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可惜啊

路上聽完了前因後果，王永勝說道：「這次如果再找不到你，我今晚都不知道怎麼過了。」

「你傻啊！怎麼不去顧財主家找我的？」胡方樹懷疑王永勝智商有問題。

「你家沒找到你，我不知道你去哪裡了，也不好敲你『大』那屋門問人。還有我也找不到顧財主家啊！心裡一急就去找李志新了。誰知道『嗯大』太頑固了，連李志新都不相信！」王永勝正求著人呢，一五一十的向胡方樹彙報。

「還是你人好了！說話連父母都不相信，害得我在你『大』眼裡也成了壞蛋。」李志新今天受到牽連，憋屈的難受。「我不是為了證明給你『大』看看，今天就不讓胡方樹去你家，讓你『大』打斷你雙腿。」李志新越說越有氣，忽然想到了什麼。「胡方樹啊。要不我們明天再去，等今晚那個狗蛋的被打斷腿。哈哈，哈哈。」話剛說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

「老同學，我們三人你年紀最大，以後喊你三哥行不行，眼看我只剩半條命了，你就放過我吧！」王永勝有模有樣的裝著哭腔討饒，既然胡方樹已經帶到，他並不擔心！配合受了委屈的老同學樂呵樂呵，誰叫自己今天沒理呢。

「好吧！我把你當個屁！放了。哈哈。」王永勝說話露出了漏洞，又被李志新損了一把。

三星鎮的北街道後面有一條河，離著幾十米距離就有一道用土填出來的泥路，隔開后形成一個個大的水塘，路下放著水泥桶，河水還是流動著的。河的南北兩邊人家，吃喝用水都在這條河裡，河水很清。夏天的時候河裡還有很多魚，卻禁止任何人捕撈，怕弄髒了水，只有河道需要清理的時候，才由革委會組織人手抓魚，魚獲還能抵消一部分人員的工資。

王永勝家在河的北面，當胡方樹三人進入王家院子的大門時，王大爹夫妻兩人已經迎了上來，看到唯一不認識的半大孩子，知道這位就是胡家的小子。胡方樹穿著一身新棉衣，還真有點像財主家的小少爺。王大爹耐住性子，由王大奶帶著三人進了堂屋。

王大奶客氣的讓二人坐下，王永勝老老實實的站在邊上，如同待審的犯人。

「你是老胡家的幾小子啊？」王大爹開始婉轉的審問。「街里街外的，雖隔著不遠，卻好久沒見著你『大』了」說了些毫無營養的廢話以後，才步入了正題。

「我知道你們三人是同學的，處得也好，這樣我很高興，將來長大了，互相幫襯著，就像人家結拜兄弟一樣。」胡方樹覺得王大爹說話比自家胡小爹好聽多了。

「但是呢！」胡方樹知道轉折詞後面的才是重點，「我家王永勝和你們不一樣，不上學以後遊手好閒，我擔心他被別人帶壞了，哄你錢花，要是三分五分的也就算了！朋友嗎。在一起不用太講究，但是這次錢太多了，胡小爹要是知道你把家裡這麼多錢拿給王永勝，不但你逃不了一頓揍，我還得想辦法給王永勝填窟窿不是！你早點告訴我，我好早點想辦法，現在正卡年底，誰家也沒有那麼多的閑錢是不是！」一大通話說完，明裡暗裡引誘胡方樹說實話。

「王大爹哦，您說錯了，王永勝的錢不是我給他的！」胡方樹第一句話差點沒把王永勝嚇趴下，好在接下來的話沒停頓。「那些錢，是我們自己賺的，事情是我先起的頭，但是大家都出力幫了手的。我們三人是同學，年紀也一樣大，雖說我個子比他們矮，但是我也不傻，無緣無故的捨得給他們那麼多錢！我更不會拿家裡的錢送人。

再說了，家裡錢藏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啊，想拿也拿不到。」

王大爹看看胡方樹，又看看李志新『這三個傢伙是不是路上想好主意了，胡家這小兔崽子，說的滴水不漏，看樣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對啊，煤油燈！』

「呵呵，大侄兒啊，你真不簡單，年紀不大能帶他們賺這麼多錢。我這做大爹的也不能打聽你們商業機密是不是！」王大爹嘴上說的好聽，心裡恨得痒痒的，『我不想讓醜事搞得四鄰皆知，不然現在就抓你到胡小爹跟前了，看你接著還怎麼編。』「我還聽說，你送了兩盞煤油燈給我們家，那燈是怎麼來的啊？」王大爹認為這算是個殺手鐧！

