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結局

我把王府的人清了個乾淨，給了他們自己的賣身契，還有一筆不低的俸祿，送他們出府去。只留了一些無家可歸的老奴在府里清掃，維持著整潔就好。他們到出府前仍是戰戰兢兢的，直到站在門口才深吐一口氣，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恢復自由身。「身邊的人你倒是一個沒留。」緋辭意味深長的說。「你不是人嗎？」緋辭瞬間噎的沒話說。

言子聽回來后看見我和緋辭整天形影不離，差點一口氣背過去。「夫君息怒～」我掐媚著領他去我住紫菱殿隔壁。拉下了旁邊的一條繩子，頭上蒙著牌匾的紅布應聲而落，朝景軒三個字映入眼帘。「你是我的鳳后，也是我唯一的夫君。」我湊近他的耳朵鄭重的許諾。他的臉赫然紅了，卻還是板著臉問：「陛下難道不為皇家開枝散葉嗎？」「如果皇后同意，也不是不可以。」「不行。」第二日，我當著眾臣的面訂了這門婚事。奏摺一批一批送過來，想也不用想，是緋辭的抗議。黎修也不甘示弱，廢除後宮的聖旨都送到了紫凝點殿。我一一打了回去。三日後，我和言子聽大婚，場面不輸往常女帝迎娶鳳后的禮儀。史書上載，女帝和帝后大婚後相濡以沫，琴瑟和鳴。

過年的時候，姑姑如約回來了。如今，我也是別人的姑姑。我帶了叮噹來王府門外接她，看見她身後站著一位局促不安的大叔。我和叮噹相視而笑。過年的時候，下了厚厚的雪，緋辭不請自來，言子聽去接了父母，我派人接來了叮噹的母后，大家圍在桌上吃了一頓團圓飯。熱氣騰騰的飯桌上，我眼裡也起了水霧，物是人非，世事無常。言子聽握緊了我的手。

五年後，殿內出現了一意氣風發的少年，狀元齊元蘇。女帝當即封之為丞相，並把軍符交給了他。言子聽把通玄樓交由齊葉安，落得清閑，我把政務全盤交給叮噹，做了撒手太后。不過二十五歲，倒生出了提前過上養老生活的感嘆。又過了三年，叮噹已得民心。深秋。我伸了伸懶腰，推開窗戶，陽光異常明媚。我叫安寧和全福把我殿里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滿滿三大箱，是我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迹。馬車已經在殿外侯著。他們知曉我們要走，小妮子站在一旁默默流著淚，全福低聲安慰著。「安寧，你過來。」我握住她的手：「你們也去收拾一下，和我們一同出宮。」安寧抬起了頭，瞪圓的眼睛里還盛著淚珠。她點點頭，退下了。這妮子和小福子日久生情，我全看在眼裡，我早已為他們寫下婚書。又花重金在城內繁華處為他們尋了一處宅子，熱鬧非凡，衣食無憂。趁著他們收拾的空檔，我和言子聽坐上了出宮的馬車。「後事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言子聽笑著說。我白了他一眼：「也不怕晦氣。」

我和他，當然是歸隱山林。十里桃林，高山流水，神仙生活，豈不樂哉？偶爾下凡去為百姓義診，拜訪下言子聽的高堂，亦或是像姑姑一樣去雲遊四海，都隨著自己的心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