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反派的追愛之旅

第120章 大反派的追愛之旅

卡斯黯淡的目光透過她,像是在看過去的自己。

人在快死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回首過去。

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這輩子倒也過得轟轟烈烈。

唯一遺憾的,大概就是沒能收斂父親的屍體,以及沒能找到父親所屬的星球。

他從不認為紫蘭星是自己的家鄉。

慢慢的卡斯也就放棄了。

站在帝國的立場,卡斯手上沾染無數性命,沒有人性,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站在卡斯的立場,他只不過是為父報仇而已,就是這麼簡單。

既然當初把他造出來,就該做好未來接受不可預估的結果的準備。

人類個個虛偽至極,敢做不敢認。

典型地當了*子還要立牌坊。

因此在卡斯眼中,紫蘭星的這些土著是骯髒又渺小的螻蟻。

他不是沒有人性,而是他的人性,不屑給予螻蟻。

……

卡斯望著少女,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溫情淺淺掠過。

他緩慢地說:

「難得你好好玩一次,來送送我就夠了。」

桑洛抿了抿唇,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下垂,視線定格在他越來越灰敗的臉上。

她忍不住說:「你還有什麼想做的,我替你做。」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卡斯幅度很輕地搖頭,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呼吸幾乎快要停滯,說話明顯困難。

勉強吐出兩個字不甚清楚的音節后,他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凝視著少女略顯稚嫩的臉龐。

幾秒后,老人放在床邊乾枯的手虛弱地抬起。

桑洛伸手過去握住,感覺到他輕輕地捏了下她。

那力度十分微弱,不仔細感覺甚至感覺不到。

……她怔住了。

*

每隔段時間桑洛就會清除大腦里一些,她認為不重要不值得去記的記憶。

當初和卡斯相處的一些記憶,同樣被她清除了不少。

意外的是,明明清除了不該記得的記憶,此時卻爭先恐後地洶湧而來。

清楚得好像昨天才發生。

桑洛看到年幼的自己目送著劉珂遠去,那時的她還沒有學會控制自己的大腦。

可以理解成她的大腦被封閉著,很多事情她似懂非懂。

比如,她知道劉珂不要她了,但她不明白劉珂為什麼不要自己,她想跟上去。

可同時她又十分矛盾且理智地明白,就算跟上去也沒有用,她依舊會被扔下。

甚至還會惹劉珂生氣。

而她不想看到劉珂看她的那種眼神。

於是小小的桑洛停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劉珂拉著不停掙扎的蘇杭坐上車,慢慢成一個小黑點,直至徹底消失。

一直到天幕暗下,雨滴滴噠噠地落下,她才終於挪動腳步,漆黑的眸子獃獃地看著周圍。

劉珂將她扔在荒無人煙的一處山腳下。

為了避雨,她找了棵樹,三兩下爬上去,靠在樹榦閉上眼睛。

除了劉珂離開時桑洛的大腦區域波動外,此時她大腦區域近乎停滯。

之所以是近乎,它還保持著「呼吸」,也就是「活性」。

大腦區域再度有波動時,是腹部傳來的空鳴,飢餓與寒冷喚醒了小桑洛的本能。

她遵循著本能一直往前走,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終於進了城市。

大腦知道劉珂的家住在哪,她的步伐本能往那個方向而去。

只是走到一半,她停下來,黑眸沒有焦距地望著前方。

她不知道,已經有不少人盯上她。

在整個帝國秩序紊亂的情況下,販賣小孩時常發生,但凡有小孩落單,十有八九都會被賣掉。

很快就有人出現,一副好心模樣,說要幫助桑洛。

桑洛就跟沒聽到似的,對方見狀,直接來強的,上手拽她。

結果……自然是沒拽動。

對方一開始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自己拽的姿勢不對勁,立刻換動作。

然後就被桑洛卸了胳膊。

這還是因為她已經模糊懵懂地意識到,劉珂扔下她的原因大概是不喜歡她打人,條件反射動手時留了些力。

對方這才只是被卸掉胳膊,而不是直接整個胳膊被扯下來。

就這樣,但凡有想打桑洛主意的,都被她教訓了。

然後她會把他身上全部翻一個遍,只拿吃的。

那時的她還沒有用錢買東西的意識。

然而這些人是來抓她賣掉,身上能揣多少吃的?

