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給個台階下

老一輩兒的人，都在那裡低聲的討論著，他們不看好婁曉娥跟許大茂，就連婁曉娥這樣好性格的人，都能被許大茂給惹惱了，甚至是提出想離婚的想法，由此可見，婁曉娥對於許大茂，已經失望到了什麼地步。

「都是把曉娥給惹急了，她這麼好性子的人，除了平日里說話急了些，心多好啊，她都能這麼說，都怪許大茂將她欺負的太狠了啊。」

大家也都是這麼說的，交頭接耳之間，寧海側耳傾聽，沒有一個人說婁曉娥的壞話，都是在說許大茂的壞話，只是這樣子的狀態下，他們也不會當著許大茂的面太明目張胆了。

如此說起來，許大茂的臉色，寧海側頭看了一眼，見他的神色難看的很，便放心了，只要他是這副模樣，那麼接下來就算是他想要找婁曉娥說些什麼，也沒什麼氣勢。

實際上，許大茂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找婁曉娥求情，他滿臉都寫著震驚和不能理解，還有些委屈：「曉娥，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吧，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鬧什麼脾氣呢在這？跟壹大爺道歉，就說你在開玩笑，有什麼錯誤，你回家想怎麼罰我都行，你怎麼能跟我說要離婚呢？」

他這種溫情脈脈的語氣，曾經的婁曉娥很吃，她現在的腦子可沒有當初那麼多水了，聽完了許大茂的話，她直接就扭頭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是你做錯了事情，今天我都在想，究竟做錯了事情的人是不是我？

我還得繼續為你洗衣服做晚飯，還要被遲遲不回家的你責怪，你就連錢，都拿給了秦淮茹，我問你一句，你都還要過來罵我，甚至打我，你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還要矢口否認，推說都是我撞牆撞的。

蒼天啊，我婁曉娥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你這麼個滿口謊言的人，就算今天壹大爺不同意讓我離婚，明天我也要去找街道辦的人，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了許大茂。」

一句句說得人群中的大媽們時不時點頭，心中同情極了婁曉娥的遭遇，看向許大茂的眼裡都帶了刀子。

婁曉娥這時候說的話，才是她的心聲，她早就已經對許大茂仁至義盡，更是因為許大茂的表現愈發的齒冷，她不在意別的事情，但是許大茂在外面跟秦淮茹偷情就算了。

回到家裡，許大茂還要拿捏著大爺的架子，動不動就欺負自己，甚至還要擺弄她，就算是這樣子，他還不肯放過，甚至還對自己動手，這樣子的人，自己如果不離婚，只會招來更嚴重的毒打。

「你，你說的什麼胡話，我都跟你說是我錯了，我是不小心打了你，你不服氣，回家之後，我可以給你打回來，這還不行嗎？」

許大茂還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聽著婁曉娥的話，他實在是不能理解了，他記得自己跟婁曉娥說過，自己要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回到家裡，可以商量著怎麼罰他。

可是婁曉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肯給他許大茂面子，這就讓許大茂無法理解了，他只能夠盯著婁曉娥，嘴裡鼻子里都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若不是現場的人太多，保不齊這許大茂就先衝上去了，他倒是要看看，婁曉娥到底是怎麼想的，非得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不給他臉子。

結果這個時候的婁曉娥還沒說話呢，寧海就已經擋在了他的跟前：「許大茂，說話歸說話，你又想動手還是咋的？瞪眼做什麼，你瞪我就算是再用力，你也瞪不死我啊。」

看著許大茂氣得瞪大了馬眼，寧海只是調侃了一句，許大茂就氣得扭開了頭，他怎麼就忘記了，像是寧海這樣子的人才是最混不吝的，他才不會在意許大茂做些什麼，他若是真想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對婁曉娥動手，那才是打錯算盤了。

