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第七十九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更新時間:2013-01-30

法務局是個什麼機構呢?

簡單的來說,就是個法律文檔的存放機構,所有的庭審記錄和相關的立法文件都被分門別類地收藏其中,聽起來似乎僅僅只是個檔案庫,但劉震對這個機構的職能還做了一條非常重要的定義,這裡所有的文件都是完全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查閱,無論是原件還是復件。

更關鍵的在於,劉震並不擅長法律條文的制定。前面已經說過,他更擅長於在固有的規則中尋找漏洞,他的擅長只限於兩個方面,一個是追隨已經被人制定好的規則,另一個則是去破壞它。

這也就意味著,儘管劉震在昌邑設立的新法庭已經工作了接近三個月,作為代理法官的陳宮在審案時所遵循的並不是天朝人所熟悉的成文法,而是為公眾所承認並遵循的公共價值觀念,以及劉震頒布的零散的解釋法律精神的相關法規。

更簡單的來說,劉震在山陽進行的法律方面的改革,其實是偏向於英美法系的改革,以判例法而非成文法作為法律主體,法庭在審案的過程中更注重於訴訟雙方之間的辯論,而非法官的判斷和法律條文的規定。

所以,法務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職能,對律師的培養和管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劉震人生的前二十年中所接受的教育里,沒有一條是關於制定規則的,全都是遵守規則的內容。

但幸好,地球上並不是只有天朝一個國家,他還有人類其他種族的文明可以借鑒。

說起來地球真的很偉大,在我們已知的宇宙中,除了這顆藍色星球,再也沒有其它能夠容納七十億包括**絲、富二代、宅男、腐女、非主流、火星人還有其他各種蛋疼人種在內的生物的星球了。

又一天忙碌的工作結束后,劉震走出書房,揉著有些脹痛的眼睛,憑著對自己房子的熟悉感走回了卧室。

郡守府在某種程度上對他來說已經有那麼一點家的感覺了,雖然有很多住在這個家中的人他依舊叫不出名字,但至少,那些面孔讓他看著很熟悉。

劉普還在孜孜不倦地用實際行動給劉震傳輸著古代貴族生活的常識,比如在堂和室之間有著嚴格的界限,比如並不是哪個廂房都可以隨便給客人住,還比如進屋要脫鞋。

這種劉震只在日後的一些電影中看到的居住習慣讓他很有種違和感,畢竟,那些電影不外乎都是海那邊的國度的一些小成本電影,咳。

但不管怎麼說,他的生活習慣開始變得井然有序,卧室變得整潔,書房雖然還是老樣子,但至少地板不再是一坐下去就是一個印子了。

劉震不得不承認,好的生活習慣讓他在工作上也變得更加順利,雖然結果並不值得稱讚,但畢竟不會讓他在回到卧室時只能看著滿地狼藉發愣。

走進卧室,魯媛正坐在几案後邊算邊寫著什麼。

「在寫什麼?」劉震好奇地湊上去,結婚後,這是他第一次按時下班,前段日子為了想辦法解決財政危機,幾乎每天都是忙到黃昏才回家。

而回到家后,魯媛就是坐在几案旁,等著他回來吃飯,劉震並沒有多少機會去了解他的妻子和她的私人生活。

魯媛抬起頭,見是劉震,慌忙站起身,款款施了一禮,「原來是夫君,今日卻是回來得早些。」

劉震笑了笑,「郡里沒什麼事,到時間就回來了。你寫的是什麼?」

魯媛回身拿起被寫滿了的本子,遞給劉震,「是合巹時所收的禮品,及阿母為妾身送的陪送,妾身平日里也沒什麼事,就列了個單子。」

劉震接過本子,隨手翻了幾頁,「這不是劉普分內的事么?怎麼讓你來做?」

魯媛有些緊張地笑了笑,沒回答。

劉普作為管家,這些事當然用不著已經是主母的魯媛來操心,魯媛這麼做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劉震。

「咦?」劉震有些疑惑地看著手上的本子,他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但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魯媛臉上一喜,她知道,劉震已經看到她想讓他看到的東西了,「夫君且稍坐,妾身去給夫君弄些飯食。」

有一句話說得好,可以隨身攜帶的財產是皮夾子里的笑聲。

在劉震手上的本子里,魯媛對他們結婚時所收的禮品和王太后給的嫁妝進行了估價,折算出來的最終價值被寫在最後一頁,而那個龐大的數字,讓對它看了又看的劉震頭暈目眩。

勞資特么的現在居然這麼有錢?!

咳,不管怎麼說,有錢是件好事,特別是對於當慣了窮**絲的劉震來說。

只不過,劉震看著那個數字,心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撇去王太后給的嫁妝,再減掉曹操等人送的禮物,光是山陽士族為了交好劉震而送的禮品,就足以抵得上山陽三個月的賦稅,這群人到底是多有錢?

