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哄她開心(俏媳婦情魔難解,痴情郎釜底抽薪)
徐元革滿面愁容,非常的焦慮。葉逍遙卻仍坐在一邊,沉默不語。
「她不會。」
周雲翊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翊兒,當時你沒在場,她一來就將冥府的所有人全都控制住了,沒一會兒那些人就突然全部死去,而且死狀完全相同,除了她還能有誰?」
「那又如何?我相信她,她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可是,翊兒,屠狼令雖是多年前那個人下的命令,但是多年未曾執行,如今突然啟動,必有緣由,她若是真心站在我們一邊,就應該留下活口。」
「徐伯,您說的有道理,問題就在於葉凡否認殺了他們,我相信她。」
徐元革無語,周雲翊平日里絕非感情用事之人,但是一牽扯葉凡的事,他就開始意氣用事。
「翊兒,你就這麼信任她?萬一呢?你都會入魔,她就能確保意志堅定,維持初心嗎?」
徐元革的話刺痛了周雲翊,令他有些惱火。
「此事疑點重重,夫人受了傷情緒失控情有可原。徐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經歷過無數陰謀詭計、大風大浪,怎麼會看不出來有人在設計陷害葉凡。更何況她懷有身孕,哪受得了此等打擊?」
「咳咳~」說到葉凡懷孕被打一事,徐元革的老臉有些掛不住,「翊兒,這事確實怪我,當時我也是被氣懵了。但是此事千頭萬緒,錯綜複雜,丫頭的嫌疑最大,你讓我檢查的那些屍身也不知為何化成了一灘血水,現在死無對證,該如何是好?」
周雲翊雙眼微眯,略加思索,轉而看向一直沉默的葉逍遙,「葉伯父,當時跟您交手的黑衣人功夫如何?可有招式套路?」
「他的招式看起來稀鬆平常,而且邊打邊在對肖兒施法,也總能躲過我的殺招。在我看來,他並非平庸之輩。」
「葉伯父的猜測與小侄一致。此人身上有幾個疑點。
首先,他為何要搶肖兒,難道單純是為了調虎離山?
其二,他為了隱藏身份,不敢使用自己的招式,卻也不落下風,但是當葉凡出現,他卻突然抽身而退,顯然並非偶然;
其三,侄兒與他交過手,短時間難分伯仲,正像伯父所說,他的招式最初看不出什麼門派,但是後來被迫無奈用上了魔靈,劍招大開大合,陰森凌厲。小侄記得,曾經的老冥王正此道善,只是那個人很久之前就死了。現在的冥王不及此人武靈的三成,而且葉凡的死奴說他身受重傷,可能性不大;
其四,他在與小侄過招時,一直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分身乏術,被我所傷。小侄雖有一些猜測,但是事關重大,不敢妄下結論。」
「翊兒的意思是?」
「黑衣人是此事的關鍵,小侄認為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憑他的武靈,他完全不需要調虎離山,他的目的就是肖兒。在打鬥中他確定了肖兒身上並沒有狼妖氣息,所以才舍了肖兒。他可能預料到葉凡會來,但是卻沒有料到她來的這麼快,所以逃的匆忙。只要小侄再與他交手或者找到誅仙劍氣所留瘢痕,便能確定。」
徐元革被晾在一邊,有些不快,「翊兒,你所有的推測前提都是無條件信任丫頭,但是她當真完全可信嗎?」
「徐伯,我不應該完全信任她嗎?」
周雲翊一句話堵住了徐元革的嘴,令他無話可說。徐元革並非廟堂之人,他在幫周雲翊打理怡風院之前與葉逍遙一樣,是徹徹底底的江湖中人。江湖人最講義氣,撇開婚事不講,葉凡對周雲翊有恩在先,無論如何都不能恩將仇報。
他嘆了口氣,無奈說道,「翊兒,老夫是看著你長大的,天下大義與兒女情長,相信你能拎得清。你們的事,是大夫人一手促成,老夫不再多言。你只要跟丫頭商量好婚期,老夫就回京都準備。」
徐元革服軟,周雲翊就坡下驢,避免再多是非,「那就有勞徐伯了。」
這邊徐元革消停了,葉逍遙那邊反而話多了起來。
「老徐,別嘆氣了,你看看我。我家那位還不知道怎麼勸呢?你以為她是生凡兒的氣嗎?她是想起了凡兒的娘親,在生我的氣。」
「哎,老葉,正好,老夫一直想問,凡兒她娘是什麼樣?怎麼就選了你呢?」
「嘿嘿,那自然是本人魅力無限唄。」
「。。。」
。。。
周雲翊對葉逍遙的風流韻事不感興趣,而且他也曾見過葉凡的娘親,心裡早有計較。
