸菩薩老神自在的臉上出現了怒容，螻蟻豈敢！

李九州也察覺到了剛剛的少年沒死，可能是強風喚醒了對方。而讓李九州出乎意料的是，對方起身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向坑下衝來。

沒有恐懼和猶豫，只有一往無前的魯莽和上頭！

「別出手，他的護體仙氣會震死你的！」可能是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也可能是讚許少年的熱血，李九州壓著傷勢大聲喊道。

少年恍若未聞，徑直衝到苦岸菩薩的身後，揚起手中的匕首，怒喝：「禿驢，剛剛的法相是你的吧？」

尋仇要找對人，下來的路上李無戒就反覆在兩個人當中確認目標。襲擊自己的是佛門法相，那就是這個穿著袈裟的禿驢沒跑了！

「出言不遜，你找死！」被一個螻蟻怒斥，這種侮辱比讓李九州嘲弄更勝一萬倍，苦岸菩薩一臉怒容的撐起護體仙氣，打算震碎這個不尊神界之人。

噗一聲，護體仙氣如氣泡被捅破，匕首繼續如入無物的刺進金剛之軀。

那一瞬間，見過大風大浪的李九州失去了表情管理，瞪大雙眼滿滿的難以置信。

更難以置信的是苦岸菩薩，他艱難的扭過頭，看著身後滿臉血污、一身戾氣的少年，用一把匕首刺進了自己的氣海。

一個修為低微的螻蟻，怎麼可能破開自己的護體仙氣，怎麼可能刺傷自己的金剛之軀，怎麼可能！

「這小子手上拿的是屠神級的武器？」李九州馬上就想通了問題的關鍵，隨即莫名的笑了出來，放鬆了緊繃著、準備做最後一搏的身體。

屠神級武器並不是代表武器品階的稱謂，而是對一種特殊武器的稱呼。

屠神級武器的品階不一，但唯一相同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刺破任何境界的護體仙氣和護身法寶，就比如李九州的鐮刀凈無和吃吃的牙齒。

「想殺我，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這是大山裡的規矩！」李無戒動作連貫的又刺了幾刀，金色的血液如泉水一般噴出，苦岸菩薩的氣海徹底變成了篩子。

每一次進山打獵，獵人都會抱著被野獸殺死的心態。自己要殺它們度日，它們要吃自己果腹，不論誰生誰死都沒有一絲怨言。因為這很公平，都是為了生存，這就是大山裡的規矩！

苦岸菩薩想殺李無戒，李無戒當然也可以來殺苦岸菩薩。只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在大能者眼中的螻蟻居然沒死，還有著弒仙滅佛的能力。

並且在這個小子的神態中，沒有對神界之人的敬畏，動起手來是那麼的乾脆和決絕。

「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苦岸菩薩自知肉身難保，撂下狠話元神出竅逃走，以後再來尋李無戒的麻煩。

「吃吃！」看著一團金光從苦岸的頭頂升出，李九州忙大喝道。

吃吃再次就變成了猙獰凶獸，高高躍起一口將苦岸菩薩的元神含進了嘴裡。

不顧苦岸菩薩的慘叫，咀嚼幾下便胡亂吞了下去。

隨著苦岸菩薩的元神被咽下肚，半空中的柳葉瞬間變黃失去了生機，李九州和吃吃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吃吃再次萎靡成了小灰狗的樣子，李九州則當場昏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