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初生犢子不怕虎
「呵,你當朕是三歲小孩?」說完這話,南皇猛地拍了一下桌案。
暮雲詩在一旁摸著下巴看戲看得賊起勁,他就想看看這個皇上和大皇子吵起來,這太子能不能說出花來?
是真是假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這個大皇子蒙蔽了多少人呢?
而這南皇在其中扮演的又是怎樣一個角色?真的如同他所表現出來的被人矇騙嗎?
暮雲詩才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一個皇上在這樣的地位能夠做的,可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對於這些他心裡一點都不知曉,說出去誰會信呢?
大皇子一哆嗦,跪在地上不抬頭:「若是兒臣,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請父皇責罰。」
站起身的南皇居高臨下的問道:「那你倒是給朕說說,這賑災的糧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從幾文錢一斤漲到了幾十文?」
「難不成正批發下去的那些賑災糧食,全是做皇子用來斂財的工具了?」
「你把朕當成什麼了?你又把百姓的性命當成什麼?」
「這就是你做太子的仁慈!」
大皇子實在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哪個環節出了錯,明明一切都隱瞞的很好。
就連被他坑了的態勢之前都沒有說話,為什麼突然間爆出了太師的那些銀子,如今又將所有賑災糧食賣的事爆出來?
他的那些兄弟並沒有一個察覺,那麼究竟是誰在跟他作對呢?
瑟瑟縮縮的他,眼角餘光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暮雲詩。
這是哪裡來的女子?
御書房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難不成這些消息是他帶過來的嗎?看起來像是村姑,穿著實在寒酸,穿得實在太丑。
難不成就因為這樣一個人的話,父皇都信了?
想到這兒,他默默鬆了一口氣,如果只是這個人帶來的消息,那麼是沒有證據的。
只要沒有證據,要推翻一個村姑的政治,豈不容易。
想到這些再度抬起頭,眼中就含著淚水,滿是委屈的控訴。
「父皇而成,不知做錯了什麼,這些是絕對沒有,就是有心之人有意陷害,還請父皇明鑒!」
「而且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所怠慢,怎會對百姓的糧食下手呢?」
其凰看著他如此誠懇的表現,多少野性激憤,畢竟這是他的兒子,相對於暮雲詩的話,他更加相信親近一些的人。
如果這一切只是誤會,那麼這個女子死無不足惜。
但是對於探子安插人手在他這邊的事情也是極為不滿,雖然爭權奪利以前他也是這樣過來的,可能到自己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了。
「你最好能夠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說著又看向暮雲詩:「你最好能夠為今天所說的事情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不然朕絕不輕饒!」
「你應該知道擅闖皇宮和御書房是怎樣的罪,到時莫要怪朕狠心。」
暮雲詩坦然一笑,點點頭:「皇上請放心,美女對這條性命倒是挺愛護的,不會為了大奸大惡之人浪費,只要皇上足夠公正,我這條小命是丟不掉的。」
這話里話外都在說,只要皇上能夠公正,他這條小命就能保住,如果公證不了這條小命就保不住。
完全沒有因為試試能不能保住性命的擔憂,說話倒是有水平的很。
南皇眯了眯眼睛沒有說什麼。
暮雲詩則是笑盈盈的轉頭看向跪著的太子,那笑容讓太子心裡發麻。
他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運籌帷幄,看到了篤定和淡然。
是什麼樣的底氣,讓她面對生死毫不畏懼?難道說他的手裡面真的有證據?
