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112章
「我是依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能力來征服了同學們,」能夠手劈磚的小桑葚認真地說,「真的。」
謝薄聲相信她說的應該有部分是真的。
他笑:「我非常承認你的人格魅力。」
「——當然,在做貓這件事上,」謝薄聲誠摯地說,「你也非常優秀。」
小桑葚認為他說得非常不錯,並獎勵給他一個快樂小貓的舔舔臉頰。
小桑葚對自己的大學生活接受得非常良好,尤其是不用再繼續學習大學語文這件事,更加令她開心。遺憾的是,雖然選擇了物理類專業,但大一仍舊要學習《高等數學》,小桑葚對於已經掌握的知識興趣不濃,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課,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除此之外,班長要做的事情更多。大學時期的班主任基本上很少會來班級,而負責班主任和學生之間溝通的,一個是代理班主任(一般是該專業上一屆直系班級的班長),另一個就是班長了。剛開學時候的事情多,學生的統一體檢,還有領教材啦……
事情很多。
入學后的統一體檢,因為要求空腹,因此安排在上午五點鐘。項目很多,排著隊去校醫院專門的地點來做,除卻常規的身高、體重、血壓等數據外,還有一項需要抽血化驗,也是很多同學最害怕的一個。
畢竟校醫院是傳說中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而這次體檢,來給學生們抽血的,大部分是實習護士,就幾個經驗豐富的護士負責把關。
小桑葚就遇到一個膽子小又緊張的實習護士。
對方找不清血管,來回扎了三次才成功將需要的血抽完。小桑葚感覺到痛,但貓貓的耐痛值高,因此什麼都不說,安靜地等待對方抽完血才離開,用一根棉簽壓著止血,仍舊去維持隊伍秩序,認真清點參與體檢的人數,提醒他們帶好自己的表格。
選擇物理的女同學不是很多,她們在的學院同樣是男多女少,小桑葚一個小個子來回穿梭的確有點費勁兒,但沒有人敢對她不尊重。
畢竟,這可是能一掌拍碎板磚和桌子的班長耶!
更不要說當時和教官的「一辯成名」。
體檢完才去吃早餐,小桑葚早就餓到前胸貼後背,她還是第一次吃學校食堂里的早飯,最大的感受就是食堂里的小籠包味道不錯,但豆漿沒有謝薄聲磨出來的好喝。
上午還需要去領教材,各個班的班長先去將自己班同學的教材數出來,放在固定的位置,再等同學們過來搬。大一上半學期還好,基本上都是基礎課和公共課,課本不算太多,小桑葚本來想自己扛回教室,可惜她胳膊被護士扎的那三針有點痛,一個人實在無能為力,只能還是通知班裡的同學過來抗書。
小桑葚還好心腸地發了建議,建議力氣不夠大的同學們拎著空行李箱過來,這樣將書拎回去,比較便捷、省力氣。
等這一天結束后,小桑葚和謝薄聲一塊兒逛超市、準備回家,才意外地發現自己手臂上,被抽過血的地方有一塊兒淤青,按下去,有點痛,還有點酸。
她沒和謝薄聲提這事,但夏天穿著短袖,壓根就遮不住胳膊上的痕迹。剛進超市,謝薄聲就注意到她遮遮蓋蓋的手臂:「怎麼了?」
小桑葚將手臂抬起來給他看,很誠實:「沒什麼,早上體檢抽血,可能抽淤血了。」
謝薄聲不是沒有體檢過,正常的體檢怎麼可能會出現淤血?不容分說,謝薄聲將小桑葚的胳膊拉到眼前,他微微垂首,已然看清小桑葚手臂上的痕迹,一整塊兒淤血。軍訓時小桑葚一直穿長袖,曬不到手臂,因此這一塊兒還是白的,她皮膚白,血管也清晰,襯著這一塊兒淤血,更加明顯。
謝薄聲說:「怎麼不和我說?」
「……小事呀,」小桑葚小聲,「似乎不太重要……」
「胡說,」謝薄聲越看越揪心,「胳膊都這樣了還不重要?什麼事才算大事?」
小桑葚還真的認真考慮一下,告訴謝薄聲:「骨折?嗯?或者……斷掉?」
「不許咒自己,」謝薄聲連東西都無心買了,握著她的手臂,又看了陣,他知道大學生做體檢抽血什麼情況,也能理解讓實習護士來的原因,這很正常,護士也需要實習來積攢經驗……這幾針要是扎在謝薄聲身上,倒也無所謂,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多被扎幾下也無所謂。但現在看小桑葚,他卻不忍,「怎麼弄成這副樣子,等會兒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小桑葚嚇了一跳:「啊?這樣也去醫院?」
「不然問問不凡值不值班,」謝薄聲說,「讓他幫忙看看。」
小桑甚:"....咦?"
