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她回家......不太對？
吃完飯，天已經大亮了。
冬天的太陽光沒到窗帘都難以遮擋的程度。我收拾碗盤后躺在床上。心想著睡一個回籠覺。
女孩打著哈欠進入房間。我躺下身子，困意驟起。
女孩湊過來，離近看我。
「你啊......不準備回去了嗎？」
是我沒聽到呢，還是她沒有回答呢。上次這樣昏昏沉沉的是什麼時候呢。昨天晚上，我被那群人毆打，在大街上昏過去睡了很長時間，好冷啊。
但現在啊，那些事情是如此遙遠，讓人摸不著頭緒。現在也完全不想去思考那些。好溫暖啊，這是我的家，我自己的家。
「忘記一切吧，可以忘記哦。」
忘記了似乎也不錯。對啊，以往的話現在是上學時間，可現在，去不去也無所謂了。我感到又下沉了一點，向著夢鄉又下沉了一點。
「催眠術成功了嗎？」她輕聲問。
哈哈哈......
「嗯。」我囁嚅著，決定總之先迎合她。
「太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醒來。從睡眠狀態到清醒，總是痛苦的，意識掙扎著拖起疲憊不堪的身體。可是今天，就像靈魂被天使完美地鑲嵌進身體內一樣，我舒暢輕緩的睜開眼睛。
女孩正在我懷裡安靜的睡著。
我感到驚訝，但並沒有立即做出反應。本來還要獃滯一會兒的眼睛一瞬間清醒明亮。我仔細的觀察女孩富有節奏的呼吸。身下的感觸也自然地傳來。
我終於動了動，盡量不驚動女孩地展平四肢，簡單地伸了個懶腰。身體更舒服了。由於剛剛的動作，我的腳與女孩的碰到了一起，我下意識要移開。可未等肌膚分離，我輕輕放鬆，兩人的腳就又廝磨在一起。柔軟的感觸讓人上癮。我的胳臂剛好是從腰部跨過女孩身體另一側的，完全放鬆后，小臂明確的感受到腰肢的纖細。我緩緩收緊身體，想要就此抱住身旁的尤物。我緊緊注視著女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活動身體。各處的皮膚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激，電信號沖入大腦形成快感。
這種趁人之危的背德感和想要勉強做成什麼事的緊張感.......
好景不長。女孩先是要掙脫束縛似的扭動身體。我收到警告信息。立馬收起放肆的動作，觀察她的表情。她還閉著眼，只是在伸懶腰。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終於慢慢睜開眼，我猛地閉上眼。雖然只有數毫秒，可事實明顯，我已經和她對視了。那一瞬她的目光想要刺穿我一樣，我徹底清醒了。
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到女孩的臉，可這些都是無用功，她明顯知道我是裝的。可即便知道事實如此，我還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心態畏畏縮縮地閉著雙眼，
我皺緊眉頭，可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
啊啊啊糟透了，怎麼變成這樣。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了，我現在正努力想該怎麼辦，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突然地，女孩扭了扭身體。這實在不能再裝下去了，我睜開眼，將身子后移。我忍著沒有叫出來，驚訝地盯住女孩。
她看著我。好像剛剛就一直看著我一樣，現在也依然看著我，我和她對視。也許是她的目光平復了我讓我沒叫出來呢，我不知道。
卧室的暖氣嗚嗚工作著，雖然被子被撐開，但一點也不冷。
女孩已經不像剛才一樣在我懷裡了，我突然感覺空落落的。很空虛。由於緊張而微微抬起的手耷拉下來，
落在身體上，
