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2次搬家

家裡差點亂翻了天，胡方樹對這些是一無所知，跟弟弟分手說的找朋友玩，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至於報復大哥的事，當時確實有這想法。被弟弟拒絕以後，害怕胡方棟泄密，所以破費一毛錢收買了一下，要是真心想報復根本不會考慮後果，自己早已動手了，讓弟弟出手潛意識裡還是很猶豫的。少年還是小孩子習性，弟弟走了之後，四處遊盪了一會，由於天氣變冷，中午又沒吃飽飯，沒到四點就回到了家中。

家裡只有母親一人，胡小奶先把胡方樹誇了一通，說什麼他懂事啦，中午老大做的不對，『小勇』沒和大哥當場吵架，表現很好，又講了一些弟兄應該和睦相處，遇事謙讓等大道理，把胡方樹捧得暈暈乎乎的，沒用母親審問，胡方樹豆子倒得不比弟弟差。胡小奶隨手又給了兩毛錢，『你要餓的話買東西吃』，胡方樹當場表示，這錢要買東西和弟弟小妹一起吃。

母親一臉欣慰的笑容打發了胡方樹，轉身小聲罵道『這個淘氣蛋，氣人時候把人往死里氣，好起來又讓人心疼得很！老的小的沒一個省油的燈。』在帶鋸房侃大山的胡小爹摸了下耳朵，有點燙。

胡方樹的天空又是一片艷陽天，來到家后東山頭柳樹下，收起已經能用的泥丸，河邊取一團軟黃土，搓了好多新泥丸。天氣一天天變冷，等上凍以後再搓泥丸就費事了，不但土不好取，還凍手，現在的雙手小指外側都有些紅腫了，冬天是打麻雀的最好季節，多備點泥丸也是習慣操作。

轉眼間幾天過去，八零年一月五號，陰曆七九年十一月十八日，星期六。農村人喜歡挑逢六，八做喜事，六六大順，遇八大發，吉利！天還沒亮，一家人全體出動，胡方森家所有東西昨天已經收拾停當，大家搬的搬，抬的抬，胡小爹還借來一輛平板車，來回兩三趟的功夫，胡方森家的大部分重要物品都搬到了新房門外。

雖然在幹活，聲音卻很小，需要說話也是壓低嗓門，讓只有對方聽到的聲音傳達，顯得莊重，還帶著些神秘。胡小奶端著一隻新的，女人大小便用的小馬桶，馬桶刷成了金黃色，後邊跟著胡方森夫妻倆，推開了新房大門，嘴裡大聲念叨『新房落成，夫妻進德。長輩帶路，金桶開道。夫唱婦隨，人畜安康。妻賢子孝，萬事大吉！』

在門外等著信號的胡方樹和胡方棟兩人，立即點燃了長長的鞭炮，鞭炮響起，東方正好露出了第一縷朝陽！

一家人大聲恭喜大哥大嫂喜遷新居，大嫂也一改常態，紅圍裙面前的大口袋裡掏出糖塊，往每個弟妹手中塞了一大把，一副當家大娘的姿態。

胡小爹摸著颳得光滑的下巴，破天荒的掏出一包紙煙，抽出一根點著，再也沒了平常板著的老臉，歲月刻下的皺紋，給喜悅的笑容增添了道道風景線。

胡小奶望著往屋裡搬東西出出進進的自家兒女，高興的笑聲沒停過，笑著笑著，左手擦了把臉，右手跟著又擦了一把，還是擋不住幸福的淚水流淌。胡小爹輕手輕腳的來到胡小奶身邊『看你那點出息，以後我們家這種喜事多著呢，再這樣下去，你真成『好哭鬼』了。』胡小奶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奇怪的是再笑也不淌眼淚了。

早起和被聲音吵醒的鄰居陸續過來向胡家人道喜，胡小爹的香煙大方的一支接一支發出，大嫂挨過給道喜的人發喜糖，物件搬進屋，在大概位置擺好，後期調整就有胡方森夫妻倆憑愛好和習慣自己安排了。

