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的哀傷

浩天老婆突然大叫：「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小兒子連忙過去搖母親、叫母親，母親回過神哭著說：「兒子，你祖母找媽索命。」浩天聽了說：「你神經病發。」小兒子說：「媽發夢，你不想祖母，就不會見到祖母，安心睡。」母親要去衛生間，小兒子叫看護帶母親去，去完衛生間上床睡，一合眼又大喊大叫，反覆幾次。同病房的病人，強硬要護士換病房，護士無奈，還好另外的病房有空床位。奇怪的是醫生來了，浩天老婆能安睡，醫生一走又大喊大叫，開始醫生很惱火，後來醫生叫小兒子穿上醫生服陪著母親，浩天老婆才安靜下來。同病房的病人搬走，小兒子折騰了半夜就躺在病床上睡。

早上，浩天大兒子夫妻拿著早餐到醫院，見父母和弟弟還在睡，看護過來說：「你母親精神可能有問題，帶她去精神科看，你弟弟折騰了半夜。」大兒子夫妻坐在空的病床上一臉無奈。三個人先後醒了，看護幫浩天夫妻去完衛生間，洗過臉，夫妻倆吃早餐。吃完早餐，浩天老婆昨晚讓小兒媳罵過後一言不發，浩天說：「你們看看你母親。」大兒子夫妻和小兒子不出聲，浩天又說：「有你們這樣的人，父母三生有幸，父母有難，居然沒有一個人留下看父母，這叫大逆不道，我偏偏有你二個忤逆子。」大兒子夫妻和小兒子不出聲，浩天跟著說：「你媽這個樣子都是你們忤逆不孝引起的。」

醫生查房，檢查完浩天夫妻，醫生叫二個兒子出病房，醫生說：「你們父母本來根本不需要住院，只是小腿骨斷了，現在已經打了石膏，一個月左右基本可以恢復正常，在家裡休養好過在醫院，在家裡找人看護二人大小便就成。」小兒子想肯定是醫院不想母親留在醫院，既然醫生也說了，就去辦出院手續，辦完出院手續，送父母回家。

回到家裡，在廳里放了二張床讓父母睡，二兄弟找人侍候父母，居然沒人願意做，幸好送父親去醫院的堂叔帶著堂嫂來幫忙，二兄弟繼續自己的工作。這個堂弟夫妻照顧著浩天夫妻的日常生活，一個月總算平安過去，夫妻倆也可以下地行走了，二個兒子送父母去醫院拆石膏。晚飯浩天在家裡清堂弟夫妻吃飯，二個兒子帶著妻兒回來助興，酒過三巡，浩天說：「什麼顯靈全是廢話。」堂弟說：「過去的事不要再提，說開心的事。」堂弟媳說：「還要醫好大嫂的病，你看她醫院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大哥惱火說：「全是不孝兒媳做成，有這樣的兒媳三生有幸。」沒人出聲，浩天又說：「你們這樣對待父母不怕有報應？」還是沒人出聲，浩天大聲說：「全部變啞巴？」讀大學的長孫說：「爺爺好像是說自己。」二個兒媳笑起來，三個孫子、孫女跟著笑。浩天大怒說：「你們還有臉笑，看看你家婆，看看你祖母，不孝敬家婆，不孝敬祖母就是忤逆。」潔天最小的孫女說：「剛剛大哥說爺爺在說自己，爺爺還敢罵我們，你是怎樣對待太嫲的？我爸媽、伯父和伯娘又是怎樣對待你的？」浩天獃獃望著最小的孫女，雖然說是最小的孫女，但這個孫女已經讀中學了。浩天堂弟見浩天呆著，連忙說：「小孩子不要胡言亂說，更加不能說自己爺爺的壞話。」浩天長孫說：「大叔公，我爺爺這樣做，都是你挑撥的，我見過你教我爺爺。」浩天堂弟大怒說：「誰教你說這些話，枉你還是大學生，狗屁大學生。」大兒子連忙制止自己兒子回應說：「不要亂說話。」浩天堂弟怒氣沖沖帶著老婆走了，浩天一言不發，象他老婆一樣，二兄弟緊張起來，二兄弟清楚，如果這個堂叔不來看父母，十多個堂叔就沒有一個來看父母了。剛才還精力旺盛罵人的父親也變啞巴，怎麼辦？一家人草草吃完飯，各自的老婆送各自的孩子回家。二兄弟都不在村裡住，都在外面買了樓。唯一慶幸的是，為祖母的事發生爭端，只局限在父親四兄弟身上，四兄弟的子女沒有參與。

