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魁青蘿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老鴇站在台上，沖眾人說道：「奴家給諸位爺請安了，先謝過諸位爺關照奴家的生意，祝諸位爺步步高升，財源廣進。」
「趕緊下去吧，你這張老臉，我們都快看吐了，快快叫青蘿出來。」
人群中一個起鬨的男人大聲喊道。
「那奴家也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按老規矩，請青蘿姑娘出題，青蘿滿意可入她閨房一敘，青蘿姑娘若看上了眼，以身相許也不一定呢。」
樓下便有一位公子向老鴇問道：「這花魁是不是非得腰纏萬貫才可得到呢」
老鴇白了一眼說道：「如果不入我們青蘿的法眼，就算是百萬富翁，那也是望洋興嘆。」
那人接著問道
「要是入了眼呢？」
老鴇偷笑道：
「就算他是百萬富翁，也可嫁得。」
「切」
說來道去，只是個幌子，銀子才是王道。
此時台下一片唏噓。
老鴇說完便往台下走去。
「這青蘿是何許人也」
一個商家打扮的男人不解的問著旁邊的公子。
「這你都不知道，外地來的吧，那花魁姓徐，芳名叫青蘿，年紀還只有十八歲，卻生得杏眼柳眉，冰肌玉膚，可謂傾國傾城，凡入她的妝閣，只許詩酒唱和，不肯滅燭留髡。」
話音剛落，一女子從樓上緩緩走開。
女子青絲低垂側挽，留一縷在頸邊，說不出的魅惑婉轉。簪在發間的金色或銀色花朵髮飾，以及耳上輕輕搖曳擺動的寶石耳飾，尤其是眼角那粒小小的痣，更是額外為她添了幾抹風情。身姿窈窕，亭亭玉立；媚眼流波，艷而不俗。
此時廳內群狼激奮，有自詡才子的還能保持風度，那些明顯是暴戶的老闆們就表現得很不堪了，有拍桌子表達興奮的，有毫無氣質的吹口哨的，還有的比較理智，徑直從懷裡掏出一大摞銀票向著青蘿不停的揮舞。
看到眾人的百態后，青蘿掩嘴一笑，一個抬眼，一個回眸，就把人當場擊中。她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抬頭，就連耳環晃動的幅度，都像是在她精心計算之內。
李哲抬頭一看，正看到青蘿向他望來，兩眼四目相對，李哲感覺到她的凝眸里，有種抹不掉的倔強。
一瞬間，李哲感覺自己像被電了一下似的。
「感覺自己又戀愛了，奇怪我為什麼要說又呢？」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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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自言自語道。
李哲向蔣勛看去，只見蔣勛兩眼放光，人已處於定格狀態，嘴裡的哈喇子已然流出，自己卻毫無察覺。
「青蘿姑娘趕緊出題吧，我們都等不及」
台下的人叫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明星來了。
這時一位丫鬟站了出來
「今晚青蘿姑娘題目是一首詩，就以我們家姑娘為題，各位即興發揮，有滿意者，可移步閣中，聽青蘿姑娘獨奏一曲。」
人群中一陣交頭接耳，眾才子精神抖擻，馬上拿起紙筆。低著頭，苦思冥想。富豪們按兵不動，悠然的等著才子們敗下陣來，然後便由他們閃亮登場。
李哲向台中望去，雖見青蘿姑娘笑意盈盈，可眼中反而帶著幾分不屑和輕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些自命清高的才子，公子。
「請青蘿姑娘賜教。」
宋玉書一個止筆，站起身來朝青蘿姑娘抱了抱拳。
在眾人羨慕又嫉妒的眼光中，台上的丫鬟下來拿起紙張，大聲的朗讀出來。
「艷色本傾城，青蘿更有情。
髻鬟垂欲解，眉黛拂能輕。
舞學平陽態，歌翻子夜聲。
春風狹斜道，含笑待逢迎。」
聽完宋玉書的詩，富豪公子們聽的雲里霧裡，才子們則全場罵聲一片。
「你這丫的寫的這麼好，還讓我們怎麼寫。」
眾人皆用一種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宋玉書。
「完了，今天面子丟大了，表哥我不想看姓宋的那廝趾高氣揚的樣子，咱們回家吧」
蔣勛看上去滿臉失望，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邊起身邊嘀咕著：
「怎麼佳人都愛才子呢！」
剛說完，向李哲看去。竟驚的合不攏嘴，只見李哲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筆，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
「表哥，你這是在寫啥？」
湊上前去一看，竟驚的差點坐在地上，竟然真的在寫詩。
李哲寫字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寫完了。朝眾人說道：
「我這裡還有一首，要不要看看。」
丫鬟倒是很識趣，又趕忙走過來，拿起便開始大聲誦讀起來。
「垂簾畫閣畫簾垂，
誰繫懷思懷系誰？
影弄花枝花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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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牽柳線柳牽絲。
臉波橫淚橫波臉，
眉黛濃愁濃黛眉。
永夜寒燈寒夜永，
期歸夢還夢歸期。」
等丫鬟念完，才子們則笑了起來。
其中一人說道：「還不錯，但是跟宋公子的沒法比，嘩眾取寵，真的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另一人附和道：「詩的好壞，可不是比誰寫的字多，李大少爺，您這買來的打油詩，花了多少銀子。」
哈哈哈，一陣狂笑襲來。
李大少爺這一聲笑，實在是太突兀了，很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眾人還在胡思亂想著，這李大少爺是不是氣糊塗了。怎麼還笑呢，要是自己的話那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臉皮真是夠厚的。
只見李哲說道：
「之前你們不都說了，自己才疏學淺，看不懂不怪你們。誰讓你們一個個自命不凡。」
眾人嘩然，大廳開始變得騷動，才子們群情激憤，他們紛紛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憤怒的情緒，有的呵斥方錚目中無人，狂妄至極。
其中一位才子說道：
「願聞其詳，那就請李大少爺自己來說個子丑寅卯來。」
「說你們目光短淺還不承認，你們把每句的詩倒著讀看看。」
此話說完，眾人紛紛朝丫鬟手裡的紙張看去，原來李哲寫的是首迴文詩，每句詩正著讀，倒著讀都是一樣的。
台上青蘿姑娘的臉上則露出幾分震驚，她可是過目不忘的，丫鬟讀了一遍，她竟記住了整首詩，李哲一說，她便明白了。
剛聽完此詩，只覺得尚可而已，現在想想自己竟然小看了這李家大少。
「又不是自己寫的賣弄什麼。奮筆疾書智慧語,錦繡文章佳偶成。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詩，被銀子沾染了銅臭味。也罷，在下認輸。」
宋玉書朝眾人說道。
宋玉書此人也是個壞秧子，一下子把眾人點醒了。
對啊，就這廢物還能寫詩，字都認不全。不是我不行，是有行的人把詩賣給他了。他有錢啊。
眾人心想到。
宋玉書朝身邊的才子看去，身邊的人馬上心領神會。
「有本事再來一首，我就相信是你寫的。」
不愧是一丘之貉，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宋玉書什麼意思。兩個人看來沒少幹這種事，配合的天衣無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