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
秦觀眼前是無垠的黑暗。
他的意識昏昏沉沉,只覺得自己像是飄浮在沒有重力的宇宙之中,四周一片虛無。
耳邊似乎傳來醫療儀器的滴滴聲,醫生的抱歉,母親的哭泣……
快醒來!快醒來!他在心中低吼著,可是意識慢慢又模糊起來,耳邊的一切逐漸歸於平靜。
黑暗中突然有白、青、玄、赤、黃五團光華亮起,在秦觀身體周圍不遠不近的浮動著,緩緩合成一團,從他的眉心處鑽了進去。
……
「醒了!二少爺醒了!」
「二少爺!二少爺!您沒事吧!」
耳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秦觀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滿臉掛著焦急神色的老人,一副古裝打扮。
這是哪兒?
他疑惑的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時候的大床上,房間中的陳設也都是古色古香。
明明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場景,卻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
正當秦觀迷茫不已的時候,一個錦衣玉帶的年輕男人快步走進房間,來到他身邊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弟弟!你醒了就好!」
那青年的聲音如同和風細雨,清俊的臉上滿含關切之情。
卻沒來由地讓秦觀心底產生了一絲厭惡。
秦觀皺著眉頭將自己的手從那青年手中抽出,問道:「你誰啊?」
那青年微微一怔,隨即臉上又掛上了和煦的笑容,開口道:「弟弟,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大哥秦霜啊!」
秦霜?這個名字好熟悉!
秦觀的腦袋突然一陣脹痛。
雨夜,懸崖,將他推下的那隻手,秦霜猙獰的笑容……一幕幕畫面在他眼前閃過,大片記憶從腦海中湧現出來。
「你想殺我?」秦觀聲音微微有些乾澀,應該是長時間昏迷沒有喝水導致的。
「你…你在說什麼胡話!」秦霜猛然立起,神色微變。
一直站在旁邊的老人急忙上前,將手搭在秦觀脈搏處探了探,說道:「大少爺!二少爺剛醒,還需要靜養,您還是過幾日再來探望吧!」
秦霜點了點頭,說:「他好像摔壞了腦子,辛苦鄧伯幫他好好看看!」
說完就匆匆離去了。
秦觀閉上雙眼,梳理起腦海中雜亂的記憶。
可以確定的是。
他,穿越了!就因為他摔了一跤后,腦袋磕到了地上。
雖然曾經也看過不少關於這方面的小說,但秦觀從來沒有想過,穿越這種事情能真正發生在現實里,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出現在他身上。
但是腦海中多出來的大片記憶卻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這是一件真實發生的事情。
剛剛好這具身體也叫秦觀。
難道這個世界的秦觀去了我的身體?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白皙的皮膚。
還是說,已經被秦霜殺了?
這具身體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半個月前被秦推下懸崖的畫面。
「真是有個好哥哥呢!」他自嘲的笑了笑。
「為了一個考試名額,居然連自己的弟弟都殺!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弟弟啊!」
秦觀微微嘆著氣,腦海中的記憶逐漸地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不存在於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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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里的世界。
人族,妖族,魔族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天地間充滿了一種叫元氣的物質。
不,不能叫物質,秦觀心裡想著,應該是一種神奇的氣體,可以供人修鍊。
至於這具身體曾經的主人,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他的父親是中域大周皇朝治下,日華城的城主秦天。母親是秦天的第二個妻子施玉珠,不過在他記事之前就已經病死了。
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秦霜。也就是將他親手推下懸崖的兇手。
僅僅是因為,今年日華城有一個參加同光學府府試的名額,由兩人競爭。他這哥哥就不惜趁著秦天外出的時間對他痛下殺手。
慢慢回想著腦海中的記憶,秦觀感到一陣倦意襲來,便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經半個月過去。
在秦觀以頭搶地了幾千次之後,終於接受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回不去了,回不去原來那個家人和朋友們都鮮活存在著的世界了。
「唉!」他站在假山上抬頭望天,滿目憂愁。
「二少爺小心!您才養好身子沒多久!」秦觀從這個世界蘇醒時第一眼見到的那個老人在一旁緊張道。