桑洛最終選擇了……吃霸王餐。

當然,她並不知道霸王餐是多麼討嫌的行為。

餐廳老闆被吃霸王餐,自然不爽,管你小孩不小孩,讓好幾個工作人員圍上來。

嘴裡罵罵咧咧。

桑洛聽得似懂非懂,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依靠本能,把對自己動手的人全部打趴下。

餐廳老闆又氣又怕,目光恨不得生吃了她,最終只能無力地看著小丫頭揍完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之後,囂張地揚長而去。

或許是老闆最後目光表達的情緒太過強烈,強烈到桑洛儘管不明白「霸王餐」的意義,卻下意識地不再進餐廳找吃的。

可是餓了渴了必須解決。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流浪漢守在餐廳後門,餐廳關門之前,都會將很多殘食扔進後門處的垃圾箱。

流浪漢就從裡面翻吃的。

流浪漢吃著吃著就發現不對勁,轉頭一看。

一個瘦不拉幾髒兮兮看不清模樣的小傢伙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上半根羊排。

流浪漢:「……」

是個人都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憑本事找到的食物,怎麼可能大方地讓給別人。

都是流浪者,哪還有什麼愛幼的想法。

流浪漢權當沒看到,並且加快速度把手裡的羊排啃乾淨,然後繼續翻。

這一翻翻出驚喜來,居然有兩個明顯沒有被動過的包子。

他喜滋滋地捧起來,覺得今晚運氣實在是好。

餘光發現那個小傢伙離得更近了。

「走開點。」他大喝出聲驅趕,「這是我的地盤,懂不懂?」

小人兒沒有反應,流浪漢瞪過去,決定看在包子的份上,懶得跟她計較,不搭理她就是。

可這一瞪,就瞪進一雙漆黑的眼睛。

眾所周知,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它聚著光,能看出神采。

流浪漢作為社會最底層的邊緣人物,同樣見過為形形色色的人,時不時會無辜地被打。

而他見過的那些人,單從眼睛就可以看出:有兇惡,善良,輕蔑,嫌棄,冷漠……

可他從來沒見過人的眼睛無光無神,彷彿瞎子一樣,但瞎子可不會這樣盯著他。

硬要形容的話,小人兒的眼睛不像是人才有的眼睛。

他心裡發毛。

當流浪漢嘛,被打是常事,經驗多了,自然而然某方面的神經會敏感得多。

他果斷做下決定,遞過去一個包子,還強撐著說了句:「算了,分你一個。」

這個動作終於讓她落在包子的視線,緩慢地轉移到他身上。

流浪漢不想再多待,直接把包子往她手上一塞,越過她跑了。

一直跑到看不到她的地方才停下來,撐著腿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以為不會再見到那小丫頭,第二天到處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算不上熟悉卻印象極為深刻的小身影。

流浪漢:「???」

這他媽是盯上自己了嗎。

現在是白天,看得更清楚,對方瘦瘦小小的,感覺一根指頭都能壓死她。

昨晚他之所以被她的眼睛嚇到,只不過當時太晚了,受環境影響才覺得可怕。

現在看……也就那樣。

流浪漢開始在心裡分析,越分析越覺得自己被嚇是想太多,那小丫頭沒什麼可怕的。

他一個成年人,還怕一個乾瘦的小丫頭?

不幸的是,沒等他用強硬的態度打算和那丫頭講講道理,他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個路過的,心情不好明顯是二世祖的重重踹了一腳。

——二世祖喜歡把氣撒在流浪漢身上,是非常常見的行為。

流浪漢被踹倒在地,胸口炸了一樣的劇痛。

二世祖踹完仍不解氣,指使身邊的幾個跟班過去揍。

原因很簡單,只不過因為流浪漢入了他的眼,讓他髒了眼睛。

流浪漢挨打得次數太多了,早就學會挨打時用什麼樣的姿勢護住自己,能讓自己受傷最小。

他蜷縮著身體,承受著暴雨般地拳打腳踢,心裡盼望著早點結束,少挨一些。

下一秒,他感覺加諸在身上的踢打突然消失,耳邊朦朦朧朧傳進來的是此起彼伏地慘叫聲。

發生什麼了?

