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長

模模糊糊的水霧中，眼前的顧洋和腦海中那個將自己打入天牢的顧少將軍重合，季玥呼吸急促起來，冷冷問道。

「我若說今日我必須要去，你選她還是選我？！」

顧洋沉默片刻，伸手擋住她：「小月亮，今日你不能出去。」

還是選擇了江離。

和那個自稱女配覺醒系統的古怪傢伙給她看的分毫不差。

季玥悶悶的吐出一口氣，不再堅持，只鬆了松韁繩。

「顧三，從今以後，你不必來找我了。」

顧洋聽著，心裡一股慌亂湧上來，他壓下這股莫名其妙的心慌，「小月亮，你別生氣，那馬鞭，我再送你一個鑲了金玉的就是。」

「送不回來了，顧三。」

那馬鞭是三叔親手做的，是三叔留給她的最後一件東西。

細雨綿綿，季玥不要顧洋跟過來，春夏撐著傘走在她旁邊，同她一道走向馬房。

春夏走在風口給她擋著風，見她不復往日活潑如此安靜，紅了眼眶。「小姐，您要實在是難受，奴婢不要這條命了也給您拉住顧小公子！」

季玥沒聽到她這句話，她現在腦子裡被一個冰冷的，不近人情的聲音充滿了。

「現在你信了吧，你生活的世界就是一本大女主爽文爛文，作為女配，你清冷端方的的兄長會愛上女主，邪魅風流的死對頭會愛上女主，溫潤如玉的青梅竹馬會愛上女主，就連你靦腆羞澀的未婚夫也會拜倒在女主石榴裙下，你引以為傲的家世和美貌在女主面前不值一提，甚至你的存在意義，就是給無所不能，貌美如花，一路開掛的女主打臉的。」

季玥一口氣還沒嘆出去，憂愁的情緒還沒醞釀出來，系統已經給了她指示：「弱小是原罪，落後就挨打，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被大女主壓制！你要與天斗與命爭！把女主從你那裡搶過去的全部奪回來！」

於是不等她反應，季玥腦海中立即出現一個面板，上面寫著一行字「任務一：及笄宴上壓倒女主風華，以退為進給女主道歉，找回馬鞭。」

季玥深以為然，而看到最後四個字，她毫不猶豫地按下接受這個選項。

定下目標，季玥轉頭看到春夏紅紅的眼眶，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你別哭啊，我沒事。」

如今她從邊關回來還不到兩年，在邊關時身邊最有女人味的還是七皇子送來的太監，這就導致了如今她身邊這些嬌嬌軟軟的姑娘一哭，季玥就抓瞎了。

「及笄宴后我去江府池子把馬鞭撈出來就是了。」季玥勸著她。

兩人剛把馬牽回馬廄會到院子門口，便看到院子周圍站了一排的人，為首那位長身玉立，打著把玉白色的傘，狹長的鳳眸在看到一身泥濘的季玥時，頓時蓄了星星點點的怒火。

「去哪裡了？」季江年掃過她凍得通紅的手，在看到回來的路上季玥強蓋在春夏身上的大氅，臉色漆黑無比：「讓你回府反省，你就這麼反省的？」

馬鞭被奪不能立即尋回已經夠糟心了，季玥雖不想駁了大哥的威嚴，但心裡憋了一團火，於是撇頭不回答。

「你當真是……頑劣至極！」季江年冷冷的命令身邊的人：「把小姐帶進去，及笄宴前不許她出來鬧事！」

季玥杏眸瞪大了，不可置信地問：「大哥要關我禁閉？」

季江年都要被她的任性氣笑了：「朝廷重臣之女你說打就打，為了個馬鞭鬧得兩府都下不來台，讓你反省你還想闖出府，你的禮數呢？季望舒。」

若是旁的就算了，偏偏扯上那根馬鞭，季玥不服氣地問：「究竟是因為我打的是重臣之女，還是因為打了大哥娶不到的心上人？！」

按著之前系統給她看到的前世最終，季江年也是沒能娶到女主的，只能成為女主後宮一位，可見定國公府絕不允許他娶一個庶族之女。

娶不到的心上人……

季江年握著傘的手根根青筋綻起，所有的理智和剋制瞬間分崩離析，他抬起手，一巴掌便落在了季玥臉上。

巴掌聲還未落，他自己先愣住了，看著季玥微微浮腫的臉，手不斷顫抖。

季玥擦了擦嘴角，咽下喉頭腥甜，怒極反笑：「你打死我，你也娶不到她。」

其實她並不排斥兄長娶庶族女子，江離也無不可，不過是嘴硬罷了。

春夏尖叫一聲，將所有人震清醒了。

這一巴掌下去，別說春夏撫著季玥大聲哭泣了，就連跟著季江年的侍衛看著甜美可愛的一張小臉上多了紅印，都覺得心疼。

「大公子。」他這身份不該妄議主子是非，只得迂迴的道：「夫人知道了，少不了罰。」

定國公夫婦最寵愛的就是幺女季玥。

季江年動了動唇，抱歉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季玥便給侍女裹好了披風，一把將他推開，衝進了院子里，且狠狠踩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