老人叫鄧山,是秦府的大管事,自從秦觀醒來后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生怕這秦家二少爺再出什麼意外。
「知道了!」秦觀輕輕一躍便從假山上跳下,好歹這身體以前也是個固元境元修,哪至於如此嬌貴。
「今天是老爺回來的日子,您要準備好去府外迎接。」鄧山神色恭敬道,「大少爺已經去了。」
「知道了。」秦觀不以為意,「鄧伯你先去吧,我換件衣服就來。」
秦府門外,數十個下人在門口躬身而立,靜靜等候著府中老爺的歸來。
遠處,一隊騎馬的甲士正緩緩朝秦府行來,為首的中年男子身形高大,不怒自威。
「父親一路辛苦了!」
還沒等馬隊走近,秦霜已經快步上前,恭敬地向秦天行禮問安。
秦天微微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怎麼沒看見你弟弟?難道身體還沒有養好?」
「抱歉抱歉,來晚了來晚了。」
還沒等秦霜回答,秦觀已經從府中走出,臉上掛著微笑,一邊走還一邊向眾人抱拳致歉。
秦天面色微沉,看向秦霜,眼中帶著詢問之意。
「弟弟自從醒來后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剛醒來時甚至認不出我,時不時還會胡言亂語。」秦霜回答道,「有可能是摔壞了腦子。」
秦觀聽到后頓時冷冷望向秦霜,說道:「你才腦子不好!」
他可沒心情陪秦霜演什麼兄友弟恭的戲碼。
既然秦霜已經朝之前的秦觀動過一次手了,那就極有可能會動第二次、第三次……
況且兩人現在彼此心知肚明,秦霜卻要天天在眾人面前裝出一副兄弟和睦的模樣,實在是讓秦觀有些反胃。
秦霜急忙解釋道:「弟弟,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觀置若罔聞,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來到秦天面前行了一禮。
好歹也是名義上的爹,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秦天對兩人之間的這番對話並不在意,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幾個月未見的二兒子,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秦觀也笑吟吟地與他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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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臉色還有些蒼白,先回房歇著吧。」秦天收回視線,開口道。
「是,父親。」
……
秦天正在書房中慢慢翻看著桌上的典籍,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老爺!」
「進。」
鄧山走進書房恭敬地行了一禮。
「秦觀最近似乎有些變化?」秦天抬頭淡淡地問道。
「回老爺,二少爺醒來之後確實與以往有所不同。」
「說說。」
「二少爺現在不像以往那般廢寢忘食地用功修鍊了。平日里言語也多有怪異,嘴裡老是念叨些老奴聽不懂的東西。」
「他還經常在院中眺望天空,一看就是好幾個時辰。」
「而且……而且最近老奴發現他有用頭撞牆的自殘行為。」
「剛醒來那天看見大少爺時也頗為怪異。」
鄧山又詳細地將秦觀醒來那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看今日他的樣子,好似不像往常那般懼怕秦霜了。」
聽完鄧山的話,秦天略微沉思了片刻,對兩個兒子之間的暗潮湧動似乎早有了解。
「老奴也發現了,二少爺面對大少爺時態度改變了不少。沒了以前那種軟弱,反而十分的從容淡定,就好像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秦天聞言點點頭,看來歷經生死之後秦觀的心性的確改變不小。
「去告訴秦觀,一個月後確定學府府試的資格,叫他在修行一事上不要懈怠。」
「是!老爺」
……
日華城地處中域版圖最北。
再往北去,穿過廣袤的千里荒原,就到北原的地界了。
所以自古以來這裡便是北原和中域通商之地。
城裡人潮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街邊一座酒樓里,在二樓臨街的位置,秦觀正枕著雙臂躺在一張長長的條凳上,翹著二郎腿,嘴裡還悠悠地哼著小曲兒。
陽光灑下,映的他臉上點點金光浮動。
鄧山在旁邊靜靜立著,不發出半點聲響。
這二少爺以往可是足不出府,尤其是不喜這種熱鬧喧嘩的地方,整日就知道把自己關在府中修鍊。
這幾日卻天天在城中的酒樓茶肆中消磨時間。
「二少爺,老爺說一個月後就要確定去參加府試的人選了。」鄧山語氣中帶著些許憂慮,「您這大半個月疏於修鍊,到時候怕是……」
秦觀知道老人是好意,只是擺擺手,微眯著眼睛,道:「青州城離家太遠,我怕去了之後想家,還是讓秦霜去吧。」
他一心只想著回到本來那個世界,對別的事提不起絲毫興趣。
鄧山微微皺著眉頭,二少爺醒來后雖然沒有了以前的膽小懦弱,但是也不像往日那股刻苦修鍊了,實在說不上是好是壞啊。
「老爺還說,到時候你和大少爺公平一戰,無論生死。」
「什麼?」
這話驚的秦觀差點從凳子上掉了下來。
如果有這種機會,秦霜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他能感覺到秦霜對他濃烈的殺意。
「活著真難啊!」他苦著臉站起身來。
「回府!修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