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奇車禍
這起交通事故打破了曼海市的寧靜。
事發后,肇事司機報警,交警第一時間來到現場進行了處置。
男人和女人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救治,而肇事司機則被帶到交警大隊進一步開展調查。通過對肇事司機展開詢問,結合現場狀況,交警部門初步掌握了事故的全貌。
但一男一女深夜突然出現在國道上,且二人的狀態十分詭異,為此,交警部門迅速聯繫了刑偵支隊尋求幫助。
由於遭遇強烈撞擊,男人頭部的傷勢較為嚴重,因此二人被就近送往市內的第二人民醫院開展救治。
事發當日,正好趕上腦醫學專家陳炳瑞主任值班。救護車將男人和女人送進急診大樓,分開送入了不同的科室。
聞訊而來的陳主任迅速對傷勢較重的男人進行檢查,救護車的隨車醫生告知陳主任,男人頭部有撞擊外傷,並伴有嚴重的腦出血,生命垂危。於是,陳主任立即命令助手帶男人去拍片子,確定出血位置,準備實施手術。
男人被推入手術室沒多久,一輛越野車駛入醫院停在了急救中心門口。
車上下來一名身材魁梧,走路帶風的中年男人,此人就是市刑偵支隊隊長張軍,一個令罪犯聞風喪膽的鐵血刑警。
張軍三步並作兩步進入急救中心,看到大廳內站著隊員劉義,身旁還有一名交警。
「小劉,今天可是婷婷的生日,我要是再放她鴿子,爸爸都沒得做了。」
張軍的語氣里透著不悅。
劉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作為刑偵支隊的新鮮血液,劉義參加工作雖然時間不長,但為人機靈,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因而深得張軍喜歡。
「頭兒,我也不想這個時間把您叫來,可情況有些蹊蹺,我把握不好,只能勞您大駕了。」
「什麼情況,說來聽聽。」張軍來了興趣。
「忘了介紹了,旁邊這位是交警大隊的薛明警官,就是他請求刑偵支隊介入調查的。他比較了解情況,讓他跟您介紹吧。」
「張隊,您好!」
二人握手致意。
「是這樣,張隊,一小時前,我接到報案,趕往曼清高速向榮村出口的位置,處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行駛中的皮卡撞傷了正在穿越公路的行人。根據現場勘驗的情況,結合肇事司機描述,初步可以判斷是一起交通意外,行人全責。但較為離奇的是,現場除了司機和一名男性被撞者,還有一名女子。」
張軍疑惑,「女子?」
薛警官繼續解釋道,「據肇事司機講,車禍發生后,他去查驗被撞者的傷勢,但就在這時看到一名女子昏倒在路中間的的隔離帶旁。我們將這名女子連同被撞者一起送到了醫院。女子當時穿著十分單薄,雙腳和雙手血肉模糊,身上也有很多擦傷。」
「跟車禍有關嗎?」張軍追問道。
「我們驗了傷,並非車輛撞擊所致,可以排除和事故有關。但據肇事司機將,在車輛與被撞者發生相撞的前一秒,他似乎看到被撞者正在橫穿馬路走向女子。」
薛警官的語氣里透著不可思議,雖然處理過很多交通事故,但這種情形恐怕也是頭一次遇到。
劉義接著薛警官的話,說道,「張隊,如果肇事司機所說沒錯,那這起交通事故可能還牽扯著一起刑事案件。國道不同於一般的縣道或土路,人車并行的情況本就不多見,而且還是在郊縣的夜晚,路上突然冒出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
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
「二人目前情況怎樣?」張軍轉向劉義,繼續問道。
「被撞者傷勢較為嚴重,正在手術搶救,情況還不太明朗。那名女子目前在監護病房隔離,還沒從昏迷中蘇醒,醫生說女人目前身體虛弱,但無生命危險。」
張軍沉思片刻,似乎還在消化剛才的信息。
「薛警官,肇事司機帶來了嗎?」
「帶來了,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
薛警官帶著張軍和劉義來到了一間辦公室。
肇事司機坐在椅子上十分緊張,看到交警帶著兩位警察模樣的人進來,立即上前大聲哀求道,「各位警官,你們要把我關在這裡多久啊?那個人沒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車子正好過彎,等我想剎車根本來不及了。」
「你先別緊張。」張軍試著安撫司機的情緒,洪亮的聲音里透著莫名的威嚴,司機不再拔高嗓音了。
「我叫張軍,市刑偵支隊的,我過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刑偵支隊?媽呀,我可沒故意撞人啊,青天大老爺,您得替我作主啊!」聽到刑警兩個字,司機的腿算是徹底軟了,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你不要激動,我沒說你涉及刑事案件,關於交通事故的責任,由薛警官這邊裁定。我想問的是別的問題,關於那名女子。」
司機趕忙解釋,「您是說那個暈倒在路中央的女人吧?她可和我無關啊!」
「你別激動,你再跟我說一下當時你看到的情況。」
「當時天黑,雨又大,我下車之後一開始還沒發現她。等我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準備打電話報警的時候,才發現隔離帶那裡還坐在一個女人。一開始女人還有點意識,可沒等我跟她說幾句話,她就暈過去了。」