我也看著女孩，和她對視著。
我真是糟透了！
「我那時應該是迷迷糊糊睡著了......」
「嗯。」
「我們為什麼睡在一起啊？」
「這樣更暖和。」
「是這樣沒錯......對不起啊。」
「沒關係的。你的床睡起來很舒服哦。」
「是嗎，那就好。」
我倆幾乎同時坐起身子。
「你原先的衣服臟掉了，總之先穿著我的吧。」
「嗯。」
「其實意外的很適合你呢。」
「嗯。」
「我先送你回家吧，知道你家的地方嗎？」
「想要去我家嗎？」
「啊？畢竟你是要回去的，這很正常吧。」
「嗯，我帶你去。」
已經快要正午，這時的太陽很是閃耀，但幾乎沒有溫度從那光里傳導來，畢竟是冬天，還是要多穿衣物才行。
「總之......跟著你走就可以了吧。」
女孩轉過身來沖我點頭，然後就自顧自地繼續前行。我們經過昨夜曾行走的街道，來到車站。
「你這是？」
「我的家在那裡。」
女孩指向站牌上的文字。
千葉。
「離家出走？」女孩沒有說話。
「真虧你能一個人走到這裡啊。」我皺著眉頭無奈感嘆。
女孩看著站牌，沒有回應我。
「跟著我走吧。」
「去哪？」她回過身。
「買東西。」
離車站不遠就是百貨商店，也不算是白來一趟。店內的衣物區琳琅滿目，我徑直走向生活區。
「你有喜歡吃的東西嗎？」
「沒有。」
「是嗎......」女孩環視著周圍各式各樣的商品，我不得不為其放慢腳步。
「這是什麼都不喜歡的反應嗎......」我想。
為買什麼東西感到困擾，我們在零食區駐足。或許是長時間站著的緣故，思緒漸漸飄遠。身體某處凍瘡的地方隱隱作痛，我的臉也是一觸摸便會劇烈的疼痛。昨天的慘狀再次充斥腦海，內心的恐懼和惱火油然而生。
我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人。我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站在原地出了神。實際上我也並不是在看她，只不過她剛好在我的視野里。本應放鬆的晴朗上午，隨著分秒流逝突然開始變得沉重。
可惡，本來打算忘掉的。學校的事情，那群人的事情。那衚衕的味道好像又闖進鼻腔。
有什麼在晃......
「啊！」
我一驚，女孩正拿著什麼東西。懷錶。
「你在幹什麼，聽我的，清醒過來。」
「嗯......清醒了。」
回應了少女的「命令」，我想仔細看看懷錶的樣子，她卻將其一下抽走。
「那就好。」她笑了。
向她要求可能不太好，我打消疑慮，注意力回到貨架上的零食上。購買慾一下子被激發起來，我將各式商品放入購物車。
「這些東西都不錯呢。」
我正猶豫著拿不拿這包玉米片，見女孩已經走到拐角處，我便直接將其放入車子，為了不與女孩走散快速跟上去。
「跟著我走如何？跑丟了就不好了。」
女孩沒有回答，這很讓我傷腦筋。
「你一個人的話會碰到危險的事情哦。」
女孩回過頭來，終於走到我身旁。我欣慰莞爾。
「去買些飲料吧。」
我喜歡喝可樂，又想念牛奶濃郁的口感，就買了巧克力奶。巧克力和牛奶搭配是不錯的。可讓我獨吃巧克力的話，很快就會膩掉，甚至感到難受。不喜歡吃巧克力，卻對巧克力奶情有獨鍾。為了和牛奶搭配，又買了曲奇餅。我買了經常吃的牌子。
女孩照舊跟著，不跟我要求任何東西。這些飲料雖然過癮，但都不解渴，我又專門拿了瓶礦泉水，5升的。巧克力牛奶終歸是飲料，真要攝取牛奶的營養，還是得買瓶純牛奶。購物車裡的東西已經夠裝下兩大袋，我和女孩去前台結賬。收銀員手法嫻熟，很快以最佳的擺置方式將商品裝滿了兩個袋子。比想象中花費要小。
東西可真沉啊。
「一直穿我的衣服不行吧。」我說。
女孩回頭看我。雖然我的衣服看起來大體很適合她。
「畢竟你的衣服是被我弄髒的，我帶你去買些新的吧。」
「嗯！」女孩很高興的樣子。
我帶她去了我鐘意的店。還算體面的品牌，也是我能接受的價格，不僅賣的有男裝，女裝也很受歡迎。服務員看到我們，熱心的前來打招呼，我勉強應對。
「帥哥，你臉上的傷？」
「啊，沒事的。」我禮貌的微笑。
「要給誰買衣服呢？」
話題轉的真快啊......
