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切原首秀
競技場上,希臘vs日本的第二場雙打,很快就開始了。
日本先下一城,第二場對戰的是希臘的兩位國中生。
牌面上來看,日本這邊贏面更大。
但既然能讓兩個國中生一起出場,這對雙打搭檔,是希臘的紙老虎棄牌,還是主力軍底牌?
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
排名No.10的希臘,真正的實力,遠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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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的休整時間裡,全場看客都在懸懸而望。
「雙打一,omatch,遠野篤京(高中生)/切原赤也vs阿波羅·史蒂芬諾普洛斯(初三)/獵戶座·史蒂芬諾普洛斯(初二),希臘隊發球、」
「華麗的盛宴,即將開始,渣宰們。」遠野篤京身處底線處發球,下巴微挑,嘴上言語猖狂,不忘向對手下馬威。
前場的切原止不住地點頭附和,「搜得死。」囂張般地為這位前輩搖旗吶喊。
面對兩人的挑事端,希臘隊兩位初中生,顯然更像成熟端莊的前輩。
在裁判的催促下,日本隊兩人開局便先聲奪人。
希臘隊場面異常被動。
連續地施壓對手,遠野篤京的處刑招式層出不窮,大腦皮層的多巴胺分泌,越發激起情緒的亢奮和戰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場上近乎一邊倒。轉眼來到20分鐘,
「4:0,日本隊領先。」裁判吹哨。
角斗場的希臘隊觀眾粉絲,心態完全被打崩。既驚愕又焦慮,這種情緒讓他們逐漸陷入了沉默。
人類的悲喜不相通。
場上的日本隊兩人面色激動,一個飛身胸膛相撞。
「宰了他們!」
「殺了他們!」
可謂是囂張跋扈。
日本隊休息室里,幾個國中生神情放鬆自然,調侃著,「有沒有覺得,這兩人湊在一起,有種特別興妖作怪的感覺。」
「如出一轍的囂張。」
「臭味相投?!」
「這種默契也就表現在挑釁對手上。」身為以嚴格苛刻標準的立海部長,幸村目光下斂,輕悠悠拋出,
「如果能表現在比賽里,我更加感到欣慰。」
「這兩人的雙打,完全是劃線各打個的。」真田抱臂,臉色一沉,如磐石般冷聲道。
正副部長的一席話,一時令大家感慨立海的王者鐵則。
葉梧聞言,偏了偏脖子,斜眼看過去真田,眼神中帶著隱隱的戲謔。
彷彿在說,你真田雙打雖好,不也挑剔搭檔嗎?
也好意思說切原,還不是他八兩,你半斤。
冷哼了一聲,『經驗豐富』的真田脊背微僵,卻不為所動。
「雖然比分壓倒性,但都是底線攻擊型選手,至少商量個底線陣型吧,這樣比賽才有觀賞性,嗯?」跡部開始他的美學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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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交鋒依舊。
朝著對手的底線,切原以正手側身攻,一記角度刁鑽的中央點斜向擊球。
小球從網帶低飛,過網即墜。
來不及救場!
希臘隊觀眾在心中一陣遺憾。
千鈞一髮之際,像是殊死一搏那般,希臘隊的阿波羅身體扭曲,反手猛地一掄,抽壓回球,隨後腳步踉蹌,側身摔倒在地。
一記漂亮挽救球。
網球伴隨著凌厲聲勢,溢著寒氣,急速飛掠。
「冒牌偽劣者,有罪,施予判決。」希臘隊前場的獵戶座朝著遠野篤京,目光在空氣中剎那相遇,只見他如惡作劇成功了那般張狂,
隨後燦爛的臉龐滿是的無邪微笑,張了張嘴,「懺悔吧。」
說出的話語輕飄而冷漠。
遠野篤京瞳孔驟然收縮,難道?!
