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蛇鼠1窩
「汪汪汪~~~」
「臭乞丐,再來煩我睡覺,把你壓入大牢,快滾。」
「咳~咳咳咳~~~,都這個點了,還睡呀。」
「喲,真是貴客,坐坐坐,找我有事?」
「有件事情還請你幫忙。」
「瞧你說的,一定幫一定幫。我這也沒吃東西,兩腿實在是沒勁。」
「事真多,路上我找個吃飯的地方。」
「好好好。」
「穿精神點,別跟個要飯的似的。」
「哦。發財,這半塊白饃賞你吃了。」
一見有陌生人進來,那條叫發財的小黑狗害怕地鑽到破布袋後面躲了起來,方誌平起初以為又有乞丐進來蹭睡覺的地方,眼都沒睜就往外轟人。
幾聲咳嗽響起,這才看清楚是來了衛兵,他認得那身衣服,連忙撣落身上的雜草用袖口擦出一塊乾淨的地方請人家坐。
鄭士元沒有明說來由,三言兩語就搪塞了過去,關鍵時刻方誌平的肚子又叫了起來,沒錯,是又叫了起來。
他沒什麼吃的,想睡又睡不著,所以剛才情緒很煩躁,趁機把飯的事情解決了。
還大方地從草堆下取出半塊白饃賞給了發財吃,發財跟他一樣瘦,只見草堆下一陣騷動,一個小腦袋露出叼走白饃后迅速跑掉了。
「蔥油湯麵不錯。」
「來一碗嗎?」
「鄭長官,您今天吃點什麼?」
「弄屜包子。」
「行,稍坐就來。」
「老闆,來肉的,就冒氣那籠屜。」
「沒吃過飯啊,慢點。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只管把人帶走,後面我會再去找你的。」
「都聽你的,嗝~~~,真香。抓人?這點小事,我......我怎麼能幫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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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長,警署局的人帶來了。」
「你就是警署局的方誌平?」
「沒錯,我就是。」
「人我也幫你找到了,元海可以留下了吧?」
「我當是誰呢。依布扎,又抓人了,我就帶走了。」
「營長,那邊都交待好了。」
「這小子話也不說,真是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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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讓!」
「瞧這幾匹馬還真不錯,不像是家養的種。」
「官大哥,往常這馬不是要牽到城西登記才給條子(註:押據),怎麼......」
「今天營長就在城裡,我瞧你這幾匹馬不錯,別問那麼多了。」
「哦。野生性子急,可不好往人多的地方帶。」
「要是我們營長喜歡,當天就把人放了。」
「多謝多謝。」
「准又是用馬換人的,真是作孽呀。」
「可不是。」
警署局的人也來了,依布扎也認識方誌平,不過像今天穿的這麼乾淨倒是少見,只能把元海交了出去。
他留了一個心眼,在棲鳳坊對街一間賣草藥的鋪子待了一會兒,果不其然發現方誌平一個人走出了棲鳳坊,人已經落在了馬雲平手上,蛇鼠一窩的現實情況讓他改變了對警署局的認識。
大街上一個衛兵跟牧民拉扯著三匹野馬走著,看熱鬧的路人也已經見怪不怪了,紛紛小聲議論著用馬換人這件荒唐事。
衛兵想要弄幾匹馬討馬雲平的歡心,他拉著馬一步一停地往棲鳳坊走,後面追著幾個嘰嘰喳喳愛湊熱鬧的小孩子。
「你小子怎麼來了?」
「弄了幾匹好馬讓營長看看,他在這吧。」
「消息倒挺靈通。營長在裡面處理事情,你等會。」
「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兒子?」
「名字?」
「安力瓦。」
「以前那地方你認得吧,去了就說是我讓放人的。還愣著幹什麼,把馬拴在那裡。」
「好好好,馬我就交給你了。」
「官爺,這......這是白菜。」
「白菜怎麼了,馬不能吃嘛。」
「能吃能吃。」