他惡狠狠地瞪著暮雲詩,那眼神明晃晃的寫著,你若是敢胡言亂語,本皇子必定要你死無全屍。
像是這樣的威脅不夠,還開口道:「若是之前你只是胡言亂語,本太子可以求替你求父皇開恩,若是你敢繼續污衊本太子,救別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了。」
暮雲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著皇上的邊上走了兩步,竟然一改畫風,告狀道。
「皇上你看到沒?他竟然想威脅我說假話,分明就是坐牢的事情還在這裡狡辯,這事不把皇上你放在眼中。」
「作為太子,不作為國為民之事,這是失職,做兒子的在皇上身邊放了眼線,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就算再想要這個位置,也不能如此不敬重親生父親,我們民間可沒這樣的事。」
「像這樣不忠,不義,不仁的人,真的是做太子的人選嗎?」
「皇上就算顧念對他的情分,也應該看看他有沒有這樣的本事,我倒是覺得太子正事幹不了,污衊別人以及蒙蔽皇上,他倒是做的得心應手。」
「不然這大半夜的才出了這檔子事,太子怎麼就好端端的跑過來了?」
「皇上應該這些年深夜批改奏摺,日子不少吧,有幾天看的太子突然跑過來關心皇上龍體的?」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給趕上了,你說巧不巧?」
「雖說這天下有許多的巧合,但是巧合到一定的境界,那可就是百分百的破綻。」
「站在門口那個小太監,這不是剛剛跑出去的人嗎?」
南皇之前還有些動容,在聽到暮雲詩這一系列的話語時,臉色黑沉的可怕,在看著暮雲詩的手指往外看去,站在門口的小太監就是一哆嗦。
大皇子也是心裡一緊,剛想說什麼,南皇就已經開口了。
「給朕的帶進來。」
那名站在門口的太監就被護衛押送著直接跪在了地上。
身形瑟瑟縮縮的,一個勁兒的磕頭,卻什麼話也不說。
暮雲詩指著磕頭的太監,又指了指邊上的總管:「皇上當時我看見了,就是他對這小太監眉來眼去的,然後這小太監就出去了,沒有多久大皇子就過來了。」
「來的速度可比皇上快,傳召國師還要快,證明他們之間的通信是非常成熟的,可以輕而易舉將消息送出去。」
「皇上還是防著些的好,雖說是你的親生兒子,但是這能力可是很吸引人的,咱可不能太相信人心。」
「畢竟在權力的驅使下,人能做出來的事,往往是讓人難以估量的,皇上,你說對不對?」
大皇子怒吼著罵道:「哪裡來的稱呼,竟然敢在父皇面前妖言惑眾!」
「閉嘴!」皇上抬起頭就給了對方一腳,吼出來的聲音裡面已經帶著殺氣了。
現在的大皇子渾身冰涼,哪裡還敢說一句話,跪在那裡直磕頭。
這時外面的太監稟報:「皇上,國師大人過來了,現在請進來嗎?」
「請國師進來吧。」
國師依舊身穿著離開時的那一身白袍,進到店中看到這些情形,不由愣了一下。
還沒開口呢,就見暮雲詩對他友好的打招呼,手還揮動著:「國師大人,你看我來找皇上給你做主了,是他騙了你的銀子對不對?」
國師一愣神,對於這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不由納悶,這是什麼時候跑到宮裡來的?
他派出去查他的人不是說了這女子在客棧中睡覺嗎?咋轉眼就到了御書房了?
真是初生犢子不怕死,這個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御書房是什麼地方?
心裡不由有些著急,畢竟暮雲詩雖然被他下毒了,可也是一個小丫頭,說話做事與別人不同多少有些惜才之心。
若非是一個女子,恐怕在朝堂上能大有作為。現在竟然來鬧御書房,這與找死有什麼區別?
「微臣參見皇上。」
因為國師的地位,所以他根本就不必下跪,只是微微彎腰拱手。
南皇擺擺手:「國師起來說話。」
「是!」
等國師站起來之後,南皇問道:「這女子你認識?」
「嗯,微臣確實認識。」國師也沒有隱瞞,坦然的承認。
雖說這女子擅長御書房,但是他真的不想她死想著自己認識的話,到時為她說說話,求求情也好。
暮雲詩聽著他的回答,笑得眉眼彎彎。
南皇卻問道:「那他來御書房的事情是你叫過來的嗎?」
國師這下有些為難了,若是他叫過來的,那這罪責可就大了,到時不要說求情,恐怕連自身都難保。
可若是說不是,求情真的有多少作用嗎?齊皇這話就和坑沒多大區別了。
暮雲詩卻上前拱手:「皇上來這裡的事情國師不知曉,畢竟他也不知道有狗洞,我就是自己鑽進來的。」
「哼!你這女子倒是大膽的很,你就不怕朕直接砍了你的腦袋?」皇上真的是被氣笑了,這女子當真是不怕死的很。
「怕!」暮雲詩還眨巴了一下眼睛。
嘴上說著怕,但是這表現的哪裡有半點怕的樣子。
南皇做了這麼多年的皇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狗膽包天也不過如此了吧?