「這個女孩。」
「嗯！很可愛的女孩子呢！這邊請。」
所以我臉上的傷跟你有什麼關係？
「喜歡這樣運動式的嗎？」
我問女孩。女孩子對這方面應該要比我講究的多。
事實上，她看得也確實仔細。我是不會給女孩子買衣服的，女性衣服尺寸都過小，我實在想象不出那些衣物被穿到身上的樣子。
女孩搖了搖頭，看來這家店不中她的意。
我尷尬的跟服務員說了聲抱歉。
「沒事的，再到處看看吧。」
女孩去了隔壁的店，我剛拐進店裡，她就已經拽下一件衣服了。是一件黃色的，沒有什麼特色的連衣裙。
「嗯，你去試試吧。」
我在試衣間外等著。話說回來，東西可真沉啊，尤其是這一大桶礦泉水！我應該先帶她來買衣服的啊。或者是不買這瓶礦泉水，門口的便利店有類似的商品，價錢也只是稍貴一點。真是讓人頭疼。
我正嘆著氣，女孩出來了。試衣間的帘子被打開，我的校服安安分分躺在凳子上。她穿著她挑選的連衣裙。不，那是不同的。這件衣服跟剛剛在她手裡時的觀感完全不同。是啊，這是件顏色稍淡一點的，特別有種清爽的觀感。亮麗的展覽燈下，這件普通的衣服顯得額外華麗，女孩白皙的脖頸像是被精細打磨過的無暇美玉一般。我不禁繼續向她的下半身打量。這樣一看，我給她穿的褲子顯得額外煞風景了。她的鞋子也是，仔細一看，雖然已經不像昨晚那樣沾染的奇怪的東西，可還是能看出痕迹。
「怎麼樣？」她微笑問我。
「好厲害......很適合你啊！」我由心贊服。
「嗯，那就好。」
「鞋子也換一雙吧，你再挑些別的衣服。」
女孩穿著連衣裙觀覽著各式各樣的衣物，她在靠近試衣間的兩排衣架后被售貨員叫住。
「好可愛的女孩啊。好漂亮的頭髮！」
售貨的姐姐撫摸著她的頭。我遠遠的看著，女孩身材矮小，展覽的衣架遮住了她大半身體。
「穿這些試試吧，男朋友會大吃一驚的哦。」
才不是男朋友啊。
女孩端著售貨員推薦的衣物進了試衣間。
切！
我轉開頭，看向別處。少頃，一個人影飄來，我將頭轉過去。由於我坐在凳子上，先是看到做工相當精緻的中跟皮鞋，小巧的皮鞋像黑色寶石一樣在店內炫亮的燈光下閃著光點。與之相配的是純白色的連褲襪。這！腳踝的形狀清晰可見，在潔白的布料上畫出完美的虛線。本就纖細絕美的小腿，這下顯得更加精巧有型。
我猛地抬頭，白色連衣裙和黑色的外套。很樸素，並且，殺傷力很大。或許是被我的目光嚇到，女孩打了個激靈，臉上泛起紅暈，嘴唇囁嚅著，好像要說些什麼。
這時，售貨員慢慢從後面出來，雙手「啪」的搭在女孩的肩上，這讓她又抖了一下。
「怎麼樣啊，男朋友君，特地迎合了你今天的穿搭哦。」
我同樣是黑色褲子，白色襯衫，黑色外套的健全搭配。
「是啊，很厲害，很好看。」
我的視線不禁下移。因為剛剛的顫動，女孩的腿扭捏起來，兩腳內斜成八字形。
求你了做我的新娘吧。
我忍住想猛烈呼吸的衝動，抬頭試著說些什麼轉移注意力。
「這個鞋，穿起來腳不會......不會不舒服嗎？還......還有啊，絲......絲襪什麼的，現在是冬天，不會冷嗎？」
我的視線在售貨員和女孩之間游移，我已經不知道該看誰好了。
「哈哈哈，不會的！這個鞋子完全不會不舒服的，也不會冷的，您放心好了！」服務員笑出聲了，她彎頭和女孩對視，「真是體貼的男朋友呢，對吧？」
女孩紅著臉笑了。
「總之請幫我結賬！」
好想死，我直接去死好了。
女孩正向試衣間走。
「等等，」我叫住她，「就這麼穿著吧。」
