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叛逆男孩

現在的胡方棟只求坦白從寬，絕不想抗拒從嚴，事情經過講得詳細再詳細。聽得胡小爹三人倒吸一口涼氣，真想不到在家話不多，說起來又能不停嘴的四兒子，還有這麼一面。胡方柱腦袋裡出現的詞把自己嚇得都有些坐不穩了『這和雇兇殺人本質都很接近了啊！』

胡方棟還在那低頭認罪呢，根本沒注意到，自己交代的事情在父母心裡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你小哥人呢？」胡小爹喘息明顯粗了不少，胡方柱伸手抵了一下父親，也問了一句：「你還知道你小哥什麼事情啊？都說出來聽聽。」

「小哥說找朋友玩了。他去玩經常不帶著我。」胡方棟也不想多交代，不管怎麼說，兩人感情很好，他也怕父親把小哥揍一頓，何況剛才還得了小哥的好處。

胡小爹：「是不是又去跟隊里幾個半截爹出去鬼混了？」

胡方棟：「不是的，小哥是往東走的，小哥朋友多了，街上和東城大隊的都有，還有鄉下的呢。」胡方棟想讓父親知道，胡方樹沒跟幾個鄰居同齡人出去鬼混。沒想到的是，這幾句話讓屋裡另外三人更擔心起來，都是往壞的方面去想。

胡方柱：「哦，你知道他認識很多朋友啊？那你講講他和朋友在一起的事情，不許隱瞞。」

胡方棟突然覺得一直很好的二哥今天特別討厭，父母都不追問了，二哥還盯著不放，心想我就不說，反正小哥也不在家，等小哥回來我告訴他，叫他也不說。

「小兄啊，我講個你小哥的事情給你聽聽，估計你都不知道。」胡方柱把上次和小島上人衝突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接著說道：「你小哥在外邊做的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看看，這麼大事情都告訴家裡了，你以為自己知道的那點事，你小哥就沒告訴家裡嗎？現在問你就是看你撒不撒謊。你要是撒謊了。『嗯大』打你，沒有人會護著的，知道了嗎？」

胡方棟腦袋瓜急速轉動起來，要不說老胡家沒一個傻的呢！憨憨的胡方棟也知道權衡利弊，最後考慮到，小哥做的事確實是好事，說不準家裡人已經知道，真是像二哥說的，只是考驗一下自己有沒有撒謊，既然不是壞事說了也沒問題，自己還有希望不挨打，說吧！

「小哥跟幾個同學上回打了他們老師！」胡方棟先起個頭，心想如果不追問就不說了。

胡方柱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事聽說了，只是細節不是很清楚，你把詳細都說出來，我看你說的對不對。」

『二哥都知道啦，那我要說更詳細點。』胡方棟絲毫沒覺察到二哥是詐自己。當時胡方樹對於伏擊史躍的事情很過癮，也相當的精彩，後來忍不住在弟弟跟前吹噓一番，當時胡方棟佩服的五體投地，讓胡方樹得意了好幾天，沒想到一時之快，現在終於天機泄露了。

胡小爹無力的擺擺手：「行了，你去玩吧，以後你小哥再跟你說事，不許瞞著家裡。知道嗎？」

胡方棟：「知道了。」

胡小奶：「去吧。沒有你事了。」

胡方棟出門還像做夢似的，想不到真的一巴掌都沒打就過了關。

胡方棟走了，屋裡三人默默無語，胡小爹拳頭錘了床頭櫃：「你看看，這『小勇』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我一輩子謹小慎微的過日子，生怕走錯一步給家裡帶來禍事，怎麼就出了個膽大包天兒子呢？難不成真是死鬼小三子來報應我了！」

「你瞎說個什麼啊？你也不想想，

胡方森背地不知道給他多少軟罪受，『小勇』本來是說不嘮【說不嘮：話特別多】的性子，好好的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人不大又有心事，沒地方說，再受氣，這不跑外邊撒氣了嗎？」胡小奶反對丈夫，還推理出了緣由。

「『嗯大』你不要想太多，還連著迷信，這是你沒看到，現在的小青年都差不多，跟我們小時候不一樣。」胡方柱覺得應該把開導一下父親，現在的胡小爹情緒有點不對，又喝了酒，萬一這時候胡方樹突然回家，胡小爹劈頭蓋臉揍一頓，那樣事情真的不好收拾。

