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豆相思

「你說個數吧！多少銀子能見到青蘿姑娘。」

李哲以為是錢給少了。畢竟他也不知道這裡的行情。

「這不是錢的事。這…」老鴇正在想著要多少錢合適。一個聲音打斷了老鴇的話。

「李公子，我家姑娘有請。」

只見凝冬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樓梯口對著李哲說道。

李哲沒有說話，繞開了老鴇朝閣樓走去。氣得老鴇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死丫頭，差一點，差一點，我到手的銀子啊。早晚在你姐妹身上賺回來。」老鴇心裡暗道。

丫鬟帶著李哲七彎八拐，將他帶到地方后，對著李哲輕輕盈了一副，開口說道：

「公子稍等片刻，我家姑娘馬上就來。」

說完轉身走了。

李哲鬼鬼祟祟的走進了屋內，前世找小姐被警察查房的噩夢歷歷在目，說不心虛是假的。幹壞事就得有幹壞事的覺悟和姿態。這種時候，賊頭賊腦比大搖大擺更合適。

屋裡沒人，一層層紫色的紗簾掛在房頂上，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擺著各種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的白菊花。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幅對聯，上寫著「世上本無常照月，天邊還有再來春。」

這姑娘心態不錯。

「公子久等了」突然一聲傳來，嬌脆婉轉。

李哲轉身一看，只見一個身影已站在了大廳中央，一身粉色麗裝，顯得高端大氣，不食人間煙花的氣息像畫中走出的人似的。

李哲像觸電了似的，一時愣在原地，還是青蘿又喊了一聲公子。李哲忙說道：

「在下，哦不對，本少爺，哦也不對，咳，小生見過青蘿姑娘，姑娘美艷絕世、清麗絕俗、貌賽西施、風華絕代、美若天仙……」

「撲哧」青蘿看到李哲似乎停不下來似的，忙笑道：「公子真是風趣。青蘿哪有那麼好啊，難道公子以前見過我？」。

「沒有，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到青蘿姑娘」

「今日喊李公子來只想問公子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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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說，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公子，當初技壓群雄，為何只差臨門一腳，卻又跑了？凝冬去李府去了幾趟，為何現在才來？莫不是看不上青蘿這副皮囊？還是瞧不上青蘿這青樓女子的身份？」

這姑娘只怕是誤會了，我真是有事耽誤了。只是該怎麼解釋呢！

「人無法改變命運，青蘿只是濁世中的弱女子，墮入這煙花之地，絕非自願，可憐事與願違，除了隨波逐流，又能改變什麼，公子大才，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方才言語若有冒犯，還請公子不要與女子計較。公子慢走，小女子要歇息了。」說完嘆了口氣，看樣子是下了逐客令了。

此時丫鬟凝冬端著一碗紅豆粥走了進來，道：

「姑娘，您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我為您煮了碗紅豆粥，你快吃些吧。李公子要不要來一碗。」

「我吃不下，你先放下吧。」青蘿說了一聲。

凝冬放下碗就走了出去。場面一時陷入了尷尬。李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不是認定了李哲看不起她嗎？不走吧，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看到桌上的紅豆粥，李哲頓時有了想法，哄女孩子開心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走到書案前，李哲拿起筆就開始寫

贈青蘿—相思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卿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姑娘，小生告退了。」說著李哲向門外走去，邊走邊數1，2，3，4喊

「公子慢走」看到青蘿站了起來，李哲忙說道：

「別送，太客氣了，留步留步。」

青蘿狠狠的一跺腳道：「我是要你站住！」

「啊？啥意思？」李哲茫然的望著她，「慢走」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快走吧？」

青蘿走到李哲前面，「李公子這首詩送給我是什麼意思。」說完臉色一紅。

有戲，這招欲擒故縱果然不錯，電視劇誠不欺我啊。

「這首詩還有個故事，姑娘要聽嗎？」

「那青蘿洗耳恭聽」。

「那你聽好了」說完李哲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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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了起來。

從前有個小秀才捧著一顆紅豆獻給心上人去，慘遭嫌棄。

「這可不是一般的紅豆，是詩里的紅豆。你沒聽過相思嗎？」

「小秀才，那你背得出嗎？」

男孩咳嗽一聲，開始吟誦，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卿多採擷，此物此物…，秀才看著六娘，忍不住羞紅了臉，一句此物最相思，結結巴巴怎麼也說不出口。第二天，夫子在台前搖頭晃腦，講著相思，秀才出頭魂飛，窗外滿腦子都是昨天的女孩。

「伸出手來」

秀才在學堂上被夫子打了幾戒尺，悶悶不樂回家。就在這時，六娘叫住他，送來一碗紅豆粥。男孩一時得意，竟忘了自己通紅的掌心根本握不住。

「先生打你啦」

「嗯」

「張嘴」，六娘一口一口喂她往日索然無味的紅豆粥，今天異常香甜。

幾年後，秀才還是個前途未卜的窮秀才。六娘待字閨中，卻已傾國傾城。秀才日夜苦讀，想著一朝金榜題名迎娶佳人，卻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一直在等他上門提親。

這天烏雲壓城，大雨傾盆，街頭巷尾敲鑼打鼓，擋不住的熱鬧氣氛。秀才心裡一慌，趕忙跟了過去。果然，送聘的轎子停在六娘門前，秀才一路狂奔來到後院，抬起了手，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一聲嘆息，知道那是六娘。秀才愈發絕望，一身清貧，怎敢誤佳人？薄薄的一扇門板，成了無法逾越的天塹。六娘被父母許給世家的紈絝子弟。與秀才相識相知的緣分，如今只剩綉帕上的一顆相思紅豆。

出嫁當天，淚水打濕喜服。秀才洗了洗六娘的手帕，遠赴京城，數次落榜后，他終於被皇帝賞識，中了進士，自此官途一路平坦，娶妻生子，六娘卻因丈夫嗜賭成性，被賣去青樓，淪落風塵。

多年後，六娘攢夠錢贖身，獨居江畔，想了此殘生。就在這時，又和致仕還鄉的秀才相遇，六娘孑然一身，秀才有兒有女，兩人再無結成夫妻的可能，便以兄妹相稱，每天談文論詩，流言蜚語沸沸揚揚，也全不在乎，雖是不惑之年，卻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故事說完，青蘿早已淚流滿面。

「你這壞人，就會編故事騙我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