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空間

自那天從酒樓回到府中，秦觀已經在房間里沒日沒夜地修鍊了三天。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尤其是面對生死威脅的時候。

絲絲縷縷的元氣環繞在秦觀周圍，緩緩滲入體內。

元氣自他體內經脈中流動而過，彙集在臍下三寸下丹田處，凝結成一滴滴水珠。

然後緩緩向上浮動，最後被胸口中丹田處一顆指節大小的橢圓狀石頭吸收。

秦觀眉頭緊皺，這臨陣磨槍的行為恐怕用處不大，只是圖個心安罷了。

畢竟秦霜整整大了他五歲，踏入固元境的時間比他早了三年，現在已經是固元境巔峰的修為。

聽鄧伯說，距離那本真境界也只差一線了。

這場比試他沒有絲毫獲勝的可能。

難道剛剛穿越過來就又要被送走了么？他心中自嘲道。

要不直接放棄府試資格？秦觀不斷思考著應對之策。

但是看秦天的態度，好像對兩個兒子之間的問題毫不關心。

至少秦觀被秦霜推下懸崖的事肯定瞞不過他。

只是他非但沒有阻止兄弟鬩牆，反而親口定下了一個月後生死自負的這場比試。

「媽的，擱這兒養蠱呢！」

秦觀暗罵一句，要是現在提出放棄資格不參加比試，恐怕以後秦霜再次對他動手的時候，秦天也只會眼睜睜的看著。

沉思了半晌，秦觀終於想出了一個還算可行的辦法，心中稍微安定了幾分。

「活不活的下去就看今晚吧。」

……

月朗星疏，涼風習習。

月光下一道人影自秦府後院飛躍而出，落入了府外的小巷中，小心翼翼地察看著四周情況。

這人影正是秦觀，他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打發了鄧山，讓他不必一直守在卧室門口，然後趁機便從後院中溜了出來。

他要跑。

離開秦府，離開日華城。

跑得越遠越好！

只要離開這裡，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正想轉身離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弟，這麼晚了，你想去哪兒？」

語氣冰寒徹骨，刺的秦觀渾身微微發顫。

秦霜從黑暗中緩步走出，清俊的臉上如掛冰霜。

秦觀登時如墜冰窖。

「你要去哪兒？為兄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聲聲如刀。

看著秦霜眼中淡漠而又堅定的殺意，秦觀心中頓時騰起一股無名之火。

小爺剛來這邊和你無冤無仇，你卻非要置小爺於死地！

體內元氣洶湧流轉，身形一動已經朝著秦霜撲去。

既已退無可退，不如拚死一搏。

一道寒光刺破夜空，「鏘」的一聲，秦霜腰間長劍出鞘，直直刺出一劍。

秦觀卻來勢不減，對直刺過來的劍鋒視若無睹，右手化掌為刀劈向秦霜脖頸處。

此刻，他心中只剩決死之意。

秦霜沒想到他面對致命一劍絲毫不做閃躲，反而一頭撞了上來，想要以命換命。

他當然不會給秦觀這個機會。

身體微微一側，已經避過秦觀掌刀。

但是手中劍鋒也偏移了幾分，「嗤」的一聲刺入秦觀肩頭。

秦觀悶哼一聲，不顧還插在肩頭的劍刃，合身向前撞去，劍尖自肩后破體而出。他雙掌平推，眼看就要印上秦霜胸口。

秦霜急退，閃避間左腳踏在秦觀胸口，借力翻身飛躍，長劍拔出，一大串血花在月色下綻放。

他持劍而立，看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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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是渾身鮮血的秦觀，冷冷道：「今天，你還能再死裡逃生一次嗎？」

