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滑旱冰

這次寒假聚會的地點定在遊樂場，主要活動是溜旱冰。皇甫瀟和呂蒙之前玩過一段時間，滑得還不錯；孟夏滑過一次，只能算得上，會；而歐陽流光、陸離和梁月是一點都不會。最先出發呂蒙都到了遊樂場附近，竟然不知道在哪裡下車，服了他。此話一出，皇甫瀟和歐陽流光的問題也浮現出了，他們知道在哪裡下站，卻不知道怎麼走去遊樂場。陸離在群里嘲諷他們：你們好意思么，在g市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遊樂場怎麼走，最後只能在車站等他們一道過來。

孟夏直接去找已經到了遊樂場的梁月。南方的冬天總是令人畏畏縮縮，瑟瑟發抖。孟夏看到寒風中在旱冰區欄杆旁跺腳的梁月，今天她一身長長的白色大棉服把自己裹得圓滾滾的，遠處看起開像一隻笨重可愛的大白熊。孟夏想嚇嚇她來著，她正巧轉過身，瞧著她僵住的姿勢，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戴什麼帽子，我都看不見臉了。」梁月將她頭頂的漁夫帽一摘，不滿意地說。

她縮了縮脖子，快速地把帽子搶過來戴上，笑嘻嘻地說：「擋風，順帶遮醜。」梁月試驗一般地將她的帽子一摘一戴，說：「喔，是哦，戴上帽子是要好看一點。」孟夏顧左右而言他，假裝聽不見，假裝聽不懂。

「唔，啊！」瀟瀟穿著短款的深紫色棉服和米白色的闊腿褲，顯得整個人高高的。跑過來又是一個熊抱。

「戴的帽子幹什麼？都看不見臉。」說著欲要摘她的帽子，她連忙五指張開按在帽子上，說：「髮型有點丑，遮一遮。」將臉抬起來，說：「看吧！看吧！」

三個男生笑臉盈盈地看著三個女生玩鬧。

歐陽流光問：「我們是直接開始溜旱冰，還是先玩玩其他的。」大家齊刷刷地朝遊樂設施區望去，過山車，大擺錘……大多是驚險刺激的活動項目。大半個遊樂場選下來，挑了一個誰都可以接受的碰碰車。兩個人一組，孟夏和梁月，陸離和呂蒙，剩下的兩個人不得不一組。

「撞他們。」可能還在醞釀情緒的歐陽流光和瀟瀟被她和梁月猛地一撞，車頭一轉整個車子撞在了矮牆上。

「哈哈……」梁月、孟夏雀躍歡騰地換下一個目標——陸離，呂蒙。場面混亂認識的，不認識的只要在一個場地裡面的撞得不亦樂乎，管你是誰，都是敵人。歡快的笑聲和其他地方傳來的尖叫聲、驚恐聲混為一體飄蕩在遊樂場之中。

五分鐘，才起興就結束了。

「要不要再來一次。」

「算了，不盡興，才有下一次的期待么？」

「下一個玩什麼？」

「她們什麼恐怖的都不敢玩，除了碰碰車，還有什麼是適合她們的呢？」三個膽大男生遇到三個膽小女生的苦惱。

「鬼屋吧！一直想去的，敢玩嗎？」孟夏突然想到自己想玩、敢玩的項目，問梁月和瀟瀟。

「這裡有鬼屋，我怎麼沒看見？」梁月問。

「我知道，跟我走。」孟夏帶路，到了那家名為貞子鬼屋的鬼屋。鬼屋以黑色和紅色為主，大門旁擺著幾具死狀慘烈的屍體模具，來營造暗黑恐怖的氛圍。出口和入口用黑色的布簾遮著更是增加了幾分神秘感。門口還有一張大大的溫馨提示，心臟不好的以及有心臟類疾病的禁止玩，不聽勸阻的，後果自負。

進入鬼屋內，恐怖的音樂攜著各種尖叫聲一同響起，燈光恰到好處的處理，時而忽閃，時而移動，在昏暗、狹窄、長長的走道里，整顆心懸在空中，忽上忽下。這種感覺像是探險，不知道下一秒會聽見什麼，看見什麼，害怕……且期待。

鬼屋內像是一個貞子博物館的廢墟，破破爛爛的，灰塵僕僕的。不知店家是故意這麼設計，還是沒錢修整。

迷宮式的結構，只有正確的路線才能走出去。

「前面沒路，掉頭。」在前面的呂蒙說。大家轉身，原本在最後一個的歐陽流光成了第一個帶頭。回到剛才走過的三岔口，走那條沒有走過的路。這條路用玻璃製成，玻璃下面放著一些骷髏、骨頭和內臟，積了灰的卻不影響看出它曾經鮮活，血淋淋的模樣。