有匹馬肯定也是有些疲憊,停在那裡低著吃起旁邊小販的白菜來,小販才說一句話就被話給噎住了。
棲鳳坊的姑娘們探出頭來瞧著這幾匹高大的傢伙,也想騎上去試試策馬奔騰的感覺,她們三言兩語就又扯到床榻上面,一個個臉不紅心不跳的好不害臊。
別看馬雲平整日無所事事,但他騎馬的技術還是不錯的,重複幾次扜繩撫拍,一匹野馬還真讓他給馴服了。
難得馬雲平有這興緻,不少姑娘圍著他要他教騎馬,旁邊的男人看得入迷,女人卻暗罵其輕浮。
「營長,我也想騎馬,你教我好不好?」
「我也要!」
「我也要!」
「抓緊繩子,上了馬以後,用腿夾緊馬腹兩側。」
「嗯~呀~~~,好難騎。」
「瞧那賤蹄子興的,有什麼了不起。」
「就是。」
「咳~~~」
「蘇姨媽,馬營長弄來了幾匹馬,正在教她們本事呢。」
「我去忙事了。」
「等等。姑娘們在這說話,你在這裡幹什麼,去柴房看看粥熬好了沒有。」
「是,蘇姨媽,我這就去。」
「不討喜的東西,懷春才比你早來十幾天,瞧瞧她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白費了我的一番心血。」
「蘇姨媽教訓的是。」
「有時間多花些功夫,那些阿貓阿狗的,我看準是沒戲。」
「媽媽您的苦心,我們都知道。」
「別在這裡打圓場。要是多些你這樣的姑娘,我不就高興了。」
「謝謝媽媽誇獎。」
想騎馬的姑娘太多,馬雲平唯獨選中了懷春從眾人裡面遞出來的一隻手,惹得不少人心裡不滿,溪兒向秋月數落著懷春過去的不堪。
才說了沒幾句,身後便傳來咳嗽聲,原來是蘇姨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那些話全聽了去。
溪兒是和懷春前後腳來的棲鳳坊,眼下懷春的風頭早就蓋過了她,而她在蘇姨媽眼裡,還是處在跟阿毛阿狗交往的地方。
幾句揶揄的話出嘴,溪兒識趣地走開了,秋月也是不會可憐她,打圓場跟蘇姨媽看起馬雲平帶懷春遛馬,心裡暗喜懷春可真沒讓她看走眼。
「真是笨死了,抓緊抓緊,再試一次。」
「你也不誠心教人家嘛,哼,不學了。」
「這娘們兒說起話來可真夠勁兒,弄的我心裡直發癢。」
「在這裡發什麼春,眼光高著呢。」
「不就是錢嘛。」
「往前挪挪,爺我教教你怎麼馴服這匹馬。眼往前看,手呢,拽住這根繩子。開始的時候要輕輕地抖動繩子,讓馬慢慢地走起來,就這樣。」
「我怎麼感覺搖晃起來了,會不會摔下去?」
「有我在,不會。駕~~~」
「好!」
「營長騎得好!」
為了在懷春面前表現自己的騎馬技術,馬雲平利落地翻上馬背教她如何抓繩子,女人同樣也有模有樣的學著。
他是有點過於自信了,野馬走了沒幾步開始狂奔起來,路上的行人急忙躲閃,馬上的二人高興地往東牌樓街飛奔而去。
城西馬場裡面那些被扣下的人在馬廄打掃糞便,還有的在遛馬,打眼瞧去,少說得有二十幾匹。
溫順一些的跟在後面跑,暴躁的圍著場地四處亂跑,看馬的衛兵沒去管它們。
「你個臭小子,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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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調研局到縣城來回得三個小時,不等他了,昨天一宿我都沒睡踏實。夜晚的氣溫很冷,咱們得儘快把人找到。」
「嘉銘哥,東西都裝好了。」
「行,上車吧,我順便帶你熟悉熟悉附近的路況。」
「汪汪汪~~~」
「瞧,扎雅比我都熟。我還在拿東西的時候,它就已經上了車。」
「它機靈著呢。找人的時候帶上它,准有用。出了大門不遠處就是雲朵家,昨天在那吃過飯。」
「雲朵。」
「你們這是去找人嗎?」
「嗯,一會兒你哥回來了,讓他直接去找我們。」
「行。我爹一大早就不見人影,這是去哪裡了?」
「再往前面就是大片的石礫平地,打老遠就能看到那些高高的土丘。車子一定要掛低檔位慢行,怕石礫把車胎扎破。說起這個可弄出不少麻煩,那還是我第一次碰到依布扎,當時我車上拉了一位牧民家生病的牛,他還以為我是小偷,我倆差點打起來。」
「瞧依布扎那體格,一般人打不過他。」
