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完美油燈

送走了兩位同學，胡方樹來到廚房，盯著煤油燈再次認真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覺得還有個地方不是很清晰，用木墩墊腳爬上了草鍋的鍋台，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掛在兩個煙囪通道中間的煤油燈。

這個煤油燈也是用藍水瓶做成的，藍水瓶直徑在十公分左右，高度六七公分，上方瓶嘴兩公分上下，讓胡方樹覺得不妥的是，綁在瓶嘴底部的細鐵絲，這個用的是十四號鐵絲，饒了兩圈后，伸出五六公分，打了個空心結，空心結掛在釘在牆上的鐵釘上，看著瓶嘴上兩圈的細鐵絲，隨時有滑掉的危險，胡方樹知道了為什麼在下方看著這個煤油燈，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將煤油燈掛回原處，胡方樹像是想到了重要事情，在主屋和西屋房間跑了幾個來回，好在現在家裡只有二姐在家，不然又要被追問自己到處亂串的原因。最後失望的回到西屋，當間，裡屋漫無目的的裡外走了兩趟，把地上找了遍，很是失望的在躺在床上，『沒有鐵絲怎麼做啊！要是買的話要不少錢吧，自己只有一塊錢了，怎麼辦？原來記得蓋房子的時候還余著不少鐵絲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想了一會又翻身起來，到當間的傢伙箱里翻了起來，傢伙箱是胡小爹存放比較小的木工工具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萬般無奈，到了晚上在吃飯時問了胡小爹，父親告訴他鐵絲被胡方森拿去了，隨口問了一句『你找鐵絲做什麼?』胡方樹說道：「我們那屋裡外都沒有油燈，用電燈花錢多，想自己做一兩個的，就差鐵絲了。」

胡小爹笑道：「也不知真假的，你會做煤油燈啦？」

對於父親的不相信，胡方樹精神一抖：「我肯定能做出來！」

胡方森見到弟弟滿有把握的樣子：「等會我把鐵絲拿給你，你做的給一個給我。我那邊也缺。」

「好的，一定幫你做一個。」解決了大問題，胡方樹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早晨下起了小雨，西北風吹來，冷到了骨頭裡，賴了會床的胡方樹在被窩裡和弟弟打了會腿仗，最後還是不得不起床。

雖然下著小雨，胡方樹可沒忘了正事，飯後踩著爛泥路，來到了顧家。顧財主起床了卻沒幹活，見到胡方樹來了說道：「薄鐵皮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再這裡弄東西了，今天下雨『嗯大』說不去擺攤了，讓他看見不好。」

「行呢，反正所有的工具我家都有，在你這裡弄，不是想跟你一起玩玩的嗎！」胡方樹一點沒感到意外，自從被顧小爹拒絕收徒弟以後，胡方樹來的次數已經少了很多。

胡方樹挑了幾塊合適的鐵皮，然後拿出兩毛錢：「給你兩毛錢，要是顧小爹知道了，你就說是賣給我的。」

顧財主：「你胡扯不呢，這些都是市裡罐頭廠用過剩下的邊角料，大姐夫沒要錢撿來的，還給我錢？你有我錢多嗎？」說完看都不看胡方樹遞過來的兩毛錢。

「你不要就算，到時候不要說我小氣鬼。」邊說邊將錢收了起來，拿著鐵皮回家。剛出大門，迎頭遇到了顧小爹：「小爹，您吃過啦！」胡方樹趕緊打招呼。

顧小爹：「一大早的，『小勇』你拿這麼多鐵皮做什麼？」手裡拿著好幾片幾十公分長短不一的鐵皮，顧小爹看不見才怪了。

「我用這個做東西玩的呢，還要給錢給才柱了，小爹你不要吵他哦！」胡方樹沒覺得尷尬，只是擔心好朋友挨吵。說完讓過顧小爹，準備逃之夭夭。

「哎，

不要你多給，只給才柱五毛錢就行了！」顧小爹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正加快速度的胡方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中，心裡暗罵顧小爹小氣鬼，顧財主都說沒要錢撿來的東西，他還要五毛錢，幸虧自己還喊他『小爹』呢，要是外人還不得要五塊錢，太黑了！

製作煤油燈並不複雜，難的是胡方樹想改進油燈的燈把，原來的掛在牆上有種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感覺，想了小半天時間，用細鐵絲比劃了好多次，直到滿意了，開始動手做燈蓋和放燈芯的細管。想做了就做一回，不想做了爬上床躺躺，看看，《大眾電影》和《青年一代》

按照瓶子的數量。胡方樹先拿出圓規，在鐵皮上畫出直徑三公分的圓，畫好一個用剪刀剪下一個，又用沖子在圓心處，衝出一個直徑七毫米的小孔。再把變形了的圓鐵皮放在木板上敲平整，一個燈蓋做好了。