我和女孩並肩在收銀台站著。
「兩位真相配呢。」收銀員笑著，邊開票邊打趣。「哈哈哈......嗯，對了，那件黃色和黑色的也一起買了。」
「多謝惠顧，男友力超高！」
「哈哈哈......」
都說了不是男朋友啊啊啊啊！
「尺寸大小都合適吧？」
「這幾件都是同樣大小的，很合小姑娘的身哦。」
「那就好！」我本想再偷瞄一眼那絕妙的白絲，卻發現女孩正抬頭看我。
「咳咳，走吧？」
「嗯。」
回家的路上，女孩和我說話。「為什麼要把黃色的買下了？」
「你不是很喜歡嗎？」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謝謝。」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
「哈哈，別在意。」
「為什麼要買一件黑色的呢？」
「那個也別在意......」
「嗯？」
「別在意！咳，想吃些什麼？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女孩搖搖頭。
「去吃咖喱吧。」
「嗯。」
雖然是冬天，正午的陽光還是相當熱烈。我提著兩袋重物踉踉蹌蹌的前行，女孩則在一旁拿著裝衣服的袋子默默跟隨，鞋跟在地上敲出「啪嗒啪嗒」的清脆響聲。那極有節奏的腳步聲吸引我向著聲源看去，女孩規規矩矩的邁著步子。
好可愛。
我咽了口口水，努力的做了次深呼吸，冬日的冷氣難以消去心中的慾望之火。背德感譴責使然，我移開目光，仰天嘆氣。誰知自己絆了自己，一個踉蹌，差點倒地。女孩聽到動靜，停下腳步問候。而我呢，一低頭，就又看到......
「沒事的。」我無奈尷尬的應聲說。
這個店其實是專門做咖啡的，一次我偶然來到這裡吃了午飯，-就對這裡的咖喱念念不忘。我給女孩叫了咖啡，而我選了冰可樂。我倆面對面坐，耐心等待。
「這些東西可真沉啊。」
「我說，」女孩嘬著咖啡，「花錢這麼多，不會被父母訓斥嗎？」
「要你管。」
「嗚。」女孩語塞。
我嘆了口氣。
「反正他們對我也是不管不問。」
「這樣啊。」女孩微微點頭。
我猛吸一口可樂。
「一個人會寂寞嗎？」她問。
「怎麼可能？我樂的輕鬆。」我身子後仰，攤開雙手。
「這樣啊。」
「像我這種年齡，都是巴不得父母完全不管的，自己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向前挺了挺身子，湊近女孩，「要是我父母不出差，家教很嚴，你就馬上就要被送回家咯。」
「哈哈。」女孩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話說，你到底為什麼離家出走啊。」
「秘密。」
「哈？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就是。」我故意別過頭去，看女孩喝著咖啡，完全沒有要說的意思，我意識到自己的激將法失敗了，整個人耷拉在桌子上。
「嗯！咖喱飯來了哦。」女孩說道。
我打起精神，準備吃飯。
「這裡的咖喱超好吃！」我輕輕指了指冒著熱氣的咖喱。
女孩的是小份，我的是大份。
「我開動了！」我倆同時說。
......
「好了，離家已經不遠了，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