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劇本殺

結果是仍然需要上課。

同學一臉絕望的看著旁邊好幾位老師一邊安撫整個人，不，整個神狀態都看起來很不對的明光，然後一邊解說著重建學校需要的大致時間，和他們露天上課的可行性。

希望下雨。

同學表示，此時的他絕對比初次軍訓的大學生還期待這種天氣。

至於沈羽書……

沈羽書：笑jpg

在自己坑自己的情況下，卡牌會嫌棄沈羽書給自己安的人設太過於複雜，而同樣的，在自己坑自己的前提下，沈羽書也絕對不會吝嗇於嘲笑因為人設的原因，表演能力為0的卡。

譬如明光和明光和明光……

至於那些老師……

學校炸了還要上班嗎？

關於學生真的炸了學校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以及，為什麼老師就不可以像學生一樣光明正大地期待不用再上班（課）？

自閉的心態在眾多老師心中一閃而過。被強行分開的明光和沈羽書隔著一系列的人群，互相對視著。

他們對視的眼神，在沈羽書的同桌看來，簡直電光閃爍。

真的找到了那個人以後該做什麼？

溫禹明會選擇讓他什麼都不知道的，依然活在陽光下。楚時淵會按照自己最初所定下的選擇默默守護。就連顧瓊，也很清楚，在真正找到顧知白之後，他只會選擇毫無顧忌的對他好。

唯獨明光。

如果你還活著的話，那我是什麼呢？

連記憶都沒有的你，又真的是你嗎？

太多的問題，最終都止於掌心中的三條線。

明光默默地低頭看著不久前與沈羽書的脖子近距離接觸的手掌，只覺得現下似乎還能察覺到掌心殘留的溫度。

好煩好煩好煩好煩……

比在競技遊戲里發現隊友是個菜逼，還喜歡罵人，嘰嘰歪歪甩鍋，挑釁對面送人頭時，還要煩躁。

他這種不正常的態度，也明顯被其他人所察覺。

畢竟醫務室空空如也的房頂，和附近坍塌的環境，都能證實這一點。

不過有人的教學樓倒是沒什麼大問題的……說是在露天教學，實際上也只是沈羽書的同桌在遺憾於，為什麼炸掉的只是學校的小部分，而不是整個學校這件事。

「你在想什麼？」基於作為唯一女性卡牌的細膩，同時也具備著絕對不會傷害故人這一概念的基礎特性的顧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質疑。

感受著那犀利如刀的眼神，明光不耐煩地咂了一聲。

「想殺了他不行嗎？！」

近乎於呵斥的語氣，讓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

顧瓊隨即冷笑：「你在發什麼瘋，還是覺得之前你和溫禹明打的那一架不過癮？殺他的故人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嗎？還是你覺得，因為是神就可以隨意地對人類下手傷害了？」

顧瓊在發現明光的手放在沈羽書脖子上的一瞬間，尖銳的想法就從心底噴薄而出，就像是……顧知白又一次當著她的面，被別人傷害了一樣。

聽不見的聲音在不斷地質疑著她的無能，而眼前的人，還在那裡像是有病一樣地說想殺了他……

「還是說你覺得，身為一個研究人員的我，根本不配和你戰鬥。」

陳述的語氣，是不加掩飾的針對。

明光原本就緊鎖著的眉毛皺得更深：「你冷靜一點。」

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和沈羽書相處而已。

就連那些故意說出的傷人話語，也是在很清楚，這對一無所知的沈羽書根本不會有任何傷害后，才選擇遵從了內心的煩躁，說出了那些能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話。

明光脫口而出的話，讓狀態明顯處於不對勁的顧瓊深呼了一口氣，壓抑下心中的憤怒，不忘說明：「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你……」明光突然反應過來顧瓊剛才說的話，略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什麼叫殺溫禹明的故人？

他的表情暴露了他的想法。

顧瓊冷笑一聲，眼眸深處是就算壓抑下了部分情緒：「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畢竟組織里的8g衝浪網路選手，也只有你。」

「怎麼可能？！」

「你不會以為我會認錯……吧。」明光含糊地帶過了沈羽書的身份，「從看到他的那一眼開始，我就完全可以確定他的身份，並且明白，為什麼對我來說時隔萬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卻只有十幾年。」

「還是說，你認為我的眼睛真的需要帶上老花鏡，才會認不清楚他的靈魂嗎？」

這樣的反問，讓顧瓊只是站在原地不再吭聲。

附近的老師看兩人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樣子，連忙打圓場似的說道：「那個什麼，明光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

