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兄弟衝突

第47章 兄弟衝突

去一趟市裡辦成兩件大事,胡方柱興奮的又跟父母講了些小姑家的見聞才回屋睡覺。胡小奶關了門回屋,嘆了口氣對胡小爹說道:「我真不想『小勇』太『精溜』了!【精溜:聰明的意思】」胡小爹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你整天頭腦都瞎想什麼東西,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嗎?」懟了一句后,心裡也同樣想起了胡小奶沒說出口的那句老話『精溜鬼,養不活,小勇難道真的……唉。』

胡方樹隱約有種感覺,如果在人少的時候向父母說出小姑給兩塊錢的事,回報會很豐厚,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又沒說兩塊錢的事,想得大家走了再說。沒想到還沒吃完呢,胡方森就給安排了任務,並且吃完還不走,一邊跟胡小爹說著話,一邊等著胡方樹,見到胡方樹放下了飯碗,說一句『跟我一起去吧。』胡方樹只好老實的跟著大哥去了新房。

新屋從外邊看已經和別人家的已經住了人的房子一樣。今天胡方森給弟弟安排的事情是,用榔頭錘屋內貼牆的周圍地面,這些地方用夯是夯不到的。【夯:將底面四方形的高度一米二,三左右的石塊綁上兩根木棍,底角四邊扣上繩子,一人扶木棍指揮,另外四到八人不等,一起用力抬起,石塊落下砸在地面上,蓋房子磅實地基。】四周錘實,再透風去去潮氣很快就能搬進住人。

胡方森也陪著弟弟一塊錘著,邊幹活邊聊天,自然聊到去市區又到小姑家的事。胡方樹覺得今天大哥跟自己說話和氣很多,竹筒倒豆子般把所以事情說了一遍。

剛說的起勁呢。胡方森一句話讓胡方樹像沒了子彈的機關槍『啞了』:「小姑給你那麼多錢,你不告訴『嗯大,嗯媽』,瞞著自己留用的嗎?」

「大哥,我沒有啊!本來我吃過飯就要說的,不是你喊我跟你走耽誤沒說嗎?」胡方樹辯解道。

「你還不承認?我叫你跟我走,有不讓你跟『嗯大』說話了嗎?」胡方森口氣嚴厲了起來。

胡方樹覺得自己很冤枉,但是大哥的話好像也沒說錯,只是明明自己沒有貪錢的想法,被大哥這麼一說真是有口難辯,憋屈的很。

「我,我真的沒有想把錢留下來,吃飯時候人多我沒好說,打算人少再說的。」胡方樹急得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吃飯的都是一家人,你心裡沒鬼有什麼不好說的?」胡方森每句話對於胡方樹來說都是擊中要害。

「我就是想吃過飯跟『嗯大,嗯媽』說的,不是你喊我來做事我都說過了。」胡方樹不知道如何再解釋,只按著內心的真實想法再次強調。

胡方森站了起來,指著胡方樹說道「你想把錢貪下來,現在暴露了還想往我身上推,要不是我喊你過來做事,說不定你已經跑出去把錢花了!」口氣已經不是正常說話了,而是對著胡方樹大聲呵斥。

胡方樹臉漲得通紅,也隨著站起身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胡說八道,你放屁!」

「你敢罵我!你再罵一句聽聽,我揍不死你?」胡方森見弟弟拿著榔頭在哪裡指著自己開罵,手指點著對方喝到。

「你就是放屁,就是放屁,放狗屁!」胡方樹此時已經組織不出有效的語言講理,一股屈氣無處發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接連罵了幾句放屁。

胡方森也氣極了,不再說話,掄起巴掌對著胡方樹就扇了過去,眼淚擋住了視線的胡方樹被一巴掌扇個正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下意識的舉起了右手,

感到右手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緊接著的是胡方森大叫聲『你敢用榔頭砸我!』用衣袖擦了把臉,定睛一看,胡方森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齜著牙,一副很痛的樣子。

被大哥扇了一耳光的胡方樹,在下意識舉起右手格擋的時候,手裡還拿著榔頭。胡方森扇了一巴掌並沒有住手,接著扇了第二下,好巧不巧的正好扇在胡方樹延時舉起的右手榔頭上,用力多大,榔頭格擋的力量就是多大,這巴掌胡方森可是用大力氣的,所以是真的太痛了。

胡方森從小體弱多病,很少跟小夥伴出去玩,第一是胡小奶不讓他出去,擔心他出去吃虧,第二是胡方森個子小,勁頭也小,嘴巴還不饒人,大小事情都特別愛較真,開始出去玩的時候確實吃了幾次虧,胡小爹常年在外,又是個透支戶,在生產隊話語權很低,被欺負了沒人護著,膽量是越來越小。一個生產隊年紀相仿的,能和他玩到一起的可以說是沒有一個,時間長也就不愛出去玩。