當然,這就是劉震小白了,在這個以土地為主要生產資料的年代,佔據了大部分土地的士族門閥自然是最富有的一群人,所謂的鉅賈大賈也大多是賺了錢就去買地,這也是這個年代最具收益的投資。

有那麼一瞬間,劉震有了學習漢武帝的衝動,尼瑪,勞資正缺錢用呢,你們丫的這是瞌睡送上熱枕頭啊。

當然,他也只是這麼一想,要是真正做起來,估計陳宮第一個就會炒了他的魷魚。

漢武帝徵收「算緡」,還發布《告緡令》,鼓勵人們告發富商巨賈的資產,以便官府對他們徵收財產稅,卻沒有激起比較大的反抗,一方面當然是因為當時中央政府的強勢,更重要的,是因為在公共價值觀念中,商業是賤業,商人是賤民,對於這些人,是用不著客氣的。

而劉震如果想要對士族也來這麼一手,哪怕他有兩萬黑山兵,也無法為他抵禦來自士族門閥的反擊,歷史也會在他的屍體上踩上一萬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儘管劉震很眼饞士族的富裕,他卻不能胡來。

就像古羅馬共和國,公民權是屬於貴族的,首席執政官可以對奴隸往死里剝削壓迫,但若是多徵收了貴族一丁點稅,都會引起元老院的強烈反彈,從而被迫下野。

不過,劉震雖然不能對士族進行橫徵暴斂,他卻有一個絕佳的辦法讓這群人心甘情願地把一部分財產吐出來交給官府。

而這個辦法,就是政府公債。

咳,雖然這個傢伙從來沒有看過經濟或者金融方面的書籍,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相關行業的人員,但至少,他或多或少地瞄了幾眼財經頻道。

當然,說起債券,劉震又想到了一點,事實上,他早就該想到的,要發展商業,要發行債券,要改變以物易物的貿易方式,怎麼少得了銀行?

自古至今,金融業不都是最賺錢的行業之一么?

越想越興奮的劉震沒有注意到已經端了食盤過來的魯媛,急沖沖地站起身就往外跑,於是,杯具就這麼發生了。

老子曾經曰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嗯嗯。

五月份的昌邑,最引人矚目的並不是西街的法庭邊上又開了一個叫「山陽士民銀行」的新機構,而是山陽郡學的變革。

山陽郡學自從設立以來,一直是教授儒學經典的,裡面的幾個老先生也向來都是「子曾經曰過」「莎士比亞說」,搖頭晃腦地講不出來別的東西,但在五月初五端午節的時候,這裡就悄然發生了改變。

一切的開始源於幾場官司。

不得不說,人類社會的每次進步,都伴隨著如同分娩般的陣痛。

劉震的新政中,除了規定市集不再限制開放時間,以營業許可取代「市籍」,降低店鋪門面租金,取消「占租」和「算訾」,改徵營業稅和個人所得稅以外,並沒有對其他具體的情況進行法律上的規定。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遇到現有的法律條文和公共價值觀念所無法調和的矛盾,作為代理法官的陳宮只能依照訴訟雙方的辯詞來進行案件的判定。

劉震規定,法庭對每場官司僅收取登記費用,最高不得超過十錢,商人們打一場官司,基本上是花不了幾個錢的。

但隨著判定案件的增多,法務局和《雜議》報刊也逐步出版發放了許多相關的法律知識,法庭對於一個特定案件的審理態度和可能會出現的結果已經形成了規律,精明的商人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雇一個口才好有學識的人來替自己打官司,既節省自己的時間,又能更有效率地為自己爭取利益。

於是,律師這一行業,就在劉震還沒有想到要開設律師學校的時候,自我衍生了。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天生一副好口才,不同的教育程度,對法務局的相關文件不同的熟悉程度,都影響著案件的最終結果。

同一類型的案件,有的人贏了,有的人輸了,律師的好壞,成為了訴訟成功與否的決定性因素。

有的商人選擇到郡守府申訴,認為陳宮審案不公,而有的商人,則從中看到了商機,開始像投資潛力股一般,對口才較好的人進行教育投資,資助他到法務局借閱文件資料,學習法律,等到感覺自學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向他人介紹,自己從律師費中抽取分成。

於是,緊接著律師的誕生,律師事務所的雛形也出現了。

劉震接到了幾則商人的申訴,又聽說了私人培養律師而牟取暴利的事,他明白,教育改革的契機已經到來了。

山陽郡學的改革方案在郡守府工作會議上引起了極大的爭議。

如果說進行人員精簡還只不過是一輪嚴打的話,那麼對教育進行改革就無異於重寫後代的基因了。

這種波及後世的大事,沒有人敢承擔責任。

劉震也不敢,但他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是穿越者,不出所料的話這就是他的劇本,就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舞台,而他也坐到了一個上位者的位置,他必須勇於承擔。

在劉震承諾如果改革失敗,更重要的是,如果曹操怪罪,或者天子有幸東歸,天下再次歸於漢室,一切後果由他承擔之後,與會人員對改革方案進行了討論,然後表決,全票通過。

第二天,山陽郡學就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劉震親自兼任校長,他也不敢把教育這塊重要陣地交給別人。

改革的內容非常現代化,基本上就是照搬現代的教育模式,前面也說過,劉震不擅長創新,儘管他現在做的在別人看來,就是創新。

當然,因為一些舊的社會觀念,劉震還是不得不表示出了一些妥協。

這些妥協比較蛋疼,比如男女必須不同校,還比如儒學經典課程必須保留。

但其他的變革,比如貴族子弟與寒門子弟一同學習,比如任何個人或者集體都不得影響畢業學子的去向問題,比如招收女性學生和聘用女性教師,尤其是最後一條,劉震硬是頂住了壓力,堅持了下來。

只不過,儘管山陽郡學的改革成功地開始了,但能否取得成功的結果,歷史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有怎樣的評價,劉震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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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大夢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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