「滴答……滴答……」不知名的液體滴在她的手上、頭頂。

「呵……啊……」抬頭的瞬間頭頂貞子發出的聲音令人發怵。

「啊……」一片驚叫之中他們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真正的驚悚可拍才剛剛開始，一浪接著一浪，最後被拍死在沙灘上。店家是故意將前半段設計得波瀾不驚，讓探險者放下戒心，甚至還帶著自己不屑不懼。後半段再下重手筆，給探險者來個驚心動魄，魂飛魄散。

陸離和孟夏最先衝出鬼屋，她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大喘粗氣。依著欄杆陸離表情比她好看許多，帶著意猶未盡的開懷笑容，說：「要不要再來一遍。」她搖頭十分拒絕，「心臟受不了了，它已經到了極限了，見到喜歡的人它都沒今天這麼興奮過。」果然最怕的就是溫馨提示。以前語文老師說過，「藥品用的一定是說明文。若是用抒情，『溫馨提示：親，記得吃藥喔！』，你還敢吃么？雖然它說的沒錯，但總有一種瘮得慌的感覺。」當時這段當冷笑話聽了，此刻才真真的明白，懂得它其中的涵義。

呂蒙他們四個出來了，陸離不等他們緩一緩，調侃進入鬼屋不久開始吐槽的呂蒙，說：「不是說不怕么？」他整理心情和表情，說：「失策了，失策了！」

呂蒙在鬼屋丟掉的臉面在溜旱冰上滿滿賺了回來。他在偌大的廣場上孤獨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呂蒙負責男生，皇甫瀟負責女生。孟夏玩過一次，很快找到感覺，去追尋呂蒙的腳步。

新學的歐陽流光、陸離和梁月三人只能在廣場邊沿欄杆慢慢地、緩緩地學著不需要任何依仗地前進。兩個小老師給自己學生留足了空間。將溜旱冰的技巧告訴他們了，剩下靠他們自己領悟摸索。

孟夏滑到石椅邊休息，學得最慢的陸離在她面前晃晃悠悠地滑過去，說：「重心再低一點，膝蓋彎一點。誒……慢點。」陸離在摔倒之前，扶住了椅背，一屁股坐下去，說不出頹敗和氣餒。她安慰他，「沒事，沒事，你都沒摔過。我上次摔了一跤，屁股痛了整整一個星期。」他舉起泛紅的手掌伸到坐在旁邊石椅上的她的面前，「已經摔過了。」

孟夏轉了一圈陸離還坐在那裡，「繼續啊！」他說：「再等等吧！」身為他的負責人的呂蒙，再和一個玩花式的學習新技能，早已把自己的徒弟拋之腦後。皇甫瀟從人海中滑向他們，把陸離拽了出去，他不情不願難以逃脫瀟瀟的魔爪，「慢點慢點……」瀟瀟瞧他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說：「我扶著你，你怕什麼。」

歐陽流光滑過來，地面的水泥縫線使滑輪抖了一下，他險些一個趔趄倒向她。她打趣道：「你可悠著點，你倒下來我是不會接著你的。」他假裝晃了一下，嚇唬她。她將一左手握拳小臂平舉在胸前一尺之外，做出防禦的動作，含著笑說：「你不用試，我是不會接著你的。」他臉上浮現黯然的表情，氣鼓鼓地說：「無情。」生氣了，她自己演過了，挽回道：「開玩笑的，」伸出雙手做出「接」的動作，繼續說：「我一定接住你。」傲嬌的他不想理她，轉身滑到人群中去，不和她待在一塊。她瞧著他笨拙的移動姿勢，眼神寵溺地笑了笑，沒想到他今天的小脾氣會突然上來，小河豚，好可愛。

「笑什麼？」陸離終於擺脫了瀟瀟。

「可愛的小河豚。」

「河豚？有毒的。」

「是有毒的。」她笑得更開心。

陸離茫然，找不到好笑的點，伸出手說：「扶我一下。」之前看到過瀟瀟扶他，牽的是手。瀟瀟跟男生處得都不錯，一向淡定自如，自然而然。她第一次面對突如其來的伸手，她感到十分愕然。做了一下思想鬥爭，她握住他駝色毛呢衣袖下的手腕，將他牽過來坐在她的旁邊。

他們一共滑了兩個多小時，結束時，所有人都能夠自如地在廣場上滑行。

這一次和以往的聚會一樣，他們選擇的是火鍋。老少皆宜，能夠滿足各種口味需求的選擇。

不過鍋底變了，這次吃的是超好吃的魚火鍋。魚，不是小河豚，是江團。是一種淡水魚，肉質細嫩，味道鮮美，最主要的是它的刺少，基本上都是大刺，沒有像鯉魚草魚的那種毛毛刺。大快朵頤也不怕被魚刺卡住，讓它成了許多顧客的首選和眾多火鍋店的暢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