「out出界,40:0,日本隊領先。」
反應過來時,前場雙打邊線一道清晰顯著的黑焦。
遠野篤京那雙鳳眼突然變得格外陰翳寒冷,握著的球拍隨即收緊。
斯蒂芬諾普洛斯家族的後裔?哼,看來眼前的兩個小鬼,看來也不是靠運氣來到世界賽的。
切原正為對手這球出界感到幸運,激動地想跟遠野來個擊掌。
「Aho,不要妨礙我!」遠野篤京舔了舔薄唇,宛若實質的瘋狂肆虐眼底。
「又哪裡惹你了?」切原略顯委屈小聲嘟囔著。
遠野篤京抬眸看向搭檔,刀鋒般凌冽橫掃切原一番。
隨即突然的動作,誰都始料不及。
只見他氣勢拋球,刑法第十二條,【電椅】,毫不猶豫招呼在切原身上。
對此,
在選手等候區的白石低呼一聲,一旁的種島修二倒是鎮定挑了挑眉。
休息室里,耳邊是眾人的批判聲,立海幾人卻是對視一眼后,神色皆有些不明。
切原趴著地上,腰身跟手臂一陣酥麻。
無法起身,手臂也抬不起,這讓切原罵罵咧咧地問候遠野篤京。
遠野白了後輩一眼,無動於衷,「閉嘴!這兩個雑魚,我來解決綽綽有餘。」
這兩人,好起來比蜜還甜,鬧起來比狗屎還臭。
選手的眉眼官司,裁判顯然興趣不大,他公正地宣判比賽繼續。
而場上的氣勢有所改變,除了部分敏銳的老球迷,其餘觀眾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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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秒殺太浪費了,我要慢慢享受。」獵戶座歪頭朝著同胞哥哥阿波羅請求道。
「可以。」
隨著比賽的繼續,場上局勢儼然變成了一場獵逐。
觀眾沒有料想到,本以為是希臘隊的最後殊死反擊,誰知道隨著比賽的揭露真相。
對方是個很會演戲的合格演員。
人家希臘隊兩個初中生,就享受這種絕地反殺,戲弄對手的快感。
日本隊,已然成為刀下魚肉。
「這對希臘兄弟,是斯蒂芬諾普洛斯家族的後裔,傳聞他們家族是劊子手世家,擁有999種處決方法。」乾貞治為眾人解釋道。
看著場上特效逼真的模樣,葉梧麻木道,「劊子手世家?好一個融會貫通呀。」別最後來個五馬分屍。
前搭檔君島育斗優雅推了推眼鏡,「遠野的絕招靈感,多數來源於這個家族。」
眾人神情不由一沉。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
那不就是弟子打師傅——小打小鬧。
魯班面前賣弄本領——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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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野篤京臉色微微發白,咬牙拍打來球,巨大的力量衝擊著拍線。右手有些微顫著,隨即一道厲喝聲響起,他左手附上拍柄,以雙手握拍迎擊。
砰!
球被還擊了回去。
一個卸力,尖銳的疼痛從骨髓鑽入神經。
被對手再次擊碎的膝蓋,一點微妙的動作,都將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從皮膚表面不斷湧現,滴落在地面。
被塗鴉成綠色的硬地球場,將鮮紅的血液,很好地隱沒了下去。
滿是瘡痍的破碎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4:4,希臘隊得分,平局。」
白石有些不忍,猶豫問種島,「隊長,要棄權嗎?」
種島回想起遠野篤京自從加入訓練營的常備不懈,搖了搖頭正色道,「棄權比讓他輸,更加難堪。」
一軍所有人都懂遠野篤京的執拗。
他對日本隊奪冠的執著,不亞於平等院。
如果說平等院是因為害得日本隊錯失掉進入八強,可能奪冠的機會,而導致後來對日本隊奪冠的執拗。
那麼遠野篤京,對日本隊奪冠的瘋狂,沒人聽他說過原因,但隱約也知道真相。
這是他為自己選擇的舞台。
最高的舞台了。
或許未來不從事職業生涯,所以,u17,是最高的了。
所以,對冠軍的渴望與憧憬,讓他心有不甘,負荷身體,也要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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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切原眼尾發紅。
身體的酥麻還沒緩過來,至少還要十分鐘。
十分鐘。
很短。不夠一局遊戲的過關時間,不夠課堂上一次睡覺的時間.......
可是這一刻,切原第一次感受到,
等待的難捱,時間的漫長。
「呀,忘記還有個窩囊廢沒解決。」獵戶座摸了摸金色捲髮,惡劣一笑,嘴角挑起,嘲諷味十足看著切原。
英語鬼才切原沒聽懂......此刻趴在地上,只會三句話。
「Kuso!(混蛋),你丫的!」
「kuzu!(渣滓),該死的!」
「小鬼,放馬過來!」
獵戶座也聽不懂日語,但不妨礙他看出切原的罵罵咧咧。
瞬間進入記仇模式。
下一球,他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癲狂的氣息,咧嘴興奮地朝著切原,掄起球拍,抽擊過去。
有風聲傳來。
陡然間,偕同著翻滾的煙塵,網球朝著躺在地上切原襲來。
「不行,這球會襲向眼睛!」瞬間捕捉到網球路線,葉梧神情濃重。
柳從沙發上驟然起身,「這球力量!」會失明!