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陪著葉凡,等著她醒過來。
夜見周雲翊回來,識趣的躲遠,他才不想杵在那遭人嫌棄。
午夜過半,周雲翊沒有半分睡意,他和衣躺在葉凡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就那麼靜靜的望著她,彷彿永遠也看不夠。
她仍舊愁眉不展,不知道又做了什麼悲傷的夢,在她的眼角竟然流下了一行清淚,這一流便血淚盈襟,怎麼擦也擦不盡。
在他的印象中,這是葉凡第三次在他面前落淚。第一次在宛平湖邊,他是塊兒榆木疙瘩,讓她受了委屈;第二次他身體不好姍姍來遲,差一點天人永別;如今他依舊不知所措,慌不擇路。
以前他受難的時候,葉凡總會唱小曲來安慰他。然而他卻不善音律,只好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訴說他的心思,以及過去的點點滴滴。
不知是她的夢境轉悲為喜,還是她真的聽了進去,她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手也不再顫抖,並如同一隻貪睡的小貓一樣,蜷縮起身子鑽進他的臂彎里直到天明。
當第一縷陽光照亮她的睡顏時,她的睫毛微動似要醒來。周雲翊心裡有點慌,不知道她醒來會怎麼樣。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想要立刻離開,便要去鬆開她的手,卻被她攥的更緊。
一種忐忑的感覺油然而生,抬眼正好對上了她痴痴的目光。
「雲翊哥哥,真的是你!」
「葉凡,對。對不起!」他不敢直視她的凝望,深深的愧疚感依然刺痛著他的內心。
葉凡的小臉突然擰成一團,緊咬著嘴唇,雙目含淚,眉頭緊鎖,半嗔半怒的作勢要推開他的手:「你來做什麼?不是走了嗎?誰叫你來了,我不想見你。」
「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葉凡!」他頓了一下溫柔說道:「好妹妹,別生氣了,我走就是。」
周雲翊慌忙起身打算離開,結果卻發現葉凡拽著他的手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葉凡一聽他真要走,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唰的就落了下來,如千里之堤一朝崩潰,「你走你快走,走的遠遠的,以後再也不要來了,嗚嗚~我最討厭雲翊哥哥了!」
她聲淚俱下,越哭越傷心,周雲翊頓時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妹妹,那我不走,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心裡就發毛。」
葉凡鼻子里哼了一聲,「我就哭,怎麼了,不行嗎?嗯~我討厭你,你對我一點都不好,嗚嗚~」
周雲翊好言相勸,半求半哄,「是,都怪我,是我笨,我不好,你告訴我,我怎麼做你才高興,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他們都說我是魔頭轉世,說我殺人如麻,說我對你不好,說我。。。」葉凡終於甩開他的手,緊緊捂住胸口,邊哭邊喊,反而越來越難過,「說我不知廉恥,絕情寡義。。。我。呃。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嗯啊!啊!」
周雲翊看到葉凡情魔發作痛苦難熬,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敢上手,驚慌失措的坐在床邊。
「葉凡!葉凡!不是的,不是你的錯,與你無關,是我不好,求你了,不要這樣。」
她躺在床上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胸口,手上沒輕沒重,似乎要扒開皮骨,抓出來心臟一樣。
周雲翊不忍,終於不顧一切緊緊握住她的手,至少不讓她再傷害自己。
葉凡如同溺水的人兒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命的抓住他的手,放到嘴邊狠狠地咬了下去。
鮮血順著她的嘴邊流下來,滴答滴答地一會兒就染紅了一片。周雲翊一句話不敢說,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生怕她發泄不了,更加痛苦。
