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得連狗都不如

開車抵達機場時，蘇芷站在出機口沖蘇白揚著笑臉擺手。

蘇白下車將她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寒暄了兩句，一起上車，打轉方向盤離開。

「怎麼突然回來了？我聽叔叔說你前陣子剛在國外舉辦了自己的畫展，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車上，蘇白找話題聊天，表面看著雲淡風輕，但只有自己知道，今天握方向盤的手比往常緊了幾分。

「秘密。」蘇芷神秘兮兮的沖她笑。

「吃飯了嗎？」蘇白從後視鏡里看她問。

「我想吃焗油蝦。」蘇芷眨眼，紅唇染笑。

抵達酒店后，蘇白跟蘇芷選擇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蘇芷說難得一聚，點了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

飯吃至半截，蘇芷放下手裡的筷子，雙手疊加在桌面上，身子傾了傾，「姐，瑾言最近還好嗎？」

蘇白正舀湯的勺子頓了下，抿了抿唇角，「哪方面？」

「工作。」蘇芷接話。

「順風順水，股票市值今年翻了一倍多。」蘇白如實說，回笑臉。

蘇芷聞言，眼底泛光，「姐，那他感情方面？」

蘇白，「……」

這些年，傅瑾言從來沒在外否定過兩人的男女關係，但也從來沒承認過。

蘇白噎住，熱湯入口，嗆的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姐，你沒事吧？」蘇芷起身給她遞餐巾紙，順勢幫她拍背。

「姐，是不是瑾言現在身邊有旁的女人了？」

蘇白沒正面應答，平緩下來后，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他，很忙……」

蘇芷聞言眼底泛光，「既然工作那麼忙，一定沒有時間交女朋友吧？」

蘇白沉默，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姐？」

蘇白攥了攥手心，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當初你們倆分手那架勢弄的像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你突然問起他，該不會這次回來也是問了他？」

當年蘇芷為了理想走的義無反顧，瀟洒又張揚，傅瑾言也為了挽留她做了不少蠢事，鬧的人盡皆知。

提起這茬，蘇芷笑笑，也沒什麼隱瞞：「鬧歸鬧，可我們心裡還是有彼此的，姐，相愛的人是沒法錯過的。」

「而且，是傅伯母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回來……」

蘇白聞言，拿著酒杯的手顫了下。

相愛這個詞於她，太過刺耳。

而傅母這個做法，嘖嘖嘖，還真的是明智。

一頓飯下來，蘇白食不知味，倒是蘇芷，沉浸在即將要和傅瑾言重新開始的喜悅中。

臨走到包廂門前，蘇芷忽然開口，「姐，回頭我要是跟瑾言結婚了，你來給我當伴娘好不好？」

蘇白攥著錢夾的手一緊，如鯁在喉，「嗯。」

「姐你真好。」

蘇白笑了笑，仰頭，頭頂是光彩熠熠的水晶燈，亮的刺眼，看久了，眼角生出一絲澀意，她沒再接話。

從酒店出來，蘇芷拒絕了蘇白送她，挽著她的手臂撒嬌，「姐，你周末有空就多回家呆兩天嘛，我爸媽都很想你的。」

「嗯，知道了。」

蘇白對她的親昵有些不適應，淡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伸手給她攔下一輛計程車。

看著人和車消失在自己的目光里。

蘇白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很想她？

那個家居然還有人想她？

在爸媽去世不久后，那位表面滿口仁義道德的叔叔就吞併了她們家的家業，將她養到十六歲便趕出家門，美其名曰是鍛煉獨立能力，結果現在說想她？

真是可笑！

想到被收養的那幾年，蘇白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住潮濕的地下室，吃剩飯，活得還不如家裡的一條狗！

如果不是為了爺爺著想，她早就撕破了這層偽善和睦的假象。

蘇白看著計程車遠去的方向出神，揣在兜里的手機震動。

是一條簡訊：來別苑——傅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