二兄弟安置好父母睡覺，過了一會見父母沒事正想回家，母親突然大叫：「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父親好像清醒了，安慰母親，二兄弟也加入安慰。總算安靜下來，無奈又象在醫院一樣，母親一合眼就大喊大叫，小兒子說：「現在夜深了，哥回家我看著。」大兒子說：「算了，要不你回家。」浩天老婆間隔的大叫不但苦了二個兒子，連鄰居也不得安寧，好在鄰居都是自住不是出租，鄰居只能忍。好不容易天亮了，夫妻二人起身，還好二人能自理。小兒子出門去買早餐，門口圍了很多人，見小兒子出來，圍觀的人散了，小兒子買早餐回來，剛才的人又在，見小兒子回又散去，小兒子有些惱火，拿了早餐給父母吃，小聲跟哥說了門口的情況。大兒子說：「堂叔不幫我們沒人幫我們，又不知道門口的人幹什麼？」小兒子說：「叫老表來，聽他們說什麼？」大兒子說：「也好，叫他混入人群里，聽他們說什麼？」小兒子打完電話說：「那些堂叔為什麼都討厭父親？」大兒子說：「父親事實又過分，這樣對祖母，村民看在眼裡，堂叔們在村裡自然也知道，更關鍵是怕了四叔，不想與四叔為敵。」小兒子說：「好像二個堂叔沒事？」大兒子說：「四叔不刺激他沒事，一旦激怒他後果嚴重，村裡有三個人讓他打怕，那些堂叔會認為多一事不如小一事。」小兒子說：「二個堂弟繼承了四叔的優良基因，一樣天生力大。」大兒子說：「四叔的二個孫、二個孫女也繼承了他的基因，雖然現在年紀小，也比同齡人大力。」

浩天大兒媳拿早餐進來，二兄弟吃早餐，父母也吃。大兒媳說：「門口那些人幹什麼？」小兒子說：「剛才我出去買早餐才知道，可能昨晚母親大喊大叫引起他們的興趣。」大兒媳說：「老公，你一些堂兄弟堂嫂也在，不見他們來問候你父母。」大兒子說：「沒辦法，看有什麼辦法讓那些人不再在門口聚集。」大兒媳：「二兄弟沒有睡覺現在回家睡，廠里二嫂看著，這裡我看著。」二兄弟出門回家，門口的人又散去。

白天浩天老婆沒有大喊大叫，家裡總算平靜。小兒子叫來打聽消息的老表打電話給大兒媳說：「大表嫂，門口的人都說，是祖母報復你家公家婆，恐怕以後你家婆每晚都會大喊大叫，不得安寧。」大兒媳說：「「那怎麼辦？」」老表說：「姑媽和姑丈是不是真傻了？」大兒媳說：「你姑媽可能真傻了，你姑丈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老表說：「最好姑丈是裝傻，不說了，你叫大表哥和二表哥安置好孩子，今晚回姑丈家裡，我帶酒菜來，邊吃喝邊商量怎樣驅散門口的八卦人，掛線。」

到了晚飯時間，老表和浩天大兒子、小兒子夫妻拿著飯菜酒來浩天家裡，門口聚集的人照例散去又聚集。進屋關好門，老表說：「這些人也是神經病，整天在別人門口乾什麼？」浩天大兒子說：「表弟現在不用說，吃喝完再說。」老表說：「大表哥想到辦法？」大兒子說：「看能不能成功。」一家人邊吃喝邊聊其他事。吃喝完，大兒子小聲對浩天說：「父親，能否成功就看你教媽表演了。」浩天獃獃看著大兒子，大兒子教浩天怎樣使用錄音機，浩天實習了多次遙控開關這個錄音機，到晚上十點多，五個人出門走了，門口的人比白天還多得多。

屋裡突然傳出張老太的聲音：「你個忤逆子，欺負三個弟弟，我要你不得安生。」同時傳出浩天夫妻哀求聲，認錯聲，還傳來開門聲，浩天老婆大聲叫：「安人，我知錯啦，我燒多些紙錢給你，饒恕我呀。」門口聚集的人聽了四散逃走，不少人受傷了。嚴重的去醫院，輕傷的去村衛生站，衛生站的醫生被緊急叫回衛生站幫受傷的人醫治。有人報告了村書記、村主任和治保主任，三人來到浩天家門口，見大門關著，門打不開，治保主任打電話給浩天二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