「可不是。就那樣緊抓著我的衣領不鬆手,要不是有牧民說清楚其中的原委,我肯定回不到調研局了。」
「宋研究員,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可疑的人?」
「沒錯,您看到有生人嗎?」
「沒有。」
「再見。」
「跟這裡的人處久了才知道,他們很熱情,許多事情都願意幫忙。牲畜是牧民最重要的財產,就好比咱們這些考古調研人員。」
「嗯。這裡原來有這麼多大土丘,還真是罕見。」
「是呀,就僅僅憑調研局的人手,根本就無法照看這些古迹。那邊有馬糞,應該就是昨天出事的地方。」
「放心,我想以後來這裡工作的人會越來越多。」
「所以你的到來,讓我待下去的信心更加緊定。這裡雖然很苦,但工作卻很有意義。說了這麼多,我還沒有告你今天的任務。」
「我什麼都能做。」
「行。大墓最怕的就是被盜,所以要詳細地記錄墓穴四周的變化,記錄的日期也要清楚。一會兒抓到了人,這可是最直接有力的犯罪證據。」
「做記錄,我最在行了,交給我吧。」
「不好,真是該死,竟然有這麼大一處盜洞。」
一路上宋嘉銘向侯家耀介紹起來附近的道路情況,想起路過的牧民,還說起了過去跟依布扎發生的那些事情。
能看出宋嘉銘對這份工作的熱愛,調研局多來了一個人,對他幫助很大。
他把汽車停在昨天抓到人的土丘那裡,講解局裡平時的調研工作任務,這才講了幾句,墓穴另一側就發現了人高的盜洞。
盜洞雖然用一些荒草遮擋起來,但還是一眼就被經驗老首賓宋嘉銘給看了出來,他一把掀開荒草,赫然發現土丘上的異常,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麼大一個盜洞,絕非一個人都挖出來的。洞口還沒有回填,說明人還應該在裡面。扎雅,上!」
「沒錯。家耀,把長槍拿出來防身。」
「馬上就來。」
「嗚~汪汪汪~~~」
「這是怎麼回事,它平時不這樣呀?」
「嘉銘哥,我聽家鄉的老人說,狗的眼睛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
「這個我也聽過,我更相信眼見為實。」
「你要進去?」
「嗯。我在腰上綁根繩子,只要我輕輕拉動三下繩子,你就把我拽出來。」
「冒然進去太危險了。」
「暫時想不到別的辦法,但不能再拖下去。」
「一有情況,馬上叫我。」
「行。」
墓穴外層出現這麼大的盜洞是極其嚴重的事情,宋嘉銘丟心裏面的壞人並沒有停手,在腰上就要鑽進洞穴檢查情況。
在侯家耀看來,在情況未明冒然下去會有危險發生,眼下沒有什麼好方法,只能按宋嘉銘的法子照做。
一看到宋嘉銘走進了盜洞,扎雅狂吠的更加厲害,著急地在洞口旁邊來迴轉圈,也讓他很擔心。
他手裡的繩子很長,沒一會兒就松出去大半,繩子貼地,這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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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好辣好辣。我不喝了,酒袋還你。」
「既然你現在不下山,得跟緊我。那些樹身上有刀砍痕迹的地方,繞開走。」
「嗯。大叔,我......我有點餓了。」
「這是半塊餅,拿去吃。」
「謝謝。我們那兩匹馬是幫別人運的,就在山坳那邊接的貨。」
「這裡可是出了名的匪窩窩,從這裡走貨,真是沒見過。」
「我們老闆知道,就是......」
「那就是客人給的錢多。」
「是。我想問一下,那些土匪看著面目憎惡,真......真的殺過人嗎?」
「你這個娃子不大,竟問些傻話。哪個土匪的刀上沒沾過血,在這荒郊野外的,有時候殺個人跟打死一隻野兔沒什麼分辨。地上的馬蹄印是新的,看來方向是對了。」
「那匹馬不好抓,我拉繩的時候還差點被它咬傷。」
「也不知道老闆怎麼樣了,寶年怎麼會是土匪呢,我現在都想不明白。大叔,一會兒有時間能幫我找找人嗎?」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