他狼狽地抬頭,用手背抹掉被血浸住的模糊視線。

然後就看到了讓他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的一幕——

毆打他的那幾個人,連同二世祖在內全部倒在地上,現場唯一站著的,是那個髒兮兮的小丫頭。

似乎感覺到他的視線,小丫頭抬起小臉看過來。

過了幾秒,她踩過二世祖的腦袋朝他慢慢地走來。

就這樣,流浪漢默默地成了桑洛的食物供給者。

不需要桑洛動手,他會把找到的好的、稍微乾淨一些的食物分給桑洛。

那個時候的桑洛並不知道流浪漢把她當「老大」來著。

他給,她就拿著。

先前救他,也不是桑洛的主觀行為,她自己都沒弄明白為什麼要動手。

流浪漢帶著桑洛到他平時晚上休息的地方——一個橋洞。

他很快發現小丫頭的異常。

她不說話,應該是個啞巴。

讓他感覺害怕的眼睛,多半是有問題,可能半瞎。

還有她的腦子明顯也有問題……像是個傻的。

他暗自琢磨,傻的沒關係。

只要她會打架,有她在就能保證自己以後不被打。

不就是找到的食物要分一點出去嘛。

她一個小丫頭,吃不了多少。

有時候他想過隨便找點東西給她,可在看到那雙眼睛后,不自覺地就把最好的給她。

就這樣在流浪漢的「孝敬」下,桑洛平靜地過了一個月。

然後某天半夜,她突然被肚子的劇烈疼痛給痛醒了。

而在旁邊不遠處的流浪漢,已然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小女孩疼得渾身是汗,卻獃獃地看著一動不動的流浪漢。

流浪漢臉色一片烏青,明顯是中毒身亡。

但桑洛不知道,她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死,更不明白自己也中了毒。

也許是她攝入的量比較少,也許是她體質的問題。

總之她雖然疼得虛脫,並沒有更嚴重的反應。

至少活得好好的。

她疼到了天亮,一個月前被她打過的那個二世祖帶著人出現。

看到流浪漢的屍體時,他暢快大笑。

隨後發現桑洛還活著時,笑聲戛然而止。

他望著桑洛的目光充斥著不可置信和震驚。

「她怎麼還沒死!」二世祖跳起來尖叫。

他的那些跟班同樣嚇得不輕。

在確定桑洛和流浪漢是一夥的后,二世祖有想過用其他辦法給自己報仇。

可這種丟臉的事,要是被家裡人知道,只會落得被嘲笑的下場。

花錢僱人動手……桑洛那天的行為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再者,對付兩個乞丐還要花錢請專業人士,實在是抬舉他們。

他只讓人先跟蹤二人,了解他們平時都做些什麼,輕而易舉就能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

比如在被餐廳扔掉的食物里下毒,再簡單不過。

沒人會懷疑扔進垃圾桶的東西還會被下毒。

他還特意讓人準備最乾淨的新品,確保他們一定會吃。

這不就成了嗎。

暗中盯著的人親眼見到流浪漢把東西拿走,二世祖睡了一晚上的好覺,醒過來就迫不及待帶著人來檢驗成果。

——他早就知道兩人住在這裡。

看到流浪漢屍體的驚喜,在看到桑洛還活著時,瞬間變成驚嚇。

她難道沒吃?

內心深處的陰影迫使二世祖一邊死死盯著桑洛,一邊迅疾往後退。

「少爺,你看她嘴巴,她中了!」跟班眼尖。

二世祖定睛一看,那臭丫頭臉髒兮兮看不出本來面目,可嘴巴的顏色騙不了人。

分明是中毒的烏青色!