反倒是底下的這些人，都在那邊議論著婁曉娥跟許大茂離婚的事情，甚至，易中海聽著，贊成這兩人分手離婚的還佔了大多數。很明顯，許大茂這小子太不得人心了，他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將婁曉娥往外推。

可是易中海看許大茂的表情，獃獃的，懵懵的，心中有些不落忍。

「曉娥，你聽我一句勸，不管怎麼樣，就算是許大茂確實做錯了，他千不好萬不好，你們也是夫妻。不能這麼輕易的說離婚，萬一只是一時氣性上頭呢，而且我看許大茂也有著悔過之意，你看看，能不能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

易中海還是很善於做這種調和夫妻矛盾的事情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他的言語就派上了用場。

大家也都配合的安靜下來，尤其是一些女人們，這時候更是緊張的看著婁曉娥。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婁曉娥也陷入了沉默，她剛才的堅毅果決，現在在沉默中，一點點的讓人焦躁起來。

「曉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真的不會再動手了，我發誓還不行嗎？我發誓了都。」看著婁曉娥的模樣，十分艱難的抉擇，許大茂的心中暗罵一聲，他可不想要在這個時候被婁曉娥離婚，那樣子他以後想要再找就難了。

再說了，婁曉娥的身後還是有著許多好處的，許大茂也不想這麼輕易的失去婁曉娥，乾脆的發了個毒誓詛咒自己如果再打婁曉娥，就斷子絕孫永不發財之類的話之後，許大茂才殷切的看向婁曉娥。

眾人都安靜的沒有發言，就是為了不干擾婁曉娥的判斷，但是許大茂做的如此果斷利索，也讓一些人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溫和不少。

「他都發了這麼毒的誓言，對婁曉娥總算還是真心的。」

「是啊，他都這麼詛咒自己了，要是他再犯，那些詛咒的可都是他自己啊。」大家都是這麼議論的，畢竟許大茂剛才的詛咒毒誓都是根據自己來發的，這要是再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他詛咒的可就都是自己了。

這些話語紛紛傳入到了許大茂的耳朵里，他的臉上不自覺的綻放出一絲笑容，就是因為會有這樣的效果，他才會把話說的那麼毒，那麼絕的誓言，他才不打算讓誓言實現，那不是坑死自己了嗎。

當前的首要事情，就是先把婁曉娥哄回家中去，到時候再編造些謊話騙一騙她，等到婁曉娥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也來不及了。

這樣子想了之後，許大茂覺得自己的腦子真是轉動的太快了，要不是自己如此的聰明，可能其他人都還沒有看出來他的念頭。

除了，許大茂的心中忽然一驚，有一道讓他心涼的目光看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尋覓，是寧海的目光，他安靜的注視著許大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他發現了我的想法，又有什麼用？婁曉娥始終是站在我這邊的。」想到這點，許大茂又開始得意起來，他才不在意寧海是如何的不爽或者生氣，婁曉娥已經陷入了猶豫。

「曉娥啊，聽我的話，婚姻不是這麼過的，一吵架動手就要離婚的話，這四合院裡面，都沒幾戶人家了。」易中海說了句大實話，他自覺讓婁曉娥跟許大茂繼續過日子，哪怕是混日子，也是對她的福報了。

所以易中海勸說婁曉娥的時候，顯得理直氣壯，他是發自真心這麼覺得的，只是不知道婁曉娥的心中是怎麼想的了。

就這麼想了一下之後，婁曉娥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肯定：「許大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下次再讓我發現了類似的事情，我一定要跟你離婚，我婁曉娥說出口的話，一口唾沫一口釘，絕對不會改。我說話可比你發誓要管用的多。」

「行行，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犯了，真的，我回去之後，一件讓你不高興的事情，我都不會再做了。」看著婁曉娥的神情，許大茂滿臉的笑容，就怕婁曉娥反悔似的，要伸手去拉她到自己身旁來。

