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劉徹小兒
西漢時期的婚姻還是比較有代表性的,這也是現在越來越流行漢婚的原因。
這個時期的婚禮辦得隆重而莊嚴。從婚前、正婚、婚後,都有著嚴格的禮儀,婚前有六禮,正婚有撒帳、對席、同牢、合巹、解纓、行盥禮等等,婚後還有見親戚,拜長輩等一整套的流程要做。
而且這個時期的婚娶或是離婚,都要比後世封建朝代更為開明,女性地位也相對較高。
婦女的貞節問題在這個時候,也不是特別被看中。特別有代表性意義的當然是皇家,比如劉徹的母親王姪,在嫁給漢景帝之前已經嫁過一個男人,生過一個女兒。但劉徹的外婆臧兒任然可以悔婚,強行奪回了女兒並送進了太子宮。
而劉啟,當時作為太子也並不介意,仍然對王姪寵愛有佳,誕下皇子。
再比如孝文帝的母親薄夫人,原先是魏王豹的女人,後來跟了劉邦。
回到今天這場婚宴,雖說是婚宴,但因為天子的到來,上官桀對賓客也是做了劃分,朝中的重臣、列侯、皇子等和天子安排到了一起,這樣一來,儼然變成了一場君臣的酒宴。
雖然有喧賓奪主,不符合主題之意,但這並不影響上官桀的心情,他反而更加開心,因為這場婚宴說到底,就是一場權利的遊戲。
天子已到,菜也上齊。
接下來就要開吃了,這麼隆中的婚宴,還請了天子,正式開席前,沒有祝酒詞和開場白肯定是不行的。
上官桀一直看著上座的劉徹,不住地向蘇文使眼色。
蘇文低頭和劉徹細語幾聲后就走了下來。
「陛下說今天是你家喜事,你直接說幾句就行!」
上官桀一聽覺得不妥,「還是陛下...」
「你這人怎麼這麼犟啊,陛下都說了讓你講!」蘇文說完便轉身走了。
既然如此,上官桀也只好簡單地講幾句。
「承蒙陛下與各位賞光,今日光臨犬子婚宴!備了一些薄酒,請大家不要拘束!」
「霍大夫願意將...」
官場上的話,劉弗陵實在是聽不下去,他偷偷從盤子里拿了一個桔子,小心翼翼地在案桌下面剝開,接著一瓣一瓣塞到了嘴裡,「真甜!」
想著在現世,上課的時候,也是這麼偷偷吃東西的,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講得好!講得好!」劉徹讚許道。
眾人皆贊叫好。
劉弗陵忙咽下桔子,也跟著眾人附和起來。
「你和霍光以後要更加勤勉,為大漢效力!」
「謝陛下!」
劉徹隨即拿起了酒碗,「來吧,飲吧!」
「陛下請!」
堂內瞬間熱鬧了起來。
「快給你皇祖父敬酒。」劉髆帶著幼子端起了酒碗。
昌邑王這麼做也是為了讓天子看看,他這一脈後繼有人。
孫子有出息,從而讓老子獲得皇位的,大漢之後也是有之,還不止一個。
「劉髆,你的兒子都這麼大了!朕上次見他,還是他剛出生的時候!叫什麼名來著?」劉徹看向了孩子。
「我叫劉賀!」
都說隔輩親,劉徹看著這個孫子,很是高興,「聲音夠響亮!大漢的好苗子!」
現在的一切,再正常不過,但想著剛才金日磾說的話,劉弗陵又環顧了一下整個大堂,確實沒有什麼異樣。
但這劉屈氂似乎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像一個木頭坐在那裡。
當劉弗陵覺得他舉止奇怪之時,天子也發話了,「丞相,為何不飲?」
沒有回應...
殿內瞬速安靜了下來。
「丞相,丞相!」蘇文忙連喊兩聲。
劉屈氂這才抬起頭,「哦?」
「陛下喊你呢!」
劉屈氂一聽,連忙站了起來,「陛下!」
「丞相今日怎麼了?似乎有什麼心事啊!從開席到現在,一言不發,也不飲,這是何故啊?是不是上官桀備的東西不和你的心意?」
天子的發問,讓劉屈氂有些意外,一時語塞,但隨即又笑了笑,「酒菜很好,是臣自己的原因,在想朝中之事!」
「朝中何事,讓丞相連吃一頓飯都吃不安穩?是不是在挂念著貳師將軍啊?」
「額...」突然問這個,劉屈氂心頭一驚,他抬頭望著天子,想看看天子的表情,見天子無異樣,他才道,「沒有,沒有...」
「那就飲吧!」
「諾!」劉屈氂拿起酒碗,「我敬陛下...」
劉徹並無拿碗,也沒說話,而是輕輕冷哼了一下。
這讓劉屈氂有些尷尬,飲完一口后,就坐了下來。
兩人對話很是奇怪,劉弗陵突然覺得嘴裡的肉不香了,這是要幹嘛?老爹要拿下劉屈氂?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劉弗陵發覺丞相越發的坐立不安,眼神閃躲,時不時望向門口。
要出事?果然,堂內正喝得起勁,一記重重的開門聲驚到了眾人。
尋聲望去。
一身著兵甲,腰間配刀的人突然闖了進來。
府上都是懂規矩之人,府外也是重兵把守,怎麼會有一個冒失鬼在沒有通報,沒有獲得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闖入,而且這人,還帶著武器。
「來者何人!」上官桀忙起身問道。
這人並無理會,直奔劉屈氂身旁,在其耳邊細語一番,劉屈氂瞬間一改之前的緊張,滿臉變得從容。
劉徹道,「丞相,你這是要幹什麼?」
劉屈氂先是輕輕笑了一笑,隨後就站起狂笑起來。
眾人左右相望,還不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屈氂突然將手中的酒碗一把砸到了地上,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他用手直指天子。
「劉徹小兒!」
這一聲,把在場的人全都聽懵逼了,驚訝,不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對著天子直呼名諱,還口出狂言,實屬大逆不道。
這一聲,就好比一個很有威嚴,在公司說一不二的老闆開著會,下面一個平時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員工突然朝著老闆罵了起來,這不讓人匪夷所思嗎?
劉弗陵這才明白金日磾在進場前,悄悄說的話的意思,原來今晚,丞相要鬧事。
金日磾?金日磾人呢?
劉弗陵環顧了兩圈大堂,也沒發現金日磾的人影,這人不是也進來的嗎?何時又離開了?
劉髆似乎也不知情,這時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嘴巴,盯著劉屈氂一動不動,這是要造反了嗎。
也沒人通知我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