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朦朧營銷

胡小爹一句胡說八道嚇得胡方樹沒敢再提顧家的事情。將所有煤油燈挨過看了一遍的胡方柱開口了：「大兄啊，你這煤油燈打算賣多少錢一個啊？」

聽到問話，大家都靜了下來，包括胡小爹也以詢問的目光看著胡方樹：「我還沒想好，瓶子花了三毛錢，薄鐵皮要算五毛，鐵絲不知道價錢，最多的是我做了三天，一天兩塊錢要加上六塊吧！還有要分一點錢給幫忙的同學。」胡方樹板著手指一項一項的算了起來。

胡小爹：「鐵絲你加一塊錢吧，還有鐵皮你也多加五毛錢在裡面，要是真的做買賣的話，顧家不賺錢能賣給你嗎？」

胡方樹一聽皺起了眉頭，『這麼一算已經有八塊三毛錢了，如果要賺錢的話，除去自己留著用的。只能賣出去二十隻，本錢一隻四毛多，賣五毛錢一個，好像也賺不了多少錢。』胡方樹自己也沒注意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對一兩角錢已經不放在眼裡了，忙碌了三天，賺一塊多錢，很失望。忘記了幾個月前五分錢請客還分兩次的事情。

算到最後，胡方樹說道：「最少要賣五角錢一個，不然不賺錢！」

「你算的是什麼賬？」胡方森聽到胡方樹算的明細賬，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三天加六塊錢，你一天能值兩塊錢嗎？在生產隊上工的話，能給你五分工就不錯了，按去年的工日計算，差不多是兩毛錢。不要想一口吃成胖子！」

一邊的胡小奶也說道：「電燈泡一個才三毛多錢，你一個小煤油燈賣五毛錢，能有人買嗎？」

「『嗯媽』這個是不一樣的，燈泡是消耗品，容易壞，要經常換的，煤油燈只要不是人為的，用多久都可以，還有是街上從來沒有人賣過，估計有人想花錢都沒地方買。」胡方柱的價值觀念明顯和別人不一樣，知道消耗品和耐用品的區別。

胡方樹被大哥說的十分不服氣，但是又找不到強有力的理由反擊，頓時收起還豎著的手指。見到胡方樹精神頭大減失落的樣子。胡小爹輕笑道：「你啊！又犯傻了吧，沒賺多少錢，你給自己算的工資不是賺的嗎？何況給自己開的工資這麼高，我在帶鋸房才兩塊五一天！」

「『嗯大』你到帶鋸房怎麼才這點錢，比在鹽場少十幾塊一月啊？」胡方森不解父親為什麼到了帶鋸房反而降了工資。

「少嗎？」胡小爹反問一句大兒子「在鹽場做雖說很規矩，一天也只上八小時的班，實際上呢，上班時間連抽支煙都做賊似的偷著抽，半天上兩次廁所就有人說話了，現在呢，都和鹽場的那些正式工一樣了，有事就做，沒事聊天抽煙沒人管，家中地里的活一樣不少干，還能在家裡吃飯，省了自己搞伙的錢！」

「『嗯大』我認為做煤油燈一天就值這麼多錢，都是細活，需要時間也比較多，這些材料要不是顧財主正好有，都不知道去哪裡去買，少了我才不會做！」過了這麼久胡方樹想到自己動了多少腦筋，才做出了煤油燈，終於硬氣的回了一句。「這應該屬於技術活！」

「呵呵！你這還叫技術活？」胡方森忍不住笑了起來「只要不是笨死了的人，誰看看都能做出來！」

「大哥，大兄說的不錯呢，你這是看到成品感覺沒有什麼技術的，難就難在憑空想象出來。固定藍水瓶還有把手做的這麼好，這麼多年怎麼沒人想到的呢？」胡方柱的評價，讓胡方樹大感遇到知音了，『還是二哥理解我啊！』

胡方森看了眼胡方柱沒說話，

伸手又拿起一起煤油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對著所有人說道：「我那邊一個還是不夠，再拿一個吧，我走了，還有事。」一邊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嫂見到丈夫走了，對著胡小奶賠個笑臉，「『嗯媽』我也走了。」

興緻勃勃的胡小爹神色也黯淡了不少：「隨你怎麼賣吧，家裡也不要你錢。我去帶鋸房了！」留下讓胡方樹放心話，也走了。主要當家人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其他人也都散了。

只有胡方柱還在想著什麼：「大兄，我跟你說個事，你這煤油燈要是想多賺錢的話，暫時不要都拿出去賣，最好只拿一個賣試試，價格可以適當高點，不需要馬上賣掉，主要是看看打聽的人多不多，還要看看對方還價情況。這期間你可以再做一些。」