「王大爹，您要再不問我正要說呢，我們哪有什麼商業機密哦，錢就是做煤油燈賺的。」胡方樹心想，你要是不轉彎抹角的，我早已把事情說清楚了。和大人說話真是麻煩。

接下來胡方樹沒有再給王大爹發問的機會，把四個人做煤油燈到分錢，一股腦的講了一遍。最後說道：「王大爹，你要不相信，現在就去我家看看，家裡還有幾十個煤油燈，明天還要再請他們幫忙賣呢。」說到他們，胡方樹指了下兩位同學。「不過，明天再賣就不分錢給他們了。」

王大爹的嘴張成了圓形，如果有雞蛋的話，胡方樹真想順手塞一個試試。

「不用你分錢了，再賣十天也用不著分給他們錢。」王大爹連連擺手說到。

『再賣十天？你這是想我生意不好嗎！』胡方樹不想搭理王大爹，『會不會說話啊！』

這事看樣子是真的了，王大爹覺得面前這小子再編也編不出來這麼完整的故事來，起碼自己去一趟西城這事就會暴露。

「這事你『大』知道嗎？」王大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如果這小子，分錢沒讓胡小爹知道，最後胡小爹鬧上門要錢，那就熱鬧了，不管怎麼說，對面這位才十幾歲的小屁孩，不懂賺錢的艱難，沒費什麼功夫突然得到這麼多錢，一時衝動做出傻事也是有可能的。』

「知道啊！昨天晚上吃飯時候跟家裡人說的，一家人都知道！」胡方樹回答的斬釘截鐵。

『噓......』王大爹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兩人離開的時候，王大奶送到門口，王大爹坐在那裡沒動身，只是客氣的了一聲『就在這吃晚飯吧。』又用心考慮事情去了。

三人離開王家。

「唉，可惜了。」李志新仰天長嘆。

胡方樹：「不可惜。」

李志新：「為什麼？」

胡方樹：「明天賣燈。」

王永勝：「你們兩個壞良心的，就這麼盼著我被打斷腿嗎？」

「我沒有，聽不出來嗎？」胡方樹忍住笑，「早知道昨天就把燈都拉上街賣了！」

「李志新，明早幾點到胡方樹家啊？」被救了一命的王永勝積極了許多。

「六點半吧。」李志新默算了一下，「上次差不多也是六點半。」

「明天不用那麼早了。」胡方樹說道，「還有明天也不用在供銷社哪裡賣。」

「為什麼啊？那個位置賣的最多。」李志新反對。「你還能找到比供銷社更好的地方嗎？」

「更好說不上，不過我看去我昨天那個位置最好。那裡都是買柴和賣柴的人，口袋裡有錢。」

「要過年趕集的誰身上沒有錢！」李志新覺得胡方樹說了廢話。

胡方樹：「趕集人的錢多數都是計劃好的，越是年底越會計算叮噹響。拿出一塊錢買煤油燈不容易。買賣柴的人就不一樣了，都是為了蓋房子準備材料的，帶的錢多，對他們來說一塊錢不算什麼，更容易臨時起意買東西，不相信你們明天看著。」

「我們看著，好像你明天不一起賣似的？」李志新覺得有點不對。

「明天我是不打算去了。」

「為什麼啊？，少一個人不熱鬧。」

「明天『嗯大』可能要做平板車，我想在家看看，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一箱燈也用不著我們三人看著吧！」實際胡方樹這話只是個借口，大哥家的燈被自己要了回來，萬一大哥上街看到在賣燈，拿錢向自己買燈，胡方樹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聽說胡方樹有正經事情，兩人也不再要求他參加。

陰曆十二月初五，又是三星鎮逢集的日子，看著來來往往趕集的人，胡方樹無聊的回屋拿起《東方》看了起來，胡小爹並沒有做平板車，胡方樹甚至連木頭都沒見到。一會想去街上看看燈賣得怎麼樣了，走到東小河橋頭又回來，『昨天說好不去的，突然襲擊好像對人家不放心。』剛要返回的時候，聽到橋頭東邊不遠處有人放鞭，又一家店開業了，左右無事走過去看看熱鬧。

到了新開張的店門口的時候，簡單的開業典禮已經結束。這是一家裁縫店，一位三十來歲挺好看的小媳婦，在門口向路過的人打招呼。「進來看看吧，有成衣也可以定做哦，料子不但好，還比街上賣的便宜。」

「這位小大哥，新棉襖沒有外套不行哦，回家叫你媽帶你來做一件吧，保證把你打扮漂漂亮亮的過年。」小媳婦熱情的招呼胡方樹，

胡方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又臉紅了。

正有點尷尬不知如何是好呢！「胡方樹！你怎麼在這裡了？」這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胡方樹急忙跑向喊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