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習
晨,袁尚清醒過來,曾經是現代人的他,阻止了侍從們的服侍穿衣,自己親自動手,侍從們對此都心生詫異。
袁尚來到庭院里召集了自己院子里的人,他們大部分人畏畏縮縮,擔憂不已,你看我,我看你,生怕袁尚又來一出欺負他們的惡作劇。
袁尚高呼道:「昨日因為我的緣故,你們無辜受罰,身上還帶著傷,今天你們都好好休息一天吧,這是本公子的命令,我父親也會許可的,都下去吧。」
眾人心中一震,是公子病的更嚴重了?還是他們病了,出現幻聽?又想不管了,反正公子已然允諾,下去休息就是了,便紛紛離開。只有一名叫高山的護衛還站在原地。
只見高山移前下跪道:「公子,昨日是屬下不周,致使公子負傷。將軍已嚴令在下時刻護衛你左右,不得擅離,請見諒!」
「好吧!那辛苦你了。」袁尚只好回道。高山一聽,微微蹙眉。
袁尚想著自身的處境,第一時間自然要改變自身現狀,而當前公孫瓚還割據幽州,也務必儘早地促使結束河北霸主之爭,再接下來就是要改變官渡之戰的歷史,絕不能讓袁家重蹈覆撤啊!
說做就做,袁尚立刻向小寰發出搜索體能訓練的指令,一則全面又細則的提高體能的知識在腦中展現,但看到一行紅字標註『後天鍛煉固然可以提升體能,但先天潛質決定了更高的高度』時,不禁一陣心寒,豈不是當遇到像虎痴許褚這樣天生神力的武將,就根本打不過了!遇到像小說里關羽這樣爆發力型的武將,也一樣打不過。
袁尚顧不得許多,為了應對與許褚關羽之類武將對陣時的不足,特意加上搏殺訓練,接著又挑選了一套槍法和一套劍法,便開始了大半天的練習。
一旁的高山從頭到尾看著,臉色越發詫異。
期間小袁買興緻沖沖地跑來,打算找三哥袁尚玩耍,但遠遠看到袁尚如此認真地練武,只好忍心離開。
鑒於古代的字都是繁體字,且不同朝代同一個字也曾出現些許變化,總不能用現代字去跟古人溝通吧。
中午時分,袁尚特地跑去找袁紹,請求袁紹指派沮授教學字,而田豐則教書法。
這麼做一來是想儘早學會這個時代的字,二來藉此和這兩人改善關係,三來讓袁紹命令兩人來,至少眼下他們不得不來,而自己跑去拜訪,以此前的關係,肯定要吃閉門羹。
沮授和田豐儘管很不樂意,但在接到袁紹指令后,還是第一時間趕去與袁尚會面。
等他倆來到袁紹府邸時,袁尚早已在門前恭候。
袁尚畢恭畢敬地做了個敬師禮,道:「學生在此,恭候兩位先生大駕,以後請多多指教!」
在古代姓名是不能隨便喊的,不是很熟的人都是稱官職、先生之類的敬語,弟子對老師可以喊老師,也可喊先生,朋友之間可以以字相稱,長輩對晚輩,上級對下級也可稱呼字,而上級信任下級,還會呼『卿』、『君』。
兩人頓感詫異,但由於袁尚身後不遠處有袁紹注視著,而袁尚禮節做足,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一聲不吭,隨著袁尚一路走,抵達袁尚房間。
兩人掃了一眼房間,讓他們印象較深的是火坑后擺著一張大書桌,桌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有幾卷書簡,書桌兩側各放著一張書架,書架上都放滿了書簡。兩人互看對方一眼,眼中自是有疑惑,但也有一絲期待。
袁尚看在眼裡,連忙恭敬地作揖,道:「兩位先生,請問太甲因何被逐?」
兩人先是一驚,良久,田豐不屑道:「不修德行,不聽勸導,不愛百姓。」說完還給了袁尚一個眼神,那便是你也跟太甲一樣。
袁尚強忍怒火,恭敬地作揖,問道:「兩位先生,那伊可謂聖人呼?」