秦觀靠牆而立，喘著粗氣咧嘴笑道：「小爺死了也一定化成厲鬼來找你！」

秦霜手腕一抖，長劍直取秦觀頭顱。

突然間一道白光疾射而至，「鐺」的一聲，懸在秦觀頭頂三寸處的劍鋒應聲而斷。

秦觀隱約看見鄧山來到自己面前，隨即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

一片迷濛之中，秦觀悠悠轉醒。

他的身體靜靜懸浮在半空中，四周是濃郁的元氣，有若實質，如同一面面白牆將他困在中央。

我難道又死了么？他抬手在自己臉上猛掐了一把。

「嘶！」秦觀倒吸一口涼氣，很痛。

看來還活著！

他手腳並用，努力地控制身體向前移動，卻發現如同有一根線把他的身體吊在空中一般，寸步難移。

一道浩瀚磅礴的聲音突然響起：「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

好熟悉的話！

「你是誰？這是哪裡？」秦觀高聲喊道。

無人回應。

身旁白霧般的元氣突然抽絲剝繭一樣層層浮動著，緩緩瀰漫開來。

升騰而上的白霧，在秦觀頭頂上空彙集成一方天。

沉凝而下的白霧，則在他腳下凝聚成一片地。

白、青、玄、赤、黃五色光華從秦觀眉心綻放，化成五個散發著淡淡光暈的三寸小人。

這五個小人周身光霧籠罩，看不出性別樣貌，在秦觀身周或翻滾，或跳躍，嬉笑玩鬧著。

「你們是誰？」秦觀看著幾個小人頗感親切，似乎是與自己天生就有什麼聯繫一般，開口問道。

「我們是五行真元！我是太初火真！他是太始木真，他是太極土真，他倆是太易水真和太素金真！」

紅衣小人沒等別的小人說話，急忙回答道，一邊說還一邊用手在空中揮舞比劃。

剩餘四個小人連連點頭。

「這是哪裡？」

「這裡是混元空間！」

「混元空間？」

「這裡是上古人皇軒轅氏創造的世界！」

「軒轅氏？黃帝么？」

「黃帝是什麼？」

「我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們在你腦子裡啊。」

「就是就是。」

「我能回去嗎？」

「回哪裡去？」

「誰要回去？」

「你要去哪？」

幾個小人在一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的秦觀心煩意亂。

他長呼一口氣，繼續問道：「我是說，我怎麼離開這裡？」

「這是你自己的腦子裡，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但是為什麼剛來便要走呢？」

「肯定是嫌棄你太過吵鬧！」

「怎麼可能！最吵的是你！」

「是你！」「胡說！是你！」

說著說著那幾個小人突然互相爭吵了起來。

秦觀見狀微微嘆了一口氣，心念一沉，再一睜眼已經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四下無人。

身上十幾處傷口上此時覆蓋著幽幽的青色光芒，麻癢難耐。眉心處青光微微跳動。

這是太始木真在幫他療傷？

這幾個小人到底是什麼？

自己腦子裡為什麼會有一個混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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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

軒轅氏到底是不是原來那個世界的古代黃帝？

混元空間和他穿越有關係嗎？

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世界？

他一時間思緒萬千，腦中雜亂不堪，沉沉睡去。

書房中，秦天冷冷看著跪在面前的秦霜，滿腔怒火卻不知如何發泄。

「我知道當年的事你一直心存芥蒂。但是錯不在他，他那年才五歲！」秦天突然開口道。

見秦霜只是跪著不說話，他嘆氣道：「上次你將他推下山崖，他僥倖存活，我便沒有問過你一句。現在我倒是想問一句，你就一定要他死么？」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秦霜筆直地跪在地上，口中一字一頓地說著。

「我把他送去學府修行，為的就是避免你們同室操戈！」

「這些年我給了他這麼多壓力，逼著他刻苦修鍊，為的就是讓他不至於死在你的手上！」

「你當真一點都不體諒為父的苦心嗎？」

見秦霜還是不說話，秦天臉上滿是失望痛苦的神色，那高大的身姿都彷彿佝僂了幾分。

「出去吧，今日起你去祠堂閉門思過，等到秦觀離開后你再出來。」

深深地叩首三次，秦霜起身走出了書房。

有那太始木真的幫助，秦觀身體痊癒的十分迅速。不到三天，他身上的傷口便已盡數癒合，連道傷疤也沒留下。

只是傷雖然好了，但心裡卻一直有一件事困擾著他。

尋遍秦觀的記憶，從小到大他也沒得罪過秦霜，只是能察覺到秦霜對他不喜，一直以來很是畏懼。

除了今年同光學府的府試資格一事，他和秦霜似乎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

想來想去，縱然那同光學府是中域年輕元修們人人嚮往的修鍊聖地，但僅僅因為一個府試的資格，好像又不至於此。

明明那天放他離開就可以解決的事，秦霜卻真想將他置於死地。

這其中必有蹊蹺！

還有秦天多年來明明對這些事心知肚明，卻為什麼一直在袖手旁觀呢？

秦觀心中疑雲密布，為了保命，每天便進混元空間勤苦修鍊幾個時辰。

這是他最近發現混元空間的唯一妙用，因為裡面的元氣十分充沛，在這兒修鍊抵得上外界修鍊的好幾倍工夫。

好歹也算是個「金手指」吧，秦觀心中安慰自己。

心念剛剛沉入混元空間，那幾個小人立馬就圍了上來。

「快點快點，繼續給我們講上次的故事！」

「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究竟是如何打敗女魔族的？」

「我上次忘記問火柴是什麼了！」

「火就是我，柴不就是就是木頭？」

「那不就是我倆嗎？哈哈哈哈。」

秦觀輕輕撫平自己不由自主便皺起來的眉頭，開口說道：「講故事可以，但是有條件！」

「什麼條件？」「和我們你還講條件？」「快說什麼條件！」

「有人要殺我！我打不過他，有沒有辦法能一下變得很厲害。」

「打不過？」「咦？你的修為怎麼如此之低？」「他連五行元氣都沒有修鍊出來！」「混元空間怎麼會選擇這麼弱的人？」

聽著幾個小人湊在一起討論自己是個弱雞，秦觀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算了，還是教教他吧！」

「那就先教五行元氣！」

「我來教，我來教！」

「你脾氣這麼暴躁肯定教不好！」

……

秦觀無比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