這猝不及防的一幕,有些觀眾不忍直視閉上雙眼。
一聲悶響。
是物體砸在肉身的沉悶。
看著擋著自己面前的遠野前輩,切原鼻子突然一酸。
灼熱的眼眶,湧出潮濕熱滾滾的水汽。
無能為力。
這種情緒,百味雜陳,無法言語。
但無疑是痛苦,艱難的。
「你這是什麼噁心表情?」遠野篤京語氣仍舊囂張。他尾音帶著怒氣,以及大口大口的喘息。
憋著一口氣,切原臉色壓抑,咬牙切齒道:「放心吧前輩,等本大爺恢復過來,要他們好看!」
遠野篤京撐著身體,背對著切原,嚴陣以待著對手。
很久,切原才聽到一句冰冷冷又略帶嘲諷的回復,「哦豁,那我等著。」
看著那個背影,切原鼻頭有些悶。
如果更強一點的話,就不需要前輩的保護了。
這就是世界賽的殘酷和廣闊,他要更加強,不斷進化,更加奔赴極限。
這一刻,
一個看似普通的賽程,卻是一個少年人生的轉折。
「沒有經歷風暴的海洋,只是池塘。」葉梧看著屏幕,遲疑般呢喃,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幸村小聲微嘆,「這就是長大,赤也。」
成長的滋味,不像渴望的那般,長成帥氣的大人。
沒有感到暢快,牽動的內心,那無法言喻,詮釋的情感。
便是成長。
跌跌撞撞,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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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日本隊領先。」
「第十局,日本隊發球,請選手發球。」
可惡,已經極限了。遠野跪倒在地,指尖已經無法微顫著,努力抬起。
切原腰腹微微挪動,慢慢找回著感覺。
「15...23....25秒。日本隊發球超時,違規警告。」
場上十分的安靜,靜靜看著裁判讀秒,緊張感遍布全場。
「15...23....25秒。日本隊發球超時,第二次違規,罰一分,0:15,希臘隊得分領先。」
「15...23....25秒...0:30,希臘隊得分領先。」
不要,我不想輸!
快點恢復。
「我是少年王牌切原赤也。」
「立海大,打敗四巨頭,未來的No.1。」
「差點忘了,野崎前輩說我未來還是網壇的新星呢!」
切原不甘心一聲聲呢喃、
微啞的嗓音扣壓心靈,耳邊是觀眾低沉的交流聲,嗡嗡聲讓他煩躁不堪。
他竭盡全力嘶聲道,「我要站到更高的地方……看著我!」
吶喊聲從喉嚨衝出,直衝雲霄。
劃破了墨爾本的青空,化作了悠長不息的風聲。
清風拂過弗林德斯巷一角的伊麗莎白街,掠過聖保羅大教堂的尖塔,縈繞於雅拉河南岸的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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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受到手臂的知覺,切原眸里閃過一絲驚喜。
隨即眼珠一轉,想到腰腹還有些酥麻,他便佯裝未恢復。
如果現在發球,以對方的德行,回球肯定攻擊自己,自己也跑動不了。
於是他齜牙咧嘴,佯裝一副痛苦模樣。
立海四巨頭:......
這演技,透過屏幕的劣質。
好在希臘隊兩位初中生似乎未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並未發現切原的異樣。
「......0:45,希臘隊得分領先。」
「...23秒,24秒」
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
「砰!」
虛空中傳來一道鳴脆之音。
坐等勝利的希臘隊始料不及,倉促間錯失來球。
全場唯一寵辱不驚的裁判開口,「15:45,日本隊得分,希臘隊領先。」
切原活動著脖頸,輕盈般原地蹦了蹦,扛著球拍放狠話,
「嘿嘿,接下來是本大爺的場子,你們兩個小鬼,等著被我擊潰吧!」
隨即捏著網球,一記指節發球。
......
「game,6:4,日本隊vs希臘隊,日本隊勝出。」
隨著裁判的宣布,角斗場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這場比賽簡直突破觀眾的極限。
場上四人,三人違反運動員精神(),往死里打,觀眾們是看得心驚肉跳,目瞪口呆。
終於挨到比賽結束的那一刻。
趕忙送上真摯的掌聲,恭喜這場比賽終於落下帷幕。
切原走到場地一側,第一步動作便是拉起遠野篤京的手臂,自顧自地跟對方擊掌。
遠野篤京實打實翻了個白眼。
伸手架起著遠野前輩,扶著對方下場,切原期待一問,「遠野前輩,你剛才幹嘛擋在我面前?」
「啰嗦死了海帶頭。」
「怎麼又生氣了?」不是贏球了嗎?
這就是野崎前輩說的八字不合吧,切原認真拆夥搭檔,「分手吧,我值得更好的搭檔。」
遠野美人鼻孔都要噴氣了,他毫不客氣將全身重量壓倒到切原身上,嘴上破口怒罵,一陣輸出。
休息室的立海四巨頭心情複雜,微笑看著屏幕中架著前輩的少年。
他們像是這位少年人生中的觀察者。
保護著這顆幼小的種子,然後教他大膽地穿透泥土,稚嫩的幼苗仰望天空,迎接著暴風雨的摧殘,看著他逐漸長成堅韌不拔的模樣。
成長、茂盛和綻放,蛻變為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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