「撞到人的前一刻,你確定看到男人正在走向那名女子嗎?」
司機使勁點頭。
「我確定,那個男的就是在靠近那個女的,我狂摁喇叭,但他連頭都沒轉,躲也不躲,一個勁往女人那裡走。」
劉義插話道,「頭兒,正常人如果看到一輛車駛向自己,本能的反應應該是避險才對,可這個人的行為也太反常了。」
薛警官也插了一句,「張隊,不過這也只是司機的一面之詞,事故現場沒有監控,車上也沒裝記錄儀,要想完全還原事發過程,恐怕還得讓另外兩個當事人開口。」
「哎呦,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啊。」司機都快哭出來了。
張軍看向劉義,「兩人的身份能確認嗎?」
「他們身上都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品。女人只穿著內衣,更加不好確認身份。不過從男子的穿著來看,像是附近的農民。事發地點附近都是村子,現場也沒有其它交通工具,而且從女子的傷勢來看,應該是從附近某處徒步來到了事發地點。」劉義分析道。
「但也不能排除兩人是在途中下車的可能。這樣吧,薛警官,麻煩你調一下離事發地點最近的監控,看一下有沒有發現。」
「好的。」薛警官點頭。
劉義將張軍拉到一旁,小聲說道,「頭兒,這看著明顯是一起侵害案啊,而且女子歲數也不大,也就二十齣頭,有沒有可能和失蹤案有關?」
張軍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某種預感,只是一直沒有表露。
張軍疑惑道,「可那些女子都是城裡的人,車禍卻發生在郊外,強行將兩者聯繫到一起,恐怕……」
「您不是一直教導我,辦案要有懷疑精神嘛,我只是說萬一。」
張軍看向薛警官,「薛警官,有勞你去現場調一下監控,我這邊看看能不能確認女子的身份,晚些我和你在事故現場會和。」
「沒問題,張隊。」
三人分開行動。
張軍和劉義來到女子所在的病房門口,正好撞見一名醫生從病房內走出,於是立即叫住醫生,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醫生,裡面躺著的女人涉嫌一起侵害案,他目前情況如何?我們想問她幾個問題。」
「患者因為體力透支導致暈厥,我們正在給她補液,但患者什麼時候能夠醒來,現在還不好說。」醫生神情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張軍追問。
「警官,我們給患者做了全面檢查,患者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首先,患者體表有很多皮外傷,尤其是腳底的傷勢較為嚴重,應該是赤腳奔跑的緣故。比較麻煩的是身體內部。」
「怎麼講?」張軍越發擔心起來。
「我們從患者的血液里檢測出了某種物質,初步判斷為某種神經抑制類藥物。這類藥物通常都是用於治療精神疾患的,對人腦的特定區域有很強的刺激作用,這可能會影響患者的意識。不過還好,這種物質在患者血液中的濃度並不高,否則一旦過量會危及生命。」
劉義看向張軍,「頭兒,會不會是那個被撞者乾的啊?」
張軍思考片刻,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既然是藥物,也有可能是女人自己服用的。」
張軍繼續問道,「醫生,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異常嗎?」
「這個……」醫生欲言又止。
「醫生,每個細節都很重要,請知無不言。」
「患者被送來的時候,身上很臟,皮膚、毛髮都是泥巴。我剛開始還以為是患者穿著單薄,加上一路摸爬滾打所致,畢竟下雨後道路泥濘,身上又沒穿什麼衣物,滾一身泥也很正常。但奇怪的是,在對患者具體開展治療的時候,我們又從患者的鼻腔、口腔、指甲等部位,清理出了很多泥土。」
聽了醫生的描述,張軍震驚地說道,「你是說患者被活埋過?」
「恐怕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這是我從患者的鼻腔里清理出的泥土樣本。」
醫生從兜里拿出一個小塑料袋交給張軍,張軍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就是那種很普通的紅土,但比較乾燥。雨天裸露在地表的土應該都很濕潤才對,可這個土明顯是質地細緻的干土,說明女子被埋在了一個乾燥的地方,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會是哪裡呢?張軍思考著。
活埋、磨破的腳底、交通意外……整個事情似乎漸漸清晰起來。張軍從一個從業多年的老刑警的直覺判斷,這可能並非一般的刑事案件。活埋這種事情本就少見,況且假定被撞者就是侵害女子的嫌疑人,而意外發生的交通事故救了女子,那麼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目前看來,搞清兩人的身份是當務之急。
「頭兒,現在怎麼辦?被撞者還在搶救,女子也沒醒,繼續等下去嗎?」劉義有些焦急。
「不能坐以待斃。這樣吧,你在醫院等,兩人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報告,我去一趟事故現場。」說完,張軍便駕駛越野車離開了醫院。