「醫務室也被毀得也有點過分，重建也需要時間，顧校醫在這段時間，要是不知道該做點什麼的話，可以去我們辦公室里坐坐，或者和校長聯繫溝通后，暫時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上課時間和我有什麼關係？」/「不必了。」

同一時間回答的答案，讓兩張卡互相對視一眼后，再度產生了想要互相針對的情緒。是以為了避免發生些不該發生的事情，他們又各自偏開了腦袋。

顧瓊再度將視線放在了沈羽書的身上，她像是突然發現，也像是察覺了自己似乎為了倒霉同僚忽視了事件中心人物，故而連忙說道：「你沒事吧？」

顧瓊靠近安然坐在床上，表情帶有些驚訝和不知所措模樣的沈羽書時，恍惚間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紛爭，再怎麼激烈，對於當事人來說，也不過是一群陌生的人，在自以為是地表演一出他根本看不懂的話劇。

不然的話要怎麼才能解釋，旁邊的沈羽書同學那推眼鏡的速度，都快推出殘影的動作，和坐在病床上，只單純帶有以疑惑情緒的沈羽書呢。

你沒事吧的疑問，真的顯得有點多餘。

「我很好。」沈羽書仍然選擇回答了顧瓊的話，雖然對現在的一切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沈羽書仍然回答了顧瓊的話，「只是一個小發燒而已，醫生不要太過擔心。」

同桌在旁邊格外堅強地吐槽：「我以為醫生想表達的是，你有沒有被嚇到，而不是在校醫室的房頂都被物理掀開的情況下，你還關注你那已經退燒了的身體狀態。」

沈羽書：「？」

「醫生不關注病人的身體關注什麼？」

「就像是，你在房子飛了的那一瞬間，不是也很關注可以不用上學了嗎？」

同桌表情炸裂：「重點是這個嗎？」

所有人都在想著他的身份，被思考被判定，被各種眼神注視著的當事人，卻對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是太過天然，還是……

同桌突然抖了一下。

正常的情況下，人不可能忽視這過於離譜的狀況才對，可沈羽書為什麼忽視了呢？

雖然比不上沈羽書全科滿分入學的成績，但同桌對於自己的智商還是很有自信的，他的聯想能力，和他對事件的關注都讓他第一時間想到，那個目前仍在網路上流傳著的，溫禹明逆轉了沈羽書的時間的視頻。

——那個視頻沒有被封禁，在同桌看來都是一件比較不可思議的事。

但是。

現在就像那時候一樣，沈羽書理所當然地忽視了自己本應產生的情緒，然後回歸看似正常的不正常。

……救命！

他一個普普通通只需要思考學習，和將來就業是繼承老父親手裡的公司，還是自主創業的普通學生，為什麼要思考這種看起來這麼複雜的東西。

但誰都發現了，沈羽書的狀態處於一個微妙的不正常的正常。

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顧瓊皺著眉頭看著病床上的沈羽書。

明光則是眼神微微閃爍過後，選擇直接說明：「有誰對你做了什麼？」

情況不對。

如果是神的話，明光可以理所當然地接受沈羽書的一切表現，可只要他處於人類的狀態，現在的狀況就一定不對。

「什麼？」沈羽書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是那種看起來有些天然的無措，和無所適從的茫然。

「是溫禹明嗎？」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了，顧瓊皺著眉頭問出這個問題。

沈羽書：「誰是溫禹明？」

同桌腦袋瞬間懵了一下。

他焦急地說道：「就是那個之前在你家別墅附近說要和你做朋友的成年人，看起來很瘦，跟排骨沒啥區別的那個。」

沈羽書更顯茫然了。

「他忘記了。」顧瓊眉峰皺得更深了。

這簡直像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溫禹明在不久之前還在告訴顧瓊說，他給開學進入高中的沈羽書，準備了一個超棒的禮物。

顧瓊還能記起那時的溫禹明笑容里不具備任何複雜的東西，只是單純地笑著說：「可能阿遠會想起我是誰。」

「那你知道我嗎？」明光眯起了眼睛。

「同學？」沈羽書茫然地看著明光身上和自己一樣的校服，有些疑惑地說道。

太不對勁了，甚至隱隱約約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顧瓊卻已經確定了可能性：「一定是溫禹明做的！」

精神網路深處。

溫禹明：？

溫禹明：？？？

「坑自己就這麼讓你們覺得高興嗎？」

明光：「區區一個瘋子說什麼呢。」

顧瓊：「你不當反派，難道要脆弱無助地召喚系研究人員來嗎？」

楚時淵：「發生了什麼？」

溫禹明：「靠！本體快來對個劇本！」

沈羽書：「我失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自由發揮。」

溫禹明：我有一句親切的問候，一定要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