胡方柱：「大兄膽子是大了點，不過仔細想想哦，他還真沒做什麼壞事，並且都不是他先惹事的，學校那個老師我也聽說過，對學生不是一次兩次，還被學校處理過。」

「這樣的人也配做老師嗎？要是小丫遇到了，你還不比『小勇』更凶。」胡小奶這個比方讓胡小爹冷靜了許多。

胡小爹：「方柱啊。那你說怎麼辦？還能就這麼算了？這樣下去遲早出大事啊！」

胡方柱：「像大兄這麼大年紀的小青年，書上說叫做叛逆期，最不能粗暴對待，現在他也沒犯新的錯誤，他幫同學教訓老師，算不上壞事，打他沒理由，還讓小弟兄倆產生新的矛盾。要是以大哥這事更不能打，大兄只是背地發狠的，也沒真的動手，根據他這種性格，把他惹急了，你打他沒問題，難保他轉臉找大哥麻煩。」

胡小爹：「照你這麼一說，還拿他沒辦法了？真的讓他翻天了不成？」

胡方柱：「『嗯大』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中午你沒在家，你不知道哦，大兄聽說今天帶鋸房開業，早早就帶著小兄去加工廠等著。」

胡小爹：「這個我知道，我看見他們的。」

胡方柱：「在這點上，大兄比大哥上心，大哥不是還在新房子那邊忙著自己事情！還有吃飯時候，講到有人稱讚你和大伯家大哥手藝好，看把他高興的手舞足蹈。大哥面無表情，一點高興樣子都沒看出來，這些小事一對比，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大兄人雖小，但是他比現在的大哥更看重這個家。」

胡小爹：「你說的，我心中有數，胡方森年紀不小了，為小家庭考慮得多了些，這也正常，他心裡有數，遲早要另立門戶過日子的。就像你一樣，還能一輩子團在一起過下去啊？」

胡方柱：「考慮小家庭是正常的，但是我知道，大家庭好了，才有更好的小家庭，大哥只考慮小家庭，大家庭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這是自私，而私心太重的話，心裡只會有自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都會想得到。」

「我再說句『嗯大』，『嗯媽』你們不愛聽的話，自從大兄七八歲以後，大哥就看他不順眼，好像大兄吃的，用的，花費都是從他哪裡剝奪的，已經自私到過分，太過分的程度。」胡方柱有些小激動。

「方柱啊！你懂的道理多，你大哥這個長子做到不到的，你還要多幫幫他，不能他做錯了，你也不管不問的，老話說『家不和被外人欺』」胡小奶說著擦起了眼淚。

「這個不用你多操心，方森脾氣我還能看不透嗎？方柱現在你有這樣子。只要你一天比他有出息，他就不敢出幺蛾子。三十歲人了，膽子沒有『小勇』一角大。你還是說一下『小勇回來怎麼處理這事吧。』胡小爹追問解決事情的辦法。

胡方柱有一種任何時候都不低估父親感覺，他老人家心裡敞亮的很：「還是書上說的，叛逆期的孩子要多引導，處理得當了，壞事都能變好事，況且，大兄做的事情並不壞。」

胡小爹：「嗯，我知道你意思了，好吧，這麼想想也不算什麼大事。嗯，這酒還有點上頭了，我要睡一覺，方柱你也歇著吧。」說完做了理被子準備睡覺的樣子。

胡方柱知道事情已經談完，父親婉轉的叫他走人。

胡方柱走了以後。胡小奶問道：「你就這樣叫方柱走了，還要睡覺？『小勇』回來你什麼打算就不能先跟我說說嗎？」

胡小爹：「話說到位了，還留他在這幹什麼？聽他發牢騷嗎？嘿嘿，我老胡家從大到小就尼瑪沒一個省心的，哈哈！好！」

胡小奶：「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剛才一副氣得要吃人樣子，現在發神經似傻笑，你要不跟我說清楚，今天別想睡。」

「哎呦喂。看出來要當老奶了，還敢威脅我，呵呵。你讓我躺好了慢慢跟你說。天塌不下來。」胡小爹上床拉被角蓋在肚子上。

胡小爹：「一開始呢，我也被『小勇』做的事嚇半死。方柱解釋了一下，我盤算想了想，確實跟方柱說的一樣，『小勇』沒做壞事，還挺講義氣的，膽子大，又能用頭腦想事情，我不但不擔心，反而高興了。」

胡小奶：「就這個值得你這麼高興啊？」

「頭髮長又來了！」胡小爹被胡小奶瞪了一眼，沒連著說出『見識短』三個字。

「我覺著啊，現在政策真是大變樣，只要有本事，誰都有希望大翻身，我們老胡家，老少頭腦都不差，方柱和『小勇』更比一般人聰明，老大，小五兩人一個心眼小了點，也就是方柱說的自私，小五呢，沒有他小哥機靈，但是也不差多少，一大家爺五個，除去小五還在上學，四個都能賺錢了，以後高看我們老胡家的人會更多。」胡小爹先分析了大小形勢。接著說道：「『小勇』這事，等他回家了，跟他說說，就說他大哥不對，再告訴他過兩天他大哥要搬出去的事，幾句好話一哄，保證『小勇』跟沒事人似的。好嘍，不說了，接下來還指望『小勇』幫著家裡賺錢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