今天的中午飯，

吃得熱鬧非凡，當胡方樹拿出一瓶『雲陽特釀』酒出來的時候，達到了高潮，胡小奶讓兒媳和大女兒忙著添了幾隻碗，大桌上每人倒上酒。

胡小爹說道：「『小勇』啊，以後有酒要在沒吃飯之前拿出來，這順序都被你弄顛倒了。」胡方樹嘿嘿笑著答道：「不知道等到下回錢花沒花完了。」

胡小爹：「會有的，這次花沒了，再苦錢就是了。」

「嗯，嗯，」胡方樹一個勁的點頭。

胡小爹：「你那兩塊錢怎麼捨得一下花了七毛錢的？還真夠大方是啊！」

「大哥搬進新家，大兄很高興，所以就大方了，是不是啊！」胡方柱搶先帶胡方樹回答。

胡方樹：「就是的，大哥大嫂搬新家，是大喜事，我看書上說，大喜事應該喝酒，就去買了。」

大嫂轉過臉，看著小桌上，笑著說道：「謝謝大兄啦，以後要常到西邊去玩哦。」說完膝蓋碰了碰丈夫。

胡方森略一沉頓，端起酒碗：「大兄啊，大哥和你喝一口，也謝謝你。」

「苦辣的，我不喝！」胡方樹慌忙擺手說道。

胡小奶：「算了，你大兄年紀還小，喝酒不好!」接著又說：「『小勇』你說心意領了。」

胡方樹：「大哥，心意領了。」一家人滿堂大笑。

一瓶酒喝完，大桌上七個人睡倒了四個，除去大嫂二嫂懷孕沒喝以外，都說自己頭暈眼花。這不能怪酒不好，也不是胡家人酒量太小，所有人除去胡小爹和胡方柱差不多都是第一次喝酒，也不懂慢點喝，把酒當成了水，大口喝完，一下衝倒了。只有胡小爹指著各人『看你們一個個的』，出門轉悠去了。

胡方桃噘著嘴收拾碗筷『都是油，怎麼刷啊！』

大家散去，胡方樹拉著胡方棟，和妹妹胡方櫻，胡方棟問道：「小哥，幹嘛啊？去打麻雀嗎？」

胡方櫻：「四哥打麻雀真的也帶我嗎？」

「打你們頭啊！」胡方樹對著兩人罵道：「大哥搬走了，我們可以搬到西邊主屋住了，小妹你也幫忙搬東西。」

胡方櫻：「打麻雀不帶我去玩，做事就喊我了，我不去。」

胡方棟：「小妹不搬，我也不搬！」

胡方樹指著胡方棟鼻子說道：「你不搬以後不想跟我一起住到西屋了嗎？那行，我一個人搬，到時候你還住二哥這屋，睡當間地上吧！」

胡方櫻：「就是呢，也不是我睡覺的地方，我才說不搬的。五哥你也不搬，挨罵不多，活該！」

胡方棟摸摸後腦勺：「嘿嘿，我沒想起來。我搬呢。」

胡方樹：「小妹，你幫不幫忙？」

胡方櫻：「就不幫，下午還要上課了。」

「你還上課，我都請了一天假，你一個小學生，還上什麼課？還有星期六不都是上午上半天課嗎？」胡方棟不相信。

「我都上五年級了，明年考初中，老師說了，以後上初中考試一年比一年難，我怕考不上，你們都上了初中，我考不上不丟人啊？」胡方櫻強調下午上學的重要性。

「不幫忙拉倒！」胡方樹知道勸也沒用，這個小妹看著年紀很小，實際很有主見，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

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胡方棟說道：「小兄，我們自己搬，晚上我帶你去加工廠買涼粉吃。」這是胡方樹在母親跟前許諾過的，不能不兌現。

「四哥，買涼粉吃我也去，給點給我吃吃行不行？」聽說要吃涼粉，胡方櫻馬上求向了胡方樹。

「你做夢帶新娘子，想得美！」不用胡方樹開口，胡方棟想都不想來了句歇後語。

胡方櫻抬腿踢了胡方棟一下：「我告訴『嗯媽去』，五哥你說下流話。」

「我說什麼下流話了？」胡方棟很迷茫。

胡方樹：「你用詞不當，小妹是女的，哪有女的帶新娘子的。哈哈。你就等著挨揍吧！」

「你要敢告訴「嗯媽」我挨打一次，揍你一次。你就會告密當叛徒吧。」胡方棟惡狠狠的威脅小妹。

「我就告訴，你敢打我，我就再告訴『嗯大』」胡方櫻祭出了殺手鐧，一家人都知道，胡小爹最疼這個最小的閨女，小桌吃飯的人輕易不惹這個小妹，雖說不是每次胡方櫻告狀都能見效，但是經常被胡小爹訓斥也不是好受的。

「好啦，好啦，晚上帶你去吃涼粉，你不要去告狀了，小妹，行不行？」胡方樹很失望，本來打算用涼粉吸引一下小妹幫忙的，現在被弟弟一句話破壞了。只好放棄一舉兩得的心事。

「還有打麻雀也要帶上我。」胡方櫻得理不饒人。

「行哦，帶你去。」胡方樹有氣無力的答應道。

胡方櫻大獲全勝，蹦蹦跳跳的走了。

兄弟倆拆了當作床的鋪板，將鋪板下的兩條長凳搬去西屋。胡方樹大嫂人不錯，自己搬走了，把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讓兩人少了很多麻煩。兩人東西少得可憐，沒費多少時間收拾好，兩人坐在剛搭好的床上，相互看著對方，嘿嘿的傻笑著，第一次有了獨立的空間，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覺得一下子長大了很多。

胡方樹來到當間，將木門關上又打開，又關上，還插上了門栓。

「小兄啊，以後門一關，旁人也進不來了。我們好玩的東西也不用到處藏，沒地方放了。真好！」

「你要偷著出去玩不帶我，我關門你也進不來了。」

胡方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