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痛苦

「我就不去了,直接去BJ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結果我自己承擔」說完我就去灌溉工程的水渠邊上待了一整整下午。

順著小路向前走,偶爾來勁還使勁跑一段。想把自己內心的掙扎和無力的情緒發泄一下。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遠方的賀蘭山清晰可見,巍峨聳立,山頂似乎還有白雪覆蓋。也似乎看到了此次選擇之後自己將要攀爬的山峰。或許在上世紀五六十七年代為了家庭捨棄學業的事件很流行,但那是整個社會大環境的影響,畢竟高考制度也才是隨著70年代隨著一系列的社會改革又重新恢復。像我我那時候捨棄學業的事情已經是屈指可數了,當然至此我也已經深刻體會到了結果的殘酷和無情。可是當時自己內心掙扎不舍煎熬的痛苦和無人建議的無助感又有誰能體會,既然選擇了那就義無反顧了。唯一能進行自我安慰的就是自那時候開始老媽再也不會說「砸鍋賣鐵的事了也要讓你上學的事情了,如果三本一年學費,開銷過大的事情了」即使現在日子雖然過的辛苦一些,痛苦掙扎一些,但整個家庭的狀況還是在變好,並且一切都在往積極的方向發展。或許是經歷過後的坦然,現在每次有這種話題,自己也都直言不諱,「後悔啊,當然後悔,可成天惦記後悔沒什麼用,向前看,踏實當下,繼續往前,每個人都有自己過完這一生的方式,找准自己的人生定位,盡全力去充實人生這趟旅程的豐富性就足夠。

當時臨近高考前夕,我才知道,異地高考政策並未正式實施,後來才知道這個事情並不簡單,因為各個地方的教育資源分配不均,一旦放開,將會造成更大的影響,比如為了加分專門改寫戶口本民族,有條件的人都會根據高考的錄取率來移民,就會影響本地生源的錄取,當然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學問,以為自己踏踏實實至少有學上。當時學校並沒有人了解這些,我直接就去了問了校長,才知道確實不能參考,即使已經在寧夏待了好幾年,沒有戶口就是不能這寧夏參加高考,後來班主任打聽到可以回甘肅參考,而且用的試卷都是全國卷,才得以了解,可是自此我的狀態也已經下降了,因為在看到大家忙碌於複習的場景,我還得準備一次又一次的奔波,準備異地參考的事情,當然這些事情也都很自然的是我自己一個人完成,獨立坐七八個小時的大巴車在「寧」和「隴」來回之間奔波。那自然就有了過了「寧」地的二本線,離「隴」二本線差9分的烏龍事件。

「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正在上課我們和老師都懵了,李華(化名)同學的聲音驚嚇到了教室內所有人。沒錯收到了家裡人發給她的消息,她的父親去去世了。大家都知道,她家也是全家從河南移民到這裡做小買賣的,前段時間聽說她父親的病嚴重了,晚期。班裡的同學都很默契,有機會就陪著她,跟她一起吃飯,聊著說著,她的那幫舍友有時間都會陪著她,現在想來哪時候的關係真的是最乾淨最青春的。可是沒想到這麼突然,可能她自己也沒想到,她趴在桌子上哭的很厲害,說著「你說陪我考完試的,你說話不算話」數學老師才反應過來,趕緊下去把她拉在自己的懷裡,後來得知數學老師的孩子就比那時的我們大倆三歲,剛上大二。就一個女孩,老倆口是老來得子,一會老師和同桌把他送到校門口,家人來接她回去。那天那節課大家都在很平靜吵雜的討論問題的聲音,下課後聽周圍的左右桌的熱說,老師的眼角紅紅的,好像是有淚痕…..

「哪一看就是假的,別給錢」范同學說到趕緊拉我就走。

「不是地上寫著繼續8元打車回家錢」我還回頭再看了一樣是初中生差不多大的年齡女孩。

就這樣離開在火車站人潮中,她的大致意思就是這些按現在的話來講都是有套路的,還是規模性的。包括部分殘疾患者乞討的那種。當時的我確實意外了,心想這也可以,真是活見久了,雖然之前碰到類似有零錢都會給,自那以後我好像就再也沒有零錢了。在想著現在那些乞討者的面前都放上了二維碼,不免感慨一下。

有人說「未在深夜裡痛哭的人,不足以論人生」那不談人生可否?這個時代已經很難允許個體去暢談人生。在這個「努力」已經不太是積極辭彙的年代,在這個「善良」極其容易被吞噬的年代,在這個你我用盡一生都想去的「羅馬」可有人就出生在「羅馬」的年代。你我將何種選擇,是繼續持續無能的憤怒、還是積極勇敢的追尋心中的烏托邦、是得過且過的自怨自艾的悠哉,還是擁有積極的行動力化悲痛為力量奔向於慾望文明發展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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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馬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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