不愛出去玩的小孩很少,慢慢的胡方森在家裡和左鄰右舍的眼裡,成了個懂事的好孩子。成年後又跟著胡小爹學手藝,有著胡小爹的看管更讓胡方森在懂事的基礎上,多了一項顧家的好名聲。胡方森也時不時的跟弟弟妹妹講自己如何吃苦受罪掙錢養家的經歷,胡小爹和胡小奶也極力維護家中長子的威信。讓胡方森形成了,父母沒在身邊他就是當家人的思維模式。

事實上胡家姐妹弟兄對這個長兄還是很懼怕的,胡方森背地裡對不聽話的兄弟姐妹這個一巴掌那個踹一腳的事情也發生過,只是大多數是輕輕的來一下表示一下威望,沒有像今天這樣下手這麼重,因為以前也沒人敢這麼罵過他。

現在的胡方森,看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弟弟拿著榔頭哭著盯著自己,想再上前揍胡方樹幾下,心裡又擔心對方萬一用榔頭給自己來幾下,還真不一定討得了好,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敢用榔頭打我!你跟我去『嗯大』跟前講理去。」

「你放狗屁,又給我加大帽子。」罵人要是罵開了頭,接著再罵就順口多了。胡方樹又是『你放狗屁』開路,「你再敢打我一下,我保證一榔頭叫你頭開花!」

胡方森一直是個膽小的人,威風也只是在家裡顯擺顯擺,感覺胡方樹真的能對自己自己動榔頭,沒敢硬拉胡方樹去父親跟前講理。扔下一句「現在我去找『嗯大』撒腿往老宅走去。

走了胡方森,胡方樹摸摸火辣辣疼的左臉,擦乾了眼淚,呆在屋裡有點六神無主,一會覺得被冤枉的很憋屈,一會又害怕闖了禍,後果很嚴重。等到冷靜下來以後,想著自己沒貪錢,也沒打大哥,不過是罵了幾句『放屁』,自己是被打的一方,難道父親還能接著再打自己一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冤是沒地方說理了。

胡方樹看了看被自己錘得結實不少的兩邊地面,想著現在大哥正在父親面前告狀,越想越氣,頭腦一熱,出門找來一把鐵叉,氣呼呼的把被自己錘實的地面挖了一遍。『叫你冤枉我,叫你打我還去告狀,還叫我做事,以後別想了!』氣順了不少的胡方樹看著被挖的坑坑窪窪的地面,心想『不給大哥家幹活了,還待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不管父親怎麼懲罰自己,躲是躲不過去的,還不如回家防止大哥再次給自己加大帽子。』有了主意,當即也出門回家。

低著頭盡量不讓人看出自己剛哭過的樣子,胡方樹急匆匆的回到了家。西屋門開著,胡方森正在理著手勢跟父母和二哥說話,胡方樹見到二哥也在,心中的擔心莫名的放下了不少。屋裡四人見到胡方樹來到了門口,胡小爹威嚴的說道:「你給我進來!」胡方樹老老實實的進了門,聽到胡方森說道:「他罵我。我只打了他一下,沒想到他用榔頭就砸我了。」說完回頭看著胡方樹。

胡方樹差點一句『放狗屁』出口,好在一直對胡小爹畏懼心理控制了沒罵出聲。『幸好自己跟了回來,不然又被大哥撒謊冤枉一把。』見到胡方森望著自己,胡方樹狠狠的瞪了回去,緊緊的抿這嘴巴,梗著脖子一言不發。

看到父親板著臉嚇人的樣子,胡方樹知道這是父親要爆發的前兆,不用猜,如果父親爆發的話,受罪對象一定是自己,大哥都快三十的人了,決計不會挨打的。

胡方樹忽然心中揪心的疼了一下,是啊!大哥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大哥是家中長子,我呢?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的廢人,難道希望父親放棄已經快要另立門戶的大哥向著自己嗎?大哥在父母的心裡地位是自己不能比的,還有大嫂馬上要生孩子了,這是父親的第一個孫子輩孩子,何況自己在家的口碑比大哥差多了!

胡方樹已經不抱著任何幻想,嘴角扯了下,露出和年紀不符的凄涼的笑意,拿出小姑給的兩塊錢,留著眼淚走到胡小爹面前將錢放在胡小爹面前的桌子上:「『嗯大』我真的沒想貪錢!我也沒用榔頭打大哥。」說完轉臉對著胡方森說道:「大哥,我如果要是還手打你,不用榔頭你現在都不會好好的站在這裡侃空說謊了【侃空:方言,撒謊】。」

接著又低頭說道:「今天我是罵大哥的,隨便『嗯大,嗯媽』你們怎麼打我,把我打死了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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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變遷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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