兩人又是一驚,良久,沮授冷笑一聲,道:「既輔佐成湯建商滅夏,又輔政後世之君,心至公,使百姓安樂,當然可稱『聖人』。」
袁尚再忍住怒火,恭敬地作揖,道:「昔太甲少不更事,故不敬先賢,不愛百姓,伊將其放逐桐宮,爾後太甲悔過自省,伊迎其歸政,太甲複位後勤政愛民,就連亞聖孟子也稱頌。聖人伊尚能給太甲改過的機會,不知二公願給我機會否?」
兩人心中一震,緩緩地作揖,嚴肅地同聲道:「我二人非常嚴厲,往後請公子莫怪。」
及至旁晚,由於有現代學字的基礎,袁尚已學會一百多個漢朝的繁體字,也因為在現代時愛好書法,每晚都會抽空練習,所以很快就學會了田豐所教的漢朝書法中的小篆、隸書、草書,在書簡上寫得一手好字。讓沮授、田豐都大吃一驚,誤以為他是具有神童的潛質,可惜是耽擱太久了。如今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對於收了這樣一位徒弟,也很是滿意。
期間小袁買又高高興興地跑來,心想三哥袁尚這回應該有空了,可來到又看到袁尚在認真地學字,然後練字,等了一會,便失望而去。
天色將黑,袁尚只好與田豐、沮授在袁府門前分別。袁尚看著兩人遠去才進府,而今天一直護衛袁尚左右的高山,看著袁尚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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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是一次次的驚訝,心中可以確定一事是『公子變好了,還會變得更好』。這些年一直苟不言笑的他,此時卻嘴角微微上揚,連他自己也不察覺。
沒多久,一個年近四十,身材不高,略胖,眯眯眼,一襲黑袍,頭戴黑色長冠的中年文士匆匆進入袁尚的房間。
此人便是逢紀。
「逢紀,拜見公子。」逢紀站定作揖道。
袁尚先是一愣,暗道:「此人未免過於放肆,不經通傳竟直接闖入。」但想到原主袁尚的記憶,以及對逢紀過於依賴,再想到逢紀之所以支持袁尚,只是因為袁尚好忽悠。
只是如今他是袁尚,不禁心生怒火,但還快就強行壓下火氣。
「元圖,請坐」袁尚道。
元圖,逢紀表字。
逢紀聽了袁尚叫他元圖,而不是之前叫的元圖先生,心中甚喜,表示公子更器重自己了,連忙道謝后落座,道:「在下聽聞主公令田豐、沮授二人為公子老師,教授學字和書法。由此可見公子深得主公器重,距離世子之位不遠矣。」
「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袁尚淡淡道。
「田豐、沮授二人是冀州人士,是冀州派系,他們所想所做只會為了冀州一系的利益,公子宜當小心,不可受其蒙蔽。」逢紀篤定道。
袁尚一聽,心中冷哼,心想你這人真夠壞的,這才是你要說的話,不禁心裡鄙視幾分。
「此事我自有主張。」袁尚淡淡道。
逢紀正要再說下去,卻見袁尚雙眼緊盯著自己,其中透露出一股自決的堅定。
這讓逢紀開始不適應袁尚的變化,因為昔日的袁尚,處處需要他出謀劃策,言聽計從。可眼前的袁尚,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決斷了,一副不容質疑的態勢。逢紀只好訕訕一笑。
袁尚看出了他的尷尬,語氣柔和又誠懇道:「元圖為本公子著想,我知道。本公子往後仍需多多依仗你,請元圖不吝賜教。」
逢紀心頭稍稍放鬆下來,沒了剛才的尷尬,也恢復了些許得意,道:「卑職必定傾盡全力。」
說完逢紀起身告辭離去。
看著逢紀遠去的背影,袁尚笑了笑。