再一想從他來到這裡,她都一直蜷縮著趴在那裡不動……

二世祖提起來的那顆心立刻落了回去。

想著自己剛才又露了怯,二世祖心頭火起,他大步過去,沖那臭丫頭就是狠狠一腳。

她瘦小的身體彷彿被踢中的皮球,擦著地面翻滾了很遠,然後吐出一口墨黑的污血。

這一腳讓二世祖得到了久違的發泄,他朝地上呸了一口,示意跟班拿了根鐵棍給他。

沒死也好,上次她是怎麼打他的,他要千百倍地還回來。

二世祖拖著鐵棍朝那道小小身影走過去,鐵棍與地面相觸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跟班興奮地當起氣氛組。

他們看到二世祖高高揚起鐵棍,結果半晌沒有落下去,也沒多想,起鬨著喊:

「少爺別心軟啊。」

「少爺快打下去!讓她知道少爺您可不是好惹的。」

……

視線里「少爺」確實動了,他雙腿一彎,啪地跪了下去。

跟班:「???」

他們面面相覷,一個個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不詳的預感從心裡生出。

「少爺?」

一個讓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類似「呲拉」的詭異聲音響起,旋即就被鐵棍掉在地上的悶響遮掩住。

他們看到「少爺」高舉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再然後……他的後背忽地裂開,一隻小小的拳頭進入他們視線。

死寂的幾秒后,所有跟班駭叫起來,驚慌失措地轉身就跑。

瘦小的孩子把穿過二世祖胸口的左手拔.出來,眼前的世界變得朦朧腥紅。

她僵硬地眨了眨濕潤的睫毛。

看也不看身體抽動還沒斷氣的二世祖一眼,撿起落在地上的鐵棍。

二世祖最後感受到的,是從身邊掠過的一道帶著凜冽血腥味的涼風。

三分鐘過後,小女孩腳步蹣跚地走回來,走兩步停一會兒,最後慢慢地在流浪漢身邊坐下。

她解開衣服,胸口往下的地方凹陷了進去。

——二世祖那一腳踹斷她兩根肋骨。

沾滿血跡的小手在傷處輕輕按了按,疼得皺了眉,但很快她擰起的眉心又散開了,甚至可以看出一種淺淺的愉悅。

因為,肋骨的疼痛掩蓋了肚子的疼,顯得肚子沒那麼疼了。

她用流浪漢囤積的飲用水洗了臉和手,再將身上已被血浸透的衣服換下。

換的衣服是流浪漢給她撿來的舊衣服。

做完這些,她坐在流浪漢身邊,用手戳了戳他。

似是確認他不會再醒過來,她終於起身,空白的大腦忽然蹦出一段流浪漢說的話。

「我啊,就想活久一點。要是哪天不幸死了,你給我挖個坑讓我躺進去,好歹死得不算埋汰。」

——「挖個坑躺進去。」

她低頭又看了流浪漢一眼,身體本能地動起來——就用那根鐵棍,原地刨坑。

刨到足夠深時,她翻出坑,捂著疼痛的肋骨悶悶地咳嗽。

渾不在意咳出的血沫,她把流浪漢拖進坑中,開始填土。

她填得很認真,每填一層都要跳進去踩一踩。

似乎這樣踩實了,就不用怕風雨再吹進去。

……

等她填完,面前多了一個挺拔英俊的年輕男人。

那是卡斯。

他目睹了整個過程,正是這個過程,讓他停駐腳步暗中觀賞。

在糟透了的心情下,看到這一幕,讓他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一點。

是個好苗子。

他決定賜予她成為血奴。

她將是他製造的年紀最小的血奴。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也面無表情地打量她。

因為她這種無禮的打量,殺意在卡斯眼中聚集。

——螻蟻怎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他瞬間改變主意,打算直接殺了她。

這個時候,她忽然伸出小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也許是察覺到男人帶來的可怕危險,她本能地做出了現在最有利自己的行為。

冰涼柔軟的觸感,讓卡斯身體驀地一僵。

毫無預兆地,那一瞬間他想起研究員一次次告訴他,子嗣孕育失敗的畫面。

他並非渴望有子嗣,僅僅是想將自己的基因傳承下去。

記憶的畫面一掠而過,卡斯再次看向桑洛時,眼中的殺意漸漸消退。

然後他掐暈了她,拎著她離開了。

等桑洛醒過來時,她已經不在那個城市,而是遙遠的羅拉市。

當然,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羅拉市在哪,也不知道卡斯幼年時和母親就住在羅拉市。