「二哥，你的意思是不是先用一個探探路子，問的多了才好確定價格。」胡方樹心領神會。

胡方柱：「還有一點，不要做得太多，做好的賣了以後就不要再做了。」

胡方樹：「為什麼啊？」

胡方柱：「不管怎麼說，煤油燈技術都在明面上了，大哥雖然說的不好聽，不過也是事實。等你賣了一批的話，估計別人也開始做出來賣了。你又不打算擺攤常年做生意，再做留著送人啊！叫你只拿一個出去賣，就是怕引起人注意，那樣不是提醒別人大批量做嗎！」

胡方樹連著點頭稱是。

等到二哥也走了。胡方樹把煤油燈全部拿到了裡屋，收拾地上剩餘的鐵皮，鐵絲，出門找同學。

沒費勁就找到了王永勝，把請他試賣煤油燈的意思一講，王永勝滿口答應，他是真的閑得無聊，覺得這事還挺好玩的。

還是老同學好說話，胡方樹又拿出三毛錢對王永勝說道：「我也沒有什麼錢了，這個你交給李志新，看看能不能再收一些瓶子，還有你能不能從家裡倒點煤油在這個燈里啊，如果人家要試試，這麼空著可點不著。」

交代好事情，立即又趕到顧財主家，拿出口袋最後的五角錢：「才柱，錢給你，這下我是一分錢都沒有了。上次的鐵皮我還想再要點，先欠著行不行？」

顧財主：「你到底做什麼了，幾天就把那麼多鐵皮弄沒了？什麼欠不欠的，『嗯大』看見叫你給錢就給，看不見就不要給。上次是你運氣不好，害我挨罵了一頓。」

「還有點呢，我怕不夠，想多要點。趁著今天你『大』沒在家。」胡方樹和顧財主之間說的都是實話，按照胡方樹估算，鐵皮還夠做十個八個的，既然想多做些，鐵皮肯定是不夠的，又不想被顧小爹看見，現在拿回去正是機會。

顧財主指著屋裡半人高一大堆的鐵皮說道：「你這次多拿點行不行，不然次數多了還會被『嗯大』發現。你抱一捆回去，我家這裡都看不出少來。」

「我要一捆回家燒吃啊，比上次多點就行了。用不著一捆。」嘴裡說用不著一捆，胡方樹拿的也不少，足有二十多根，而且比上次又長又寬，『心想這回二百個都用不完了吧！』

抱著挑好的鐵皮，說道：「我先走了，這次算欠你一塊錢。哈哈。」

第二天上午，兩位老同學到的時候胡方樹正在做鐵皮配件，聽到喊聲出門帶著兩人來到自己房間『胡方樹現在你厲害了啊，都住到主屋了，以後再來玩有地方啦！』胡方樹強調一句『是和弟弟兩人住的呢。』

「你們怎麼這時候來了？」胡方樹急忙問兩人來意。

「小妹收了一次藍水瓶，她的同學又找到不少，你給的三毛錢估計都不夠用的，我來看看你還有沒有錢了？」李志新說道。

王永勝接著說：「那個煤油燈被我賣了。」

「啊！你多少錢賣掉的，不少叫你要高價試探的嗎？」胡方樹以為王永勝把事情辦砸了。

「你叫我要價一塊錢，開始我是按你說的，好多人嫌貴了，叫我少點，還有人都還價到九毛錢了，我都沒賣。」王永勝苦笑著說道「最後我看問價人越來越多，害怕真有人一塊錢買了，又提價到兩塊錢，誰知道後來的人還價一塊二到一塊五，把我嚇一跳，如果不漲價真的就賣了。」

胡方樹又是高興又是好奇：「那你燈了，一塊五賣了嗎？」

王永勝：「還一塊五呢！我死活都是不賣的，早早賣了還怎麼完成你布置的任務啊！誰知道，接著來一個人問了價錢都沒還價，丟下兩塊錢，拿起煤油燈就走了！我尼瑪在那發獃被他看見的。」指了一下李志新。

李志新：「我本來就想來找你的。看著傻蛋在街邊發獃，手裡還拿著我家的布口袋，就把他拖來找你了。」

胡方樹也覺得不可思議：「這錢怎麼突然感覺不當錢了，一個破藍水瓶做的煤油燈兩塊錢都有人買。李志新我一分錢也沒有了。你小妹有沒有告訴你具體數量啊？」

「具體的多少小妹沒說，應該不會少於三十個，不然她不會說三毛錢不夠的話。」

「我這不是錢啊！」王永勝拿出兩塊錢，往床上一扔。

「讓我好好想想哦。」胡方樹手扶腦門。過了一會，下了決心般「這兩塊錢都給李小妹，讓她收的時候跟同學說，這是最後一次收藍水瓶了，而且只收三天，以後再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