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偽君子

過了幾日，劉予欽親自上門，向素秋提親。

他在前世也曾求取素秋，她那時賜了他一個太守的官職，在她勢敗之時，他全家因此慘遭滅口。雖然顏夕一直有意將素秋指給劉予欽，但現在實在算不上一個合適的時機。

素秋望著顏夕，眼眶含淚，透著十足的不甘願。她猶豫著，還是先讓劉予欽回去，推脫著著考慮考慮。素秋是她身邊最貼心的人，不僅僅是婢女，更是朋友，親人。

京都的情形有些變動，晚上，半月沒露面的封洛，突然造訪南山王府。

南山王府書房，顏夕屏退了眾人，只剩素秋和封洛。

「王爺，二爺在北地自立為王，擁兵叛變，消息剛剛傳到京都。」

顏夕心頭一緊，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素秋慌忙上前，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阿洛，這些日子，你在韓璧手下做事，我聽說他總為難你。」顏夕說，「你今天把這事告訴我，以後，在護軍里，更難立足。」

「從前，屬下初為陛下效忠時，曾向陛下言明，心中永遠將南城放在第一位。陛下也允諾了，並不會怪罪。」

顏夕點了點頭，看見一旁的素秋怔怔地望著封洛，一雙明亮的雙眸里，盛滿了心疼的淚水。

「你回去吧，按兵不動。」

封洛走後，顏夕獨自一人站在寢殿里，看著窗外泛黃的葉子。不知不覺，秋風漸起，時間如白駒過隙，難溯難回。

繁花敲了敲門。如今，她與顏夕分居兩側，相敬如賓。

今晚是繁花第一次來敲顏夕的門。她並沒進來，而是帶了顏夕去了百花樓。為了避人耳目，她們從風雅苑進入樓內，老鴇一早就安排好了廂房。

顏夕還在驚奇繁花為何帶她來此，便聽見隔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子今天去求親，不過是一個區區丫鬟，竟然還不肯嫁我，怎麼說，我也在南城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爺，既然如此，何必要紓尊降貴呢？」

「你懂什麼，顏家老二出事了，眼看著我的頭兒也要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丫頭很得王爺的歡心，要是娶了她，我就能順理成章到王爺麾下辦事。當今世上，皇帝的位子都沒有南山王坐得穩……」

顏夕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良禽擇木而棲，無可厚非。」繁花出聲勸慰，「只是，莫讓素秋姑娘嫁錯人，悔恨一生。」

顏夕拍了一下繁花的肩膀，答，「多謝王妃。」

說完，她坐著馬車回府。

她的心很亂，她以為素秋嫁給劉予欽會是一場良緣。上一世，素秋在劉家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她回想著，依稀想起來，素秋出嫁后，她曾帶著劉予欽一同回宮看望自己。那時劉予欽言辭中提起想謀求一官半職，素秋的神情很不自在，但是顏夕看在素秋的份上，還是許了他一個太守的官職。如此想來，著實諷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