一盞茶過後,她的情緒終於有所舒緩,呼吸也逐漸平順,飄忽的意識終於回來,卻看到了眼前鮮紅的一幕,眼淚又要流下來。
周雲翊連忙輕聲安慰,「好妹妹,我沒事,你看,一會兒就好了。」
牙印下方的傷口有點深,但是葉凡鬆口之後,很快就開始癒合,最後幾乎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葉凡本來擔心的要命,見此反而又生氣的扭過頭,「伏直公子果然武靈高強,我這個邪魔外道,山野村姑,對你再好你又能記住多少?你還是去忙你的大事吧,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她作勢又要甩開他的手,然而這回周雲翊學乖了,再也不敢鬆手,反而一把摟住了她,輕聲哄語。
「好妹妹,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就是我最大的事,我武靈再高也有你的一份,我成為今天這樣都是因為你,你怎麼能把責任撇的一乾二淨,說不管我就不管了呢?而且我就喜歡你這個邪魔外道。你對我的好,我都刻在心裡,不信你扒開我的心看看,裡面是不是紅的滴血。」
葉凡撅起嘴,斜著眼看他,氣哄哄道:「誰的心不是紅的滴血,還有你上哪學的油嘴滑舌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知道哄騙我。」
周雲翊露出一抹淺笑,「好妹妹,以前我身體不好,總覺得配不上你,說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沒用。如今我身體好了,你想咬想打想罵,都隨你,我絕不還手。」
「剛才那個不算,再說了咬那麼深,一點痕迹也留不下,咬你有何用?哼!」
「好妹妹提醒的對,回頭我就找白邈仙退貨。」
葉凡一臉懵,「為什麼?」
但是撇了他一眼之後立刻便低下頭,始終不敢再盯著他看。
「因為他的駐顏霜沒用了,以後我把莫忘別身上就好了。」
「呃~」她瞬間無語,「人家莫忘招你惹你了?」
無語歸無語,至少她不哭了,也不難受了,連生氣都忘了裝了。周雲翊趁勢追擊,「他那天確實惹著我了,一個大男人非要將只可愛的小貓和一隻蠢笨的臭豬一起養。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有一天,小貓失足掉到了坑裡,小貓讓笨豬扔下一根繩子把她拉上來。可是笨豬笨啊,他就把繩子整個給扔下去了。」
「呃,是夠笨的。」
「小貓也很生氣啊,就跟他說你拽住繩子的一頭啊。笨豬見小貓生氣特別著急,二話不說就跳進坑裡抓住繩子。」
她噗嗤一笑,瞬間雨後天晴,女兒家的心思一會兒一變,她早就忘了最初生氣的原因,周雲翊終於抓住了點門道。
「笨死了,這樣子他們就都出不來。。」笑到一半,葉凡懂了,周雲翊是在自比蠢豬逗她開心,餘光撇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神色又有些心痛。
「雲翊哥哥還會講笑話?那就再講一個唄。」
「好,曾經有兩個餃子在莫忘的攛掇下計劃成婚,被他放一塊兒準備行禮,誰知其中一個餃子皮不知去哪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切,我不猜!」葉凡撅著嘴不上當。
「那個有皮兒的餃子見身邊躺著一隻香噴噴的肉丸子很是詫異,就問她你誰啊?結果那個肉丸子罵道,討厭鬼,沒良心的,剛過門,脫光了衣服你就不認識人家了。哼!」
周雲翊為了哄她開心,拉下臉來繪聲繪色的表演,逗的葉凡笑得合不攏嘴,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瞬間羞得面紅耳赤。
「雲翊哥哥,你真壞!誰是肉丸子!」
她的嘴越撅越高,粉嘟嘟的令人垂涎欲滴,周雲翊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血氣上涌。他穩定心神,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出了準備許久的話語。
「葉凡,我們也成婚吧,就算你不可憐我苦等這麼多年,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