逢紀才走沒多久,有一侍從進入,稟報道:「公子,審配求見。」
「請。」袁尚吩咐道。
袁尚靜靜地等候,時間不長,一位年近四十的文士進入。
這人身材高大瘦小,一襲白袍,頭戴白色長冠。
此人乃審配。
「審配,拜見公子。」審配站定作揖道。
「正南,請坐。」袁尚道。
正南,審配表字。
審配楞了一下,然後連忙道謝就落座,道:「在下聽聞主公令元皓、公與二人為公子老師,二君雖言詞激進,但卻是直言直語,其心純正,忠誠,望公子多多體諒,寬恕不恭。」
「正南所言,我當謹記!」袁尚道。
袁尚一直不明白歷史上的審配為什麼支持袁尚?哪怕是袁紹逝去,來不及留下遺囑,他竟然矯詔傳位袁尚。
「元圖因為利益而輔助我,正南您是因為什麼輔助我呢?」袁尚疑問道,頓了頓,十分誠懇求解的樣子「望君直言!」
審配一愣,覺得今天的袁尚很不一樣,心想他難道一早就看明白了逢紀,也看出自己不是忠於他。
審配正色道:「主公深愛公子,每每想讓公子,多多歷練,成大器,以便接掌他的權勢。」
袁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雖然並不喜歡,但也並不討厭,反而深切感到父親的愛和期盼,還有審配對父親無比的忠誠,以及他身上那難得的正直,難怪父親對他如此重用。
袁尚立馬扭頭,拭乾即將奪眶而出的淚,然後轉頭向著審配,滿意又羨慕地笑道:「審公大忠吾父。」
審配一聽,激動得立馬移步腹地跪拜。
袁尚連忙上前扶起審配,堅定道:「我必不負父親所望。」又真情流露,「望卿將來也能如大忠吾父那般大忠我。」
審配一聽,登時熱淚盈眶,又腹地跪拜,道:「在下定當如此。」
袁尚又連忙扶起審配,審配已是涕泗橫流。
隨後審配也告退了。而一旁全場見證的高山,又嘴角微微上揚,也不禁落淚,不過這淚或許是甘的。
過了幾天後,袁尚的體力和力量比起以前,明顯有了提升,武藝也大有進展,也基本把漢朝的繁體字學得七七八八,書法也是天天略有進步。
而這些天相處下來,田豐和沮授覺得袁尚性情轉變,溫和謙遜,自然對袁尚大為改觀!同時他們也對其他文官同僚說了袁尚開始變得優秀的事,對此有相信的人,也有存疑的人,更有絕不相信的人。
至於小袁買一連幾天來找三哥都是老樣子,漸漸就有點不開心了。
更為歡喜的當屬袁紹,因為兒子成長了,他笑得也越來越多了。
這天早上,袁尚特地向袁紹討來了一張稀有的臨朐左伯紙。
之所以稀有,是因為蔡倫改進造紙術約七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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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左伯的努力,又給人們提供了更為優質的紙張,其紙質厚薄均勻,紙面有光澤,墨跡如漆。不過遭到黃巾之亂的衝擊,還有當時上層社會習慣於使用簡帛,所以左伯紙僅僅是皇室成員、極少數的權貴,以及有極高名氣的書法家所使用。
袁尚興緻勃勃地拿起毛筆,十分認真地以楷書形式,在蔡侯紙上寫出「建安」二字。恰時田豐、沮授來到,兩人一看袁尚寫得字,大驚亦大喜。
沮授半帶歡喜半帶疑惑道:「公子,這二字書寫的筆法是您新創的嗎?」
袁尚正想回答不是。
田豐斷言道:「這二字形體方正,筆畫橫平豎直,尤勝熹平年間和光和年間那陶瓶題字,當然是公子新創書法。」
袁尚心想這楷書當初的雛形就是來自於你說的那陶瓶題字上,只是後來成熟定型而已。正要再告訴他倆不是自己寫。
沮授忙問道:「公子,這書法謂何名?」
袁尚道:「可做楷模,楷書!」