國師都不免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這是犢子不怕死。
闖他國師傅也就算了,來道這御書房還能如此不怕死,究竟是有什麼樣的依仗?
這村姑到底哪來的底氣?難道她以為就她那點毒術能夠在這皇宮為所欲為了嗎?
暮雲詩卻笑著繼續道:「皇上在發落我之前,還是先查詢之前的事情吧。」
「國師有沒有將銀子給大皇子,兩人都在此處,一問便知。」
「若是連這些事情都可以確認了,那麼之前美女所說的那些,是真是假,派人去查看一下即可。」
「若是這一切都冤枉了太子,民女在此以死謝罪,絕不推託。」
大皇子的手抖了一下,抬眼看向暮雲詩,眼中都是殺意。
難道國師應驗的事情就是這個女子宣揚出去的嗎?可查看的結果不是說是幾個官員的兒子搞出來的鬼嗎?
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會與國師相識,又為何能與那些書院的在一起?
這一刻大皇子心裏面有著忌憚,但是他明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國師開口。
只可惜呀,暮雲詩早就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直接不動聲色一根銀針射了出去。
這一刻銀針射得觸不及防,所有人的眼神和思緒都不在此,也就沒有發現這一破綻。
大皇子突然間抽搐了一下,跪在那裡就不動了,暮雲詩上前滿是擔憂的問題。
「哎呀,大皇子就算我拆穿了你的事情,你也不必如此傷心,咋還跪在這兒一動不動了呢?」
實則說話之間,已經將射出去的銀針,不動聲色地抽了回來。
銀針本身就小,大皇子只是感覺穴位的地方痛了一下,隨後便不能動了,跪在那裡彎著腰,連話都不能說。
心底蔓延出無盡的恐慌,現在是最佳開口的時機,這樣不說話,在父皇面前與默認有什麼區別?
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喉嚨裡面都發不出一點聲音,無論怎麼掙扎身形都動不了半分。
國師一聽聞這件事,臉色也變了變,但是還是保持著平時的風度。
微微拱手才道:「皇上確有此事,之前聽聞北方有難,便將家中的一些財產都變賣了,因為得知皇上將賑災之事交給太子,所以微臣便將營養都給他了。」
「只可惜未曾查看的消息,卻是大失所望!」
「那邊的糧食雖然運過去了,但是卻以十倍往上的價格在售賣,百姓根本就吃不起,夜觀天象,發現已經有了混亂的跡象。」
「若此事再不制止,恐怕有大難將至,到時南國危也。」
「今日本上朝堂時就該來,但是天色一直有所變化,所以微臣才一直在那裡夜觀天象,白日也不敢,有所鬆懈。」
「本想著明日上朝之時,再詳細稟報的,卻不想這邊出了這樣的事。」
「那所謂的災星早已獵殺,之後再不會有風波,只是這災情卻不斷延長,有動搖帝星的跡象。」
暮雲詩在一旁勾起了嘴角,這國師做事還真是謹慎,直接利用這件事情來了個動搖帝星。
做皇上的人誰不相信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然而南皇卻皺起了眉頭:「帝星獵殺是什麼情況?正不是說了先進行查探嘛?何來的獵殺一說?」
國師愣了一下,抬頭問道:「皇上不是你下令說要大量滅殺災星嗎?因為不能確認是誰,所以冠有摘星之名的人都在被追殺。」
「放肆!朕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
這讓暮雲詩如果縮著下巴有些想不通了,如果不是齊皇下令的,那麼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