卡斯帶著她在一個普通的小院子里住下。

他用自己的血將她轉化成血奴,在最後一刻又莫名停止了。

而桑洛體質本就特殊,以及她大腦的改造,各方面因素加持,

最終結果竟讓桑洛繼承了他的能力。

同時也沒有成為血奴為他控制。

冥冥之中彷彿天命似的。

那之後,桑洛似乎被鎖住的大腦徹底解封。

她學什麼都非常快,卡斯最先教她說話,短短几天便能進行正常對話。

她如同一塊海綿,吸收著卡斯教給她的所有東西。

卡斯帶著她,連他自己都沒注意,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年。

終於有一天,得力下屬找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沉迷在這段似乎可以稱為「父女」的關係里。

他覺得諷刺。

得知他要離開,桑洛沒有表現出不舍和依戀。

封住她大腦的鎖雖然解開,但她的情緒和情感,都還需要時間慢慢恢復。

她只是平靜地問了卡斯一句:「我不能一起去嗎?」

得到卡斯地否定后,她點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卡斯走的時候,她再一次安靜地目送。

過了會兒,男人陰沉著臉回來,俯視著她,說:「等你大一點,我會讓你替我辦事。」

……所以,並不是扔下你。

肉眼可見的,小姑娘眼睛亮了亮:「殺人嗎?」

「嗯。」

「你不是對我說,殺人不好嗎?」她問。

他說過這麼愚蠢的話?

男人頓了頓:「根據情況來定。」

她想了想,鄭重地說:「那不能殺太多人,我有底線的啊。」

他想笑,忍住了:「好。」

桑洛這次不再目送,轉過身自己先走了。

她和卡斯相處了一年,他教會她很多,八歲那年他離開。

七年後他突然出現,實現他當初說要她替他做事的約定,不到一個月,他即將步入死亡。

……

說實話,如果卡斯不出現的話,總有一天,桑洛會將他的記憶徹底清除。

大腦的改造,迫使她天生就是一個感情稀薄的人。

哪怕解封,依舊如此。

可現在,隨著床上老人呼吸越來越微弱,隨著有關他的記憶慢慢浮現時,

為什麼她會覺得胸口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撕扯感?

似乎是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老人快要閉上的眼睛忽地又睜了下。

被桑洛握著的手指也動了動,彷彿在安撫她。

乾裂的唇微張,最終什麼聲音也沒發出,淺淺看了她一眼,眼皮闔上,再也沒有睜開。

「……」

桑洛茫然地看著這一幕,下意識扯著他的手拉了拉。

她能清楚感覺到生機已經徹底消失。

很快有人進來處理卡斯的屍體。

他應該提前就安排好了,這些人有條不紊地處理著。

桑洛在旁邊如同局外人看著。

事實上她確實也是局外人。

桑洛和卡斯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才一年。

起初她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後,後來就知道了。

網路有太多關於卡斯的事迹,各種類型的影像。

她曾經看過無數有關他的這些消息,知道反叛軍是怎樣的存在。

很難將反叛軍的瘋子首領和她認知里的卡斯對上號。

但她也明白,那樣的卡斯同樣是他。

只不過在自己面前不太一樣而已。

……

見自己幫不上忙,桑洛慢吞吞地走出房間,找了個椅子坐下。

她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出現一個人,對方告訴了她一些事:

當初對她進行大腦改造的基因研究院,是卡斯親自帶人毀掉的。

這些年她在羅拉市的一舉一動,卡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郁老闆找到她,和她合作,也有卡斯在暗中推波助瀾。

……

他一直暗中看著她。

「如果不是時日無多,大人也不會找你去殺封佑林。」

「大人把你當作是他的延續,希望你的手是乾淨的,未來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大人最後放心不下的,是你身邊那位季從無,季從無出現得很突兀,他憑空冒出來,查不到過去的一丁點消息。他對你一定有著某種企圖,只是沒有暴露出來。」

「大人說,你如今已經習慣季從無在身邊,這是最致命的,你千萬小心季從無。」

……

桑洛安靜地聽完,空白的腦海里下意識回想和季從無這些年相處的畫面。

與此同時。

季從無這邊聽到熟悉的機械音。

叮~好感值+4

當前好感值100

系統:「!!!」

季從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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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鹹魚她是滿級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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