田豐連道三聲妙,沮授則連連點頭認可。
接著田豐也不管袁尚是否同意,拿起紙張,便和沮授往外跑,竟然是去召集文人雅士,宣傳袁尚的書法。由於有兩人作證,再者又是時下極少數人使用的左伯紙,一時之間眾人嘩然,不少人知道田豐是教導袁尚書法的老師,都大讚他教出個好學生,田豐甚是歡喜和滿足。在場中有一個叫崔林的男子,心中不禁嘮叨『袁尚』。
不久,城裡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袁尚新創了書法,接著是整個郡,又接著是整個州,再接著是整個河北。沒多久也傳到了中原地區。甚至更遠的地方…這是后話。不過造成這樣子的結果,免不了是作為父親的袁紹在其中推手。
中山郡。
無極縣。
甄府。
一位妙齡少女正拿著筆,在一匹臨摹袁尚寫的『建安』二字的縑帛上,認認真真臨摹建安二字。
一旁的侍女不解道:小姐,那登徒子寫的字,根本就不值得你特意臨摹。」
少女嫣然一笑,道:「放蕩也許只是假象,字如其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學問如何呢?」
忽地窗外吹進微風,只見少女笑靨生春,頭髮輕輕飄動。
常山郡。
真定縣。
某山谷里。
那書生拾起一枝樹枝,在地上刻出袁尚寫的『建安』二字,微笑躬身道:「張將軍,這便是那袁尚所創的新書法,名叫『楷書』。在下敢說,此筆法壯哉!。」
那男子看著『建安』二字,不禁驚訝,瞳孔猛擴,旋即,恢復平靜,暗道:「袁尚竟然就是…不過…對不起…身不由已。」
雍州。
京兆郡。
長安。
司隸校尉府邸。
鍾繇一邊聽著細作的彙報關中一帶的情況,一邊看著臨摹袁尚寫的『建安』二字的縑帛。不禁心裡贊道:「妙啊!剛柔並濟,點畫之間,甚有趣味,又有古雅之風。楷書!真可謂楷模也。」讚歎之餘,又不禁心生忌憚:「袁氏心心念念代漢,此子若只是個書法家,最好。」最後把縑帛放進一旁的火爐里,讓其焚燒。
晚上,劉氏氣沖沖地來到,指責袁尚道:「尚兒,你怎麼能這些天只光顧著學習和練武,你弟弟都來找你很多次了,次次都失望而歸。你是做哥哥的,買兒還小,得抽空陪陪他才是。」
袁尚一聽,想到讓弟弟傷心,頓時深感慚愧。
袁尚回道:「母親教訓的是,孩兒一定會騰出時間,陪伴弟弟。」
劉氏道:「這話我記下了,你要做到才是。我得回去哄哄你弟弟了。別太晚睡,要注意身體。」
袁尚心中一暖,點頭道:「孩兒知道了,一定不會晚睡。」
劉氏看了看袁尚,心想孩子這些天的變化可真大,她有點來不及適應。接著便匆忙離開。
一旁的高山很罕見地出聲道:「公子,你這些天過於忙碌了,也該休息一下,要不明天帶上四公子,由屬下等陪同,一起到城裡逛逛,放鬆放鬆。」
袁尚點頭道:「嗯,你說的甚是。」
入夜,袁紹召集田豐、沮授到議政廳。
袁紹道:「二公近日來教導我兒,辛苦了。」
田豐、沮授齊聲道:「不辛苦。」
袁紹繼續道:「阿尚,今大有長進,已非昔日的阿尚,我欲立為嗣。公等之意若何?」
田豐道:「長公子譚居外,擁一州之眾,主公廢長立幼,此取亂也。」
沮授道:「三公子尚未有寸功,強行立之,諸人不服,不可久矣。」
袁紹點了點頭,便讓二人退下。
不成想有一家奴在暗處窺探。
深夜,那家奴跳牆而出,徑入郭府,面見郭圖,如實稟告。郭圖以金一兩賜之,那家奴心滿意得地離開。
郭圖道:「安,你得儘快得手才是,不然讓人發現你在鄴城,可對公子很不利。」
借著燭光,窗紗映出一個身影,那人道:「放心。上次只是他一時僥倖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