做到二十四個時，看著多餘的幾個小三角形，隨手又多做了幾個。當做到存放燈芯的細管子時，難住了胡方樹，因為太細的緣故，怎麼做都做不出來小秤上的那種。秤桿上是將鐵皮兩個長邊做出正反兩個窄口互咬敲緊的，這個細管子要插進燈蓋上七毫米的小孔，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又去了一趟廚房，再次取下廚房的油燈，這次是專門看細管子的，一看恍然大悟，人家這個也沒有咬口在一起，捲成圓狀就行了，自己瞎費了半天腦子。

不用咬口做起來快了很多，一邊做著，嘴裡還念叨『顧財主做不出來，顧小爹也做不出來，不怪我技術不行。』

做好了第二樣配件，將管子一個個插進燈蓋的小孔里，一頭冒出兩公分半左右，餘下的四五公分插進藍水瓶的口裡，左右端詳了一會『嗯，有點煤油燈的樣子。』

現在終於到了改進油燈把這步，胡方樹先剪了三根二十公分左右的細鐵絲，拿出兩根從中間做了個十字交叉絞了幾圈，另一根在交叉點上打個來回也絞了幾圈，拿過一個藍水瓶，放在鐵絲上，平底中心位置對準十字交叉點，提起四個鐵絲頭到藍水瓶口的最下端，使勁將四根絞在一起，用手試了試，鐵絲已經把藍水瓶綁的很緊，然後捏緊穿過底部交叉點的雙頭的第三根慢慢的絞了起來，使其變成了一根細繩子模樣，再把這個細繩子頭和藍水瓶蓋上，四根絞緊的鐵絲用老虎鉗打個對接絞好，中間留出一個7.8毫米扁圓的小孔，一個煤油燈做好了。

胡方樹將這個煤油燈掛上釘在牆上的鐵釘上，用手晃了晃，拉了幾下，瓶子被綁的很牢固，燈把連接的很結實，不會有水瓶突然掉下，或者燈把斷了的可能。於是開始正式的批量製作。全部做好以後，找到母親，向母親要些棉花，說做燈芯用。母親笑著告訴他，燈芯不用棉花也行的，現在都用火紙做燈芯了，比棉花節約，引煤油的效果更好，還從床底下拿出一疊火紙，給了胡方樹。說了句『用完放在原地哦』就不再理會兒子，胡小奶如果此時知道兒子做了多少煤油燈，就不會如此淡定了！

三天後終於將所有空瓶全部做成了煤油燈，看著擺成兩排的一個式樣的煤油燈，胡方樹有一種大大的成就感。

這一天午飯後，一家人都在，胡方樹拿著一盞油燈來到西屋，獻寶似的對胡方森說道：「大哥，你家煤油燈做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一家人都看向了胡方樹遞過來的煤油燈，胡方森接過仔細的看了一會，又遞給胡小爹。胡小爹看的時候胡方森有點懷疑的問道：「大兄，這個真是你做的嗎？」

「是我做的呢！」胡方樹有些得意的說道「大哥，怎麼樣啊？」

「真的不錯，我真沒想到，你還有著本事！」胡方森難得的誇獎了弟弟一次。

煤油燈在一家人手裡傳了一遍，最後回到胡方森手裡，胡方森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大兄，你這個都能拿出去賣錢了。」

「大哥，你說真的嗎？」胡方森的這句話讓胡方樹再次高興起來。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你這個是給我的，不能拿回去賣錢。」胡方森調侃了一句，證明內心是真的很高興。

「我還做好多個了，怎麼會拿你這個去賣啊！」胡方樹得意的說道「不相信你們跟我來看看。」說完帶頭跑往主屋。

一家人都跟了過來，當大家看到擺放整齊的兩排一模一樣的煤油燈時，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胡小爹指著地上的煤油燈：「你這些天在屋裡不出門，就是在做這個啊？」

「是啊！還有之前找同學幫忙收瓶子的。」胡方樹答道。

「你做這麼多，不會真想賣錢的吧？」二哥胡方柱試探的問道。

胡方樹指著屋裡牆上原來掛煤油燈的位置說道：「那天聽大哥說他家煤油燈不夠用的，又想起來這屋也沒有煤油燈，就想做幾個給家裡人用用，沒想到一下收了這麼多藍水瓶子……。」胡方樹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最後說到顧小爹要他給顧財主五毛錢的時候，憤憤的說道：「顧小爹真小氣，顧財主都說沒花錢撿來的了，送給我不要錢，我還喊他小爹呢！哼。」

胡小爹：「胡說八道什麼！人家撿來也是從市裡撿的，有本事你去撿看看！既然你想做出來賣錢，就別想著白拿別人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