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們結束了

開車抵達錦繡別苑后，蘇白坐在車裡溫吞的抽了一根煙。

等將自己的情緒全部都整理好，才從包里掏出香水往身上噴了噴遮蓋煙味，打開車門下車。

蘇白踩著高跟鞋進門，客廳里沒開燈，黑漆漆一片，僅借著月光能看得清沙發上坐著一道修長的人影。

「怎麼不開燈？」蘇白站在玄關處換鞋，順手摸索客廳燈的開關。

「被求婚了？」傅瑾言開口，聲音低沉磁性，但是不難聽出裡面的嘲諷。

「紀少開玩笑而已。」

蘇白回話，客廳燈『啪』的一聲打開。

隨著客廳有了光亮，她第一眼對上的就是傅瑾言涼薄的眸子，心倏地一緊，「生氣了？」

「蘇白，你當初跟我的時候，我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傅瑾言雙手隨意敞開搭在沙發扶手上坐著，身上純白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鎖骨隱約可見，周身滿是冷意。

「記得。」蘇白回話，咬住下唇。

「在我沒玩膩之前，你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

傅瑾言眸底的情緒深不見底，蘇白垂在身側的手一緊，對上他的視線，

「那傅總您呢？聽說蘇芷回來了，你們的婚禮應該迫在眉睫吧？我……」

傅瑾言眉峰皺起，聲音溫涼像是淬了冰，「蘇白，做好你分內的事，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身份？

什麼身份？

陪伴多年，蘇白以為就算沒有深愛，在傅瑾言心裡至少也應該多多少少有些位置。

可現在，他的白月光回來直奔著結婚的目的去，自己連問一問的資格都沒有。

見蘇白站著不動，傅瑾言冷聲，「滾出去！」

蘇白：「……」

在一起三年，她在傅瑾言面前一直都是放低了姿態，不爭、不吵、不鬧。

他讓來，便來，他讓走，便走，每次事後都會給錢，像極了自己是出來賣的。

蘇白幾乎是把自尊心揉碎了讓他踩在腳底，可最後換來的，卻是一句『別忘了你的身份』，附送了一個滾。

更何況，這些年，傅瑾言一直對蘇芷念念不忘，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蘇芷沒回來，她還能自欺欺人陪他熬下去，但現在……

這是第一次，蘇白產生了離開的念頭。

「傅瑾言，這次我如你所願，我們結束了。」

「滾！」

看，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

蘇白離開別墅，失魂落魄的坐在車裡點燃一根煙，煙圈在眼前潰散，一口接一口霧氣在狹窄的空間內迅速傳開瀰漫。

就在這時，扔在一旁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蘇白睨了一眼，在看到蘇芷的來電提醒時，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她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咬著半截煙捲，按下接聽。

「喂。」

「姐，我給你發微信你沒看到嗎？我跟瑾言的訂婚請柬，你說要大紅色好看，還是酒紅色好看？」蘇芷笑吟吟的問，問完便停頓，像是滿心期翼著回答。

訂婚宴？

這麼快嗎？

不過，思忖幾秒之後她就想通了，家族利益在那兒，又是傅瑾言的母親親自撮合，兩人終究還是會捆綁在一起。

蘇白猛吸一口煙，長吁呼出，半晌后吐出來一句話：「你喜歡就好。還有，蘇芷，我今天很累，先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那好吧！姐姐你休息，一會兒瑾言會過來幫我選，我先去準備啦！」

電話被掛斷，蘇白突然笑了。

手中的煙猛地吸入肺里，嗆出來幾滴眼淚。

不是蘇芷一廂情願的要結婚，傅瑾言早就首肯了。

你看多好，一刀兩斷。

蘇白就在車裡看著，沒過多久傅瑾言走出來，西裝得體。

她眼裡的光順著伴隨著他駕車離開的那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真好！

不是嗎？

蘇白回家整個人蒙在被子里，她，累了。

追著傅瑾言的腳步，這麼多年了，真的累了。

她眼眶有些熱，忍了忍，抬起眼皮，盯著屋頂頭頂上的那盞燈光。

昏黃的、溫暖的，散發著柔和的光，漸漸的，有些氤氳開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