結果婁曉娥卻並不領情，她不但避開了許大茂的手掌，反倒是走到了寧海的身旁站著，很明顯的嫌棄許大茂。

大家對於婁曉娥的反應可不意外，但是他們好奇的是，婁曉娥跟寧海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而且今天還是傻柱先跳出來幫婁曉娥出頭的。

「還有秦淮茹，你家庭多困難我也知道，但是這院里比你家更困難的也大有人在，人家就沒有跟你這樣子滿院子嚷嚷家裡窮的揭不開鍋的，難道就活該他們家受苦了？你家窮是你家事，你如果再把手伸到了我男人的口袋裡，這個男人，你就趕緊撿走，我可要不起了。」

婁曉娥轉身走到了秦淮茹的身前，冷著臉道。

她的陰陽怪氣，說得秦淮茹的臉色一邊青一邊白，顯然沒有想到，婁曉娥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這些話，將她過往努力裝飾起來的面子，全部戳穿，還狠狠的丟到了地上，踩了兩腳。

「我就是這樣的性子，你要是不服，就過來找我說話，不要在背後整那些有的沒的，看了怪噁心的。」婁曉娥冷著臉看了秦淮茹一會兒，不想再跟秦淮茹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婁曉娥的背影，秦淮茹氣得手都在發顫，她終於找回點兒腦子：「你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許大茂有過什麼，你這是血口噴人。」

婁曉娥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根本就懶得搭理秦淮茹的話語，頭也不回道：「我說的什麼話，你自己心中有數，這種事情，我為什麼不賴別人，就賴你秦淮茹，你是不是當別人都是豬啊？」

聽完了婁曉娥的話，秦淮茹哭著走了，傻柱急了，一拍大腿：「怎麼就罵上秦姐了呢，婁曉娥這也是胡說。」他去追秦淮茹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些什麼，臉色各異。

反倒是許大茂，他這時候不看秦淮茹一眼，只是在後面追逐著婁曉娥離去：「謝謝你啊壹大爺，回頭我再去你家送豬肉，我先去追曉娥。」

易中海站在原地沒吱聲，他哪裡是貪許大茂那點兒禮物，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壹大爺的名聲，現在這事情總算是解決了，他也在心中長舒了口氣。

人們見沒熱鬧看了，便快速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就算是在散去的時候，他們還不忘記討論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真是太精彩了。.jj.br>

對他們來說，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足夠讓他們津津有味的議論上好久，估計這段時間四合院里的茶餘飯後都是這件事情，尤其是許大茂狼狽的追逐著婁曉娥離去的樣子，更是讓人上頭。

「你小子，上點兒心吧，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婁曉娥出這個頭，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這也是易中海好奇的事情，之前可沒聽說過寧海跟婁曉娥之間有什麼交情啊，如今寧海竟然會幫助婁曉娥，出來幫她講話，這就讓易中海納悶了，寧海這小子平常不怎麼跟人走近，能得他青眼有加的至今就一個何雨水。

聽著這話，寧海就嘆了口氣，他跟著易中海走到了屋內，旁人都離開了之後，他才看著易中海問了一句：「瞧著曉娥姐被打成了這樣，我能半點兒忙都不幫？是個人都看不過去吧。」

易中海懵了一下，他打死都沒有想到，寧海竟然是因為看不過去這個理由，這怎麼想都透露出荒謬。

「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嘿，我說了您也不信。」寧海攤開手，顯然很清楚易中海會是這個反應，他不在意易中海會想些什麼，只是知道易中海會無法理解。

「沒事兒，我只是有點兒意外，你讓我緩緩就行了。」易中海吸了口氣，他覺得這個狀況確實是不好理解，可是寧海都這麼說了，他也明白，這事情估計就是寧海說的那樣了。

「傻柱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他跟婁曉娥也沒什麼交情，不也出來幫她說話了？壹大爺，我先回去吃飯了。」

寧海揮揮手，跟易中海道個別，瀟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