鄭不凡當然不值班,他正在家裡騙著莫非白把貓貓耳朵和尾巴放出來讓他碰碰摸摸咬咬呢。莫非白通過成人高考,雖然是函授,但也得學習,她選的語言類專業,正因為做題而暴躁呢,逼急了狠狠咬了鄭不凡兩口,用貓貓的小尖牙把鄭不凡的肩膀咬得鮮血淋漓,鄭不凡仍舊只是笑,湊上前,捏著莫非白的下巴,親密地和她接吻,含著她的唇,他不咬,只是慢條斯理地親,偶爾吸一口,順著貓貓尾巴摸到尾部,只要輕輕一按,就能感受到貓咪尾巴毛毛全都噼里啪啦炸開。
「抽血抽到胳膊有淤青?」鄭不凡揉著貓尾巴,問謝薄聲,「按理說沒什麼大事,但如果你擔心,還是帶過來讓我看看,不排除抽血針口感染的可能性。」
「行,我在家等你,」鄭不凡說,「幾點過來?」
和謝薄聲約定好時間,鄭不凡一低頭,就看到被rua到已經徹底躺在膝上的奶牛貓貓,此刻,對方正一臉不爽地露出小尖牙。
鄭不凡將貓尾在手指上繞了繞,笑著拍拍貓貓尾巴末端:「起來吧,今天不行,再有半小時,謝薄聲該帶著你的朋友來了。」
莫非白說:「半小時?人類怎麼這麼麻煩?貓貓們只要幾分鐘。」
鄭不凡低頭,毫不在意地親吻她的額頭:「所以這才是你選擇人類的原因啊,我的小白,貓能給你現在的快樂嗎?」
——貓貓永遠都給不了人類才能給予貓的東西。
比如,對於普通小貓來說,就算一條腿鮮血淋漓也能繼續跑、流浪。
但謝薄聲會帶著小桑葚去看醫生,哪怕只是一點淤血。
「之前你不是教過我嗎?要寬容,」坐在副駕駛座、抱著安全帶的小桑葚認真地說,「所以,護士小姐只是扎針稍微偏了一點點,我也只是受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傷,為什麼你這樣緊張呢?」
謝薄聲專註看前面。
今天是工作日,現在剛剛六點,下班晚高峰剛剛開始,路況不算佳,隔著車玻璃,能看到前面排著隊、緩慢前行的車子,還有遠處的落日餘暉。平時回家不必開車,只是今天去了離家稍微遠些的商場,謝薄聲才開了車子。
謝薄聲說:「其實以前我也不懂。」
黃昏為他眼睫鍍了一層燦燦光彩,小桑葚抬起手臂,還在看上面的痕迹,她好奇:「不懂什麼?」
「小時候,我跟隨父親去北方玩。北方的冬天有大雪,尤其是海邊,還有溜冰場……那是我第一次玩戶外的溜冰場,穿著有輪子的鞋子,在雪地上滑,」謝薄聲說,「那天我不小心摔倒,冬□□服厚,沒放在心上,起來繼續滑。」
「玩到晚上,回家,脫掉衣服才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淤血累累,有的地方還磨掉皮,」謝薄聲說,「當時我和你一樣,也是沒放在心上,倒是不明白,那時候父母為什麼嘆氣,自責,也不理解為什麼只是一點連我都不在乎的小傷,他們就難過成那副模樣。」
愛上一個人,會希望能替她承擔所有苦難;看到她受傷,恨不得那傷口都在自己身上;他覺著她可憐,又自責,自責自己讓她如此可憐。
「現在,」謝薄聲嘆氣,「我懂了。」
副駕駛上的小桑葚呆了幾秒,緊張兮兮:「你懂什麼?不要告訴我你現在發現你對我的感情就像你爸對你一樣,你難道要把我們複雜的感情再扭曲成父女情嗎?」
謝薄聲:"....."
「不是,」他好笑又無奈,「你怎麼會有這樣變態的想法?小桑葚。」
".......瞄?"
「我想說的事情是,就在剛才,我終於明白當時父母為什麼難過,也理解他們當時的心態,」謝薄聲說,「我不僅僅是感覺你受傷很可憐,還有其他……比如,你的受傷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失職,感覺自己沒有盡到當初的承諾,沒能照顧好你,讓你痛。」
"瞄瞄瞄?"
小桑葚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呆了呆,又看看謝薄聲。
看著他沉靜清俊的臉龐。
貓貓非常困惑:「是嗎?可是為什麼晚上感覺要裂開的時候你卻沒有停